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嘗權力

顧寒緩緩從陰影中走出，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既不友善也不敵意，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修長，彷彿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顧寒……”林承的聲音微微發顫，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內心那股強烈的衝突。他曾經視顧寒為朋友，甚至是導師，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已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顧寒了。

“你似乎很驚訝。”顧寒淡淡地說，聲音低沉有力，彷彿帶着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但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們遲早會再見面的。”

林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一直在跟蹤我？”

顧寒輕笑一聲，“跟蹤？不，我只是……關心你，林承。畢竟，我們曾經是如此親近。”

“親近？”林承咬了咬牙，“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什麼親近可言了，你知道的。”

顧寒微微歪了歪頭，似乎在思索林承的話。“或許吧，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你很感興趣，尤其是你最近獲得的那種力量。”

林承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顧寒在說什麼，但他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底牌。“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知道的，”顧寒的語氣依舊平靜，甚至帶着一絲愉悅，“我一直都對力量感興趣，尤其是這種能夠窺探人心的力量。你是否想過，憑藉這種力量，你可以得到什麼？”

林承盯着顧寒，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更多的信息，但顧寒的臉上毫無波動。“我不需要它。我只想過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顧寒的笑意更濃了，“林承，別自欺欺人了。你已經嘗到了這種力量的滋味，你以為你還能回到過去嗎？不，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沒有回頭的可能。”

林承沉默不語，他知道顧寒說得沒錯。自從他獲得這種能力后，他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正常這個詞對他來說早已遙不可及。

“跟我合作吧，林承。”顧寒突然說道，語氣變得認真而迫切，“我們可以一起做到前所未有的事情。想像一下，我們可以掌控這座城市，甚至更多。沒有人可以阻擋我們。”

林承的心臟怦怦直跳，他無法否認顧寒的話有某種令人心動的吸引力。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誘惑，彷彿只要他點頭，他就能掌握無窮的力量。

但同時，他內心深處的警覺也在不斷提醒他，這條路充滿了危險，一旦踏上，便再也無法回頭。

“你在猶豫，”顧寒看穿了他的掙扎，“這很正常。你只是需要時間來適應這一切。但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林承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眼睛。“顧寒，我不會和你合作的。不管你打算做什麼，我都不會成為你的棋子。”

顧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冰冷。“林承，你會後悔的。拒絕我，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就讓我後悔吧，”林承冷冷地說道，語氣中透出一種決絕，“但我不會屈服。”

顧寒沉默了片刻，隨後轉身走進黑暗中，他的聲音彷彿從遠處傳來：“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林承。到時候，我會讓你看到真實的世界。”

林承站在原地，目送顧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而他，必須為這場不可避免的對決做好準備。

夜晚，林承坐在自己的公寓裏，窗外的城市燈火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他手裏握着一杯半滿的威士忌，神情沉思，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複雜情緒。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特別是顧寒的出現，更是讓他對自己周圍的人和事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尤其是蘇婉。

他回想起這段時間與蘇婉的交往，她總是那麼神秘，彷彿她的每一句話都隱藏着某種深意。雖然兩人的關係迅速升溫，但他總覺得她並不完全真誠。她的每一次靠近都像是在探測，而不是簡單的情感交流。

“你在想什麼呢？”蘇婉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林承的思緒。

林承猛然回神，看到蘇婉正站在他背後，手裏拿着一瓶紅酒，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她的笑容總是那樣迷人，讓人無法抗拒，但此刻的林承卻感到一絲不安。

“沒什麼，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林承輕描淡寫地回答，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試圖掩蓋內心的動搖。

蘇婉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將紅酒倒入他面前的杯子裏。她的動作優雅而嫻熟，彷彿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林承盯着酒杯中晃動的紅色液體，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你最近看起來有些疲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蘇婉坐在他對面，目光柔和地注視着他。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工作壓力大。”林承不動聲色地回應，隨即抬起杯子輕抿了一口酒，但心裏已經在盤算着如何套出她的真實意圖。

