第453章 死了就去吧7
報紙上,有時政消息。
哪家軍閥又和哪家軍閥打仗,國際形勢如何。
有文學板塊,誰發表了抨擊現實的論證,一個流派和另一個流派在吵架。
有娛樂花邊,某某和某某同台競技,某某又攀上某某。
背面,丁黟找到幾則招聘,無一例外,不是要求國外留學經驗,便是要求國立大學畢業。
卜燦花念過幾年私塾,後來結婚生子,蹉跎十年,文憑沒有,在此層面上,相當於文盲。
沒有文憑也行,要出名。
丁黟繼續翻,在一個小小的角落,找到一則徵稿廣告。
怎麼說,這種有關男女感情問題的徵稿,向來是為當前主流所不恥。
當前需要的文章,是用振聾發聵的語言,開啟民智,喚醒麻木的人。
情情愛愛神什麼的,是生活的點綴,在這個時候,只能擠在小角落中,等人臨幸。
同時,這類故事受眾不少。
只是不入主流。
丁黟捏着報紙,心中已有計較。
接下來是住宿的問題。
走到省立女子中學,丁黟決定,她要去讀書。
因為可以住校。
和招生主任交談不太順利,直到丁黟掰斷黃花梨木桌子一角。
“張主任,我覺得我可以。”
中年的招生主任張青長拉着的臉,瞬間變圓。眼角皺紋亦因誇張而害怕的表情,瞬間拉平。
“你…你要…要…做什麼,我警告你,不…不要…亂來,你你你…別…過來,我叫人啦……”
丁黟把玩掰下來的桌角,一把捏得粉碎,斜着眼,似笑非笑道:“張主任,我說了,我要來讀書,你就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嗯?”
“同同同…意,同學,有話好好說。讀書好,國內就需要你這種有活力的年輕人,去發展建設。”
張青長慌亂在桌面翻找學生登記表,攤到丁黟面前,雙手恭敬遞上一支筆。
“同學,登記一下,以後,你就是省立女子中學的一員。”
小露一手,一下子從年紀太大,不合適,變成有活力的年輕人。
從沒有文憑,不適合一下子跳渡到中學,變為熱情邀請。
張主任是懂變通的。
丁黟捏着筆,沒有下筆。
眉頭皺得有稜有角,表情糾結。
張青長有句話沒有說錯,省立女子中學的學生,年紀都在十幾歲左右,她確實年紀有點大了。
砰!
丁黟扔下筆,手撐在桌面,靠近張青長,眼中意味不明。
“嘶!”張青長嚇得跳起來,稍顯臃腫的身體,格外靈活,轉體,跨步,下蹲,抱頭。
一氣呵成。
“張主任,你幹嘛?”輪到丁黟不解,她都沒抬手,有那麼可怕嗎?
“沒…沒什麼,個人愛好。”張青長抬眼,沒見丁黟有額外的動作,擦擦額頭汗水,顫顫巍巍站起身,點頭哈腰。
“同學,你還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秀眉緊蹙,丁黟為難,“張主任說得不錯,我年紀大了,當學生確實不好。”
聞言,張青長心中大喜,想着能明白過來最好,他太難了。好心好意勸人家不領情,要是跟不上進度,豈不是丟臉。
這種舊時代的婦女,他懂,有的是為了和丈夫有共同話題,有的就是來鍍金。
就怕他們到時候想不開,影響學校聲譽。
特別是這種一個人來的,更可怕,到時候家裏不同意,本人也跟着反悔,在學校大鬧一場,受傷的還是學校。
張青長覺得自己苦,出門沒看黃曆。
呸呸呸,看什麼黃曆,他是新時代的人,怎能沾染舊時代的封建玩意。
既然有顧慮,趕緊走吧。
內心祈禱,下一刻,張青長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雙目圓瞪。
“你說什麼?”
“唉,我說,我不適合當學生,張主任,學校還有沒有老師的空缺?”丁黟幽幽嘆氣,有些難為情。
更難為情的張青長掏了掏耳朵,見鬼般瞪向丁黟,只見後者一臉認真。
張青長:我為何要在辦公室,不在校外,不在家裏,不在街上?!
聽聽你說的是啥玩意,你會啥,當學生還怕你跟不上進度,當老師,是想誤人子弟吧。
後悔,張青長萬分後悔,他為什麼要一個人在辦公室。
現在喊人,還來得及嗎?
學校的保安,能不能攔住此人。
見張青長一直不表態,丁黟掏出一把手槍,在手裏把玩。
亂世之中,手裏有槍,心裏不慌。
“張主任,我覺得我可以。”
張青長眼神呆愣,無語望着天花板。
又來又來,可以可以,怎麼不可以。
蒼天,饒了他吧,剛剛是徒手,現在都有槍了。
他能怎麼辦,他好想逃。
在武力與武器雙重威脅下,張青長一個招生主任,做主讓丁黟進入學校,成為一名有名無實的老師。
丁黟拿過表格,刷刷填寫,字跡大氣蓬勃。
由字及人,張青長不住點頭,情況不算太糟,還是有可取的地方。
字主人該是不拘小節之人,為何進來便是又打又殺?
張青長仔細思考,是自己那句話不對,惹得別人大怒。
好像沒有。
唉,算了。大不了,大不了讓人去教國文,這個總會吧。
“你讀過書,為何不說?”
“你沒問。”
張青長氣得倒仰,他沒問嗎?他明明問了,問她最高文憑是什麼。人家說沒有,沒有不就是沒讀過書嘛。
算了,打不過,以後就是同事了。
他忍。
填完表,丁黟提出住宿的要求,張青長哪會不同意,痛快批了一間宿舍,這種事,本來還需要走流程,現在嘛,一切簡單辦理。
她有槍。
辦妥后,時間還早,丁黟直接拖着張青長遊覽學校,看看環境。
說是拖也不對,某個人是被人拎小雞仔一樣拎出來。
為了形象,張青長不得不同意丁黟熟悉學校環境的要求。
一路上,笑臉相陪。
沒多久,學校師生便知道,學校來了位新老師。
目的達成,丁黟終於放過張青長。
後者大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事辦得,是對是錯。
磨磨蹭蹭到了傍晚,丁黟才回到卜家新買的院子。
兩家人正在吃晚飯,見狀,丁黟不需要人招呼,直接坐下來,撈過一碗飯,乾脆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