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考校
不一會兒，沈墨就被小雲帶到了馬車旁邊，與沈墨一起的還有沈問仙與沈靈玉。“小姐，我將人帶過來了。”
宋妍掀開馬車旁的帘子，露出半張臉。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相互看清對方的模樣，之前在粥棚那，宋妍只能遠遠的看見一個輪廓，沈墨更是沒有關注粥棚施粥的人。
宋妍打量沈墨，不由暗自點頭，雖然看上去沒有怎麼打理了，可單看面容還是頗為俊朗的。沈墨只能看見宋妍的半張臉，卻是有些許失神，不禁脫口而出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這裏是南是北，沈墨不得而知，只是看見此人的第一眼，腦中不由得浮現曹植的這句詩。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宋妍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此人不僅相貌堂堂，而且文采不俗！宋妍也曾熟讀四書五經，雖算不上才女，卻也有一定的詩詞鑒賞能力。
這句詩是說我的嗎？第一次見面就脫口而出，怕不是一個輕浮之人，宋妍皺了皺眉，不過這句詩寫的確實不錯，而且是形容自己的，想到這內心又有些竊喜。
就在宋妍內心閃過無數思緒時，沈墨卻是恢復正常了，沈墨暗罵自己嘴賤，沒事說什麼詩詞，這般唐突，別給自己留下什麼壞印象才好。
沈墨拱了拱手:“見到小姐，驚為天人，一時之間口不擇言，還請小姐勿怪。
“既然是無心之言，小女子自然不會掛懷。不知公子有何事相求?”宋妍認為沈墨剛剛確實有些輕浮，不過對於這句詩卻也當真喜歡，是以還耐得下心聽聽沈墨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姐帶我父子三人進城已是對我們有恩，本不該再求什麼可是為了孩子，只好厚顏相求。”沈墨還未說完，便被小雲打斷。
“你們是父子?你看起來才二十齣頭吧，這兩個孩子看上去差不多十歲了，這怎麼可能！”小雲已經驚呼出聲，其實不止是小雲，宋妍也有些詫異，沈墨看起來也就二十上下，還以為是兄弟呢！
“在下今年三十有三了”沈墨苦笑着回答小雲的問題，之後拉着倆個孩子開始介紹“這是我的大兒子沈問仙，這是我的二兒子沈靈玉。
實不相瞞，在下本是族中學堂的一位教書先生。可前段時間，突發大水，還與孩子的娘親失散。如今已經是無家可歸，本是想着進城之後再做打算。又念及倆個孩子才只有十歲上下，怕孩子跟着我吃苦。
剛剛在與幾位大哥閑聊得知小姐是宋明遠宋大夫的女兒。在下的妻子經常進山採藥補貼家用，孩子也稍微懂一點藥草知識。是以在下厚顏，懇求小姐帶上這兩個孩子吧，他們可以幫上忙的。”沈墨面露哀傷，神色中帶着一絲懇求，希望宋妍能夠答應下來
沈問仙與沈靈玉見到自己父親的神色，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的意思:爹可真會演！
宋妍面露難色，自己家目前並不缺人，可是看着這兩個孩子，再看到沈墨那誠懇的眼神，又有些於心不忍“這事，確實是讓小女子為難了，若是尋常下人，家中並不缺少，至於抓藥學徒，這個得父親做主，小女子實難答應！不過，公子可帶着兩個孩子隨我去尋我爹爹，看我爹爹怎麼說。”
“多謝小姐，小姐你真是大好人！”宋妍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人家心地善良，沈墨不可能讓她現場答應下來，看來等下還得在宋大夫身上下功夫！
沈墨隨着宋妍來到宋家，宋妍吩咐小雲將沈墨帶到大堂，她則先去找自己的父親。既然答應人家，自然是要和父親溝通一下，
那兩個孩子看上去十分可愛，若是說就此流落街頭，宋妍確實於心不忍。只是那麼多的災民，她不可能見一個救一個，所以還是要問過爹爹的意思！
宋妍找到宋明遠，和宋明遠大致說了一下今天賑濟災民的情況，還將沈墨父子三人的事情告訴了宋明遠。
宋明遠想了解自家女兒是什麼想法，他們宋家養幾個人還是養的起的，如果女兒願意，留他們下來倒也無妨。
宋妍確實有意想要留下這父子三人，但她不希望只是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讓自家白養三個人，如果那兩個孩子確實能夠做點事情，那就讓他們留下來，如果什麼都做不到，最多就是給筆錢。不能看見誰可憐就收養誰，那天下可憐人多了！
了解了自家女兒的想法，宋明遠微微點頭，自己女兒雖說善良，卻也有自己的原則，他作為父親感到十分欣慰。
兩人來到大堂前，沈墨微微施禮，正要自我介紹。宋明遠擺了擺手:“剛剛在來的路上，我聽我女兒說了一些情況。聽說兩個孩子會辨識一些藥草?我要考考他們，若是符合我的要求，那就留在我濟世堂，可若是達不到我的要求，我們濟世堂也不能總養閑人，還希望你能理解！”
沈墨聞言大喜，將兩個孩子推到自己身前:“謝謝宋大夫，謝謝宋大夫，宋大夫儘管考校，如果不能達到宋大夫的要求，在下也就認命了！”兩個孩子能不能符合要求沈墨一點都不擔心，已經為此付出了兩年的努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宋明遠說要考考這兩個孩子的時候，他感覺沈墨答應的十分爽快，好像對自己的孩子非常自信。宋明遠雖然覺得怪怪的，卻還是開口問道，“甘草有什麼功效?”
沈問仙先回答:“甘草性平味甘，有祛痰，止咳，益氣補中，緩急止痛，清熱解毒的功效……”
宋明遠之後接連問了十來種藥草，沈問仙都答上來了。再以同樣的方式去考驗沈靈玉，沈靈玉也毫不遜色。這倒讓宋明遠與宋妍有些意外，看來對方真是對藥草有所了解！
既然這兩個孩子都確實不錯，宋明遠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將這兩個孩子都收入門下。沈墨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考慮到只收留兩個孩子確實有些不太合適，橫豎不過一個人的伙食，沈墨又讀過書，留下來做個賬房也不錯。
就這樣，父子三人順利的在濟世堂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