蘇婉微笑着點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如果你需要放鬆，我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壓力。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林承的心跳加快，但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他已經感覺到，蘇婉的每一句話背後都似乎隱藏着某種意圖。顧寒的出現讓他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了懷疑，尤其是對蘇婉——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活中的女人。

“當然是朋友。”林承淡淡地回應，但內心的疑慮卻越來越重。他不能確定蘇婉到底知道多少，但他清楚地意識到，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完全信任她。

夜漸漸深了，蘇婉看似無意地問道：“林承，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或事？我聽說有些不太正常的事情在城裏發生。”

林承心中一緊，他知道蘇婉指的是顧寒。他的思緒飛速運轉，努力保持冷靜。“沒有，最近一切都很正常，可能是外面的傳言吧。”

蘇婉微微眯起眼睛，顯然對他的回答並不完全相信。她稍稍前傾，輕聲說道：“你知道的，有時候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林承內心的警鈴大作，蘇婉的話語中充滿了試探的意味。她似乎在暗示什麼，而這更讓林承確信，蘇婉的身份絕對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謝謝你的關心，我會注意的。”林承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但他已經決定，必須更加謹慎。

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變得微妙而緊張，儘管表面上還保持着平靜的對話，但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當夜色再一次籠罩整個城市，蘇婉輕聲說道：“林承，記得不要讓自己陷得太深。有些事，一旦開始，就很難回頭了。”

林承抬起眼睛，直視着蘇婉。她的眼神依然溫柔，但其中的深意卻讓他感到莫名的寒意。他意識到，這句話不僅僅是勸告，更像是一種警告，甚至是某種威脅。

“放心，我會記住的。”林承最終點了點頭，微笑着回應。

蘇婉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的城市夜景。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彷彿和這個現實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沒有那麼多複雜的事情。”蘇婉喃喃道，聲音里透着一絲疲憊和無奈。

林承沒有回應，他知道此時的蘇婉或許在表達真實的感受，也可能是在掩飾什麼。他必須弄清楚她的真實意圖，必須找到她與顧寒之間的聯繫。

這一夜，林承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閃現蘇婉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他已經無法再忽視心中的疑慮，蘇婉的每一個舉動似乎都在向他傳遞一個信號——她與顧寒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天亮時分，林承終於做出了決定。他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蘇婉的身份，揭開她背後的陰謀。而在此之前，他必須繼續偽裝，假裝毫無察覺。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否則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深淵。

窗外的天際逐漸泛白，城市開始蘇醒。而林承的心，卻被徹底籠罩在了疑雲之中。

林承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燈火。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輕輕晃動，映射出他冷峻的臉龐。窗外的繁華彷彿與他毫無關係，心中那股無法言喻的空虛感一再襲來。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得太遠，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想過平凡生活的人。

“你在想什麼？”蘇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柔和而帶着幾分試探。

林承沒有回頭，他的眼睛依舊盯着窗外，彷彿在透過那繁華的燈光看向一個更深邃的地方。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緩緩地說：“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我們做出的選擇，會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蘇婉走到他身旁，輕輕靠近他的肩膀，仰頭看着他。“你是指什麼？”

“指一切。”林承終於轉過頭來，目光直視蘇婉的眼睛。“從我獲得這種力量開始，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那些我曾經珍惜的，想要守護的，似乎都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蘇婉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她輕輕地握住林承的手，溫柔地說道：“承，有時候，過去的東西未必是我們真正需要的。現在你擁有的，可能比過去的更有價值。”

林承感受着她的觸碰，卻沒有因此感到安慰。他把視線轉回窗外，沉默片刻后才低聲說道：“可是，這一切值得嗎？值得我付出我的良知，值得我放棄我最初的原則？”

蘇婉微微嘆了一口氣，彷彿在思索着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會面對自己的黑暗面，都會在某個時刻質疑自己的選擇。但我相信，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不是嗎？”

林承笑了，那笑容里充滿了苦澀和諷刺。“生存？也許吧。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活着，而是被這股力量驅使，做一些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事情。我開始不認識自己了。”

蘇婉的手指輕輕撫過林承的臉頰，聲音柔和卻帶着堅定。“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嗎？那個坐在吧枱前，眼中充滿悲傷和無奈的男人？那時的你，已經在苦苦掙扎。你現在擁有的一切，至少讓你不再是那個被世界拋棄的人了。”

“可是，我失去了什麼呢？”林承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透出一種深深的疲憊。“我失去了我的道德，我的底線，我甚至失去了自己。我不知道，這樣的我，還能堅持多久。”

蘇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她明白林承內心的痛苦，也清楚自己的立場讓她無法完全誠實地對待他。她深吸了一口氣，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回應：“承，無論你選擇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我相信，你最終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林承沉默了，他的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許久，他緩緩開口：“有時候，我覺得你離我很近，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溫暖。但有時候，我又覺得你離我很遠，遠到我無法觸及。”

蘇婉的心微微一顫，但她依然保持着平靜的表情。“距離不是問題，只要我們心在一起。”

林承盯着她，彷彿試圖從她的眼中讀出些什麼。然而，蘇婉的眼神依舊深邃而平靜，讓人無法看透。最終，林承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也許吧，”他說，“但我不知道，這條路還能走多久。”

蘇婉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邊，陪伴着他。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城市燈火，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風暴。

林承知道，自己的內心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掙扎，而這種掙扎，將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爆發。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從中掙脫，但他清楚，前方的路將更加艱難和危險。

窗外的城市依舊繁華，但在林承的眼中，卻逐漸變得模糊和遙遠。他不禁在心中默問自己，這條道路的盡頭，究竟是毀滅，還是救贖？

林承在昏暗的街巷中行走，微弱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得長長的。他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巷道里回蕩，隨着距離的拉遠逐漸消失在黑暗中。今晚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絲不安，他隱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顧寒，這個名字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回蕩，那曾經熟悉的面孔現在變得如此陌生，彷彿藏在面具之後的陰影。

林承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前方，一座廢棄的工廠出現在視野中。鐵門銹跡斑斑，門框上方掛着的舊招牌在微風中搖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裏藏着顧寒的秘密。

他輕輕推開生鏽的鐵門，門軸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林承迅速閃身進入工廠內部，周圍一片黑暗，只有他身後那扇敞開的鐵門透進一絲昏黃的光線。工廠內堆滿了廢棄的機器和雜物，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霉味和鐵鏽味。

林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堆堆廢棄物，腳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陣低語聲。他順着聲音靠近，看到遠處有一絲微光從一扇半開的鐵門裏透出來。

他躲在門邊，透過門縫觀察室內的情況。裏面的燈光昏暗，但足以看清楚情景。顧寒正站在一個巨大的桌子前，桌上鋪滿了各類圖紙和文件。他的手指輕輕滑過一張張圖紙，目光專註而陰沉。在他身旁，站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他的心腹。

“你確定這個計劃能成功嗎？”顧寒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顧先生，一切都在按照您的指示進行。我們已經控制了所有關鍵點，只要按計劃執行，沒人能夠阻止我們。”黑衣男人恭敬地回答，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很好。”顧寒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當那扇門打開時，這個世界將不再是他們所熟悉的樣子。而林承，他只不過是我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隨時可以捨棄。”

林承的心臟猛然一緊，他握緊了拳頭，盡量讓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穩。顧寒的野心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打開那扇門？難道是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他不由得想到顧寒曾經提到過的那個神秘計劃，那個讓他感到極度不安的計劃。

“那林承呢？”黑衣男人問道，“他已經開始懷疑我們，如果他繼續深入調查，恐怕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威脅。”

顧寒冷笑了一聲，“林承？他以為自己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就能掌控局面？太天真了。他的能力不過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最終，他會為他的愚蠢付出代價。到時候，他將親眼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一切是如何在他面前毀滅的。”

林承聽到這裏，拳頭攥得更緊了。顧寒的聲音彷彿一把利刃，刺進他的心臟。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局勢，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贏得這場鬥爭，但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顧寒牽着鼻子走。

“我們什麼時候行動？”黑衣男人的聲音打斷了林承的思緒。

“很快。”顧寒回答道，“只要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就開始行動。而林承，他不會有機會阻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