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未央宮
虞之衡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想去御花園偶遇一下陛下,昨日侍寢沒輪到他,今日他一定要爭取一下。
沒想到陛下沒遇上,卻遇到了虞重華,虞之衡心中晦氣,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朝虞重華行了一禮。
“想勾引陛下?”虞重華面色不快,他勾起虞之衡的下巴又重重的一扭,隨即像瘟疫一樣甩開了,漂亮的桃花眼裏的陰翳映襯着虞之衡。
虞之衡眼中吃痛,下巴被捏得紅腫了許多,他無辜抬眼,“哥哥在說什麼?之衡只是覺得殿中沉悶,出來散散心而已。”
虞重華給了月寒一個眼神,虞之衡直接便被虞重華的宮侍帶去了景陽宮。
——
嚴書亦暗暗使了些銀子,得知陛下在月宸宮用過午膳后,便去了乾清宮,想到後宮受寵的溫貴君,嚴書亦決定堵一把,打算在去蘭倚宮的必經之路荷花亭里等候姬幽。
為了吸引陛下,嚴書亦讓貼身小侍仙草為自己挑了最合適的髮髻和一件孔雀綠的衣裳,將自己的美貌發揮到了極致。
聽聞溫貴君未入宮前最出眾的便是彈得一手好琴,嚴書亦不免有了七成的把握,琴棋書畫他都有刻苦鑽研,不說萬中無一但也算餘音繞梁。
好在荷花亭附近空氣清新,來往宮侍不算太多,嚴書亦將琴緩緩放下,坐在石凳上。
兩個時辰后,姬幽批完奏摺,便從乾清宮出來了,行至荷花亭時,一陣悠揚如清風的琴音愈加清晰。
姬幽順勢走近了,亭中少年只一個背影,坐姿得體,恬靜安然,雙臂舞動間長袖隨風飄逸,裊裊琴音如輕雲出岫,是姬幽沒聽過的曲調。
蘇筠見陛下沒出聲,便也不好讓嚴書亦起身行禮。
一曲結束,姬幽毫不吝嗇的鼓掌贊道:“彈的不錯。”
嚴書亦似才反應過來,帶着一絲慌亂又刻意壓下,轉身間衣着得體,他只看了姬幽一眼便很快的收回了目光,文雅的行了一禮,“臣侍嚴書亦給陛下請安。”
姬幽抬手示意他起身,視線落在他身上,輕笑道:“書亦?你祖母可是嚴御史?”
嚴書亦靜靜一笑,嗓音清越,“回陛下,正是。”
“嚴家書香世家,書亦看起來也是知書達理。”姬幽的手在他的琴弦上摸了摸。
嚴書亦略有羞澀,神色自若,低聲道:“陛下謬讚。”
——
未央宮。
姬幽隨嚴書亦進了他的宮殿,順便用了晚膳。
嚴書亦心中喜悅,面上仍是一副優雅的樣子。
嚴書亦以花瓣過浴,將自己清洗乾淨后換上了輕薄的寢衣,自屏風后緩緩走出,他的身上有一種由內而外的自然之美,既不張揚也不能讓人輕易忽視。
姬幽慵懶的躺在床榻上,手裏拿着一本帝國策,是在嚴書亦的榻上發現的。
嚴書亦平和的走到姬幽面前,臉上帶着淺笑,低聲喚道:“陛下。”
姬幽將手裏的書扔給他,目光如炬,語調涼涼:“你看這個?”
嚴書亦穩穩的接住,屈膝跪地,並不慌亂,“回陛下,這書臣侍從未翻過,臣侍識的字不多,便是看了裏面的內容,也是讀不懂的。”他頓了頓,抬眼間,深邃的雙眸里儘是真情,“臣侍自知嘴笨,怕惹了陛下生厭,便在殿內備了這本帝國策,若陛下不願同臣侍多言,便可以此書打發時間,臣侍只求能與陛下有共處的一刻。”
姬幽打量着他,輕笑一聲,視線落在他白皙的脖頸間,頸線優美,心口處若隱若現,姬幽伸出手輕輕一帶,嚴書亦慌亂了一瞬,跌進姬幽懷中,帝國策仍然穩穩的拿在手中。
姬幽湊近了低聲耳語:“朕喜歡聰慧的。”話落嚴書亦的神態盡數落入她眼中。
嚴書亦心中一緊,眼睫跟着顫了顫,又聽姬幽道:“隨便翻一頁,念一段。”
嚴書亦點點頭,正欲起身,卻被姬幽箍住,“不必動。”
嚴書亦只能不再亂動,可是當下的姿勢實在不太舒服,加之他穿得有些少,衣衫緊貼在姬幽身上灼熱滾燙,嚴書亦認命的翻開書頁,“是攻用兵,又有天命也.......”
好在終於讀完,嚴書亦念得口乾舌燥,望向姬幽,就發現她眼眸似輕佻,似探究,一時間嚴書亦也不知她有沒有聽自己在念,不過他心中是喜悅的,因為今日他至少拉近了同陛下的距離。
但還不夠,他得讓姬幽記住他。
嚴書亦合上了書,垂着眼,小心翼翼的將手碰了碰姬幽的衣衫,“陛下,臣侍伺候陛下就寢?”
說著,他不經意抬起雙眸,深深地望進姬幽眼裏,狀似失神片刻,手中的書不慎滑落到地上。
姬幽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要起身撿書的動作,淡聲道:“嗯。”
嚴書亦展顏一笑,修長的手指靠近姬幽的腰間,他動作不慌不忙,並未褪去姬幽全部的衣物,腰帶扯下,他輕輕的掛在床角,然後垂首開始解自己的衣物。
白皙細膩的肌膚一點點顯露,他按照府中學過的房中之術,一步步將自己送到姬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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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幽不動,瞧着他努力服侍自己的樣子,還挺熟練,她使了力將嚴書亦翻身壓下,定定的看着他,“學的不錯。”
嚴書亦聽不出是不是誇獎,微微錯愕,總覺得這話不太適合這時候說,他知道面對陛下不能太真也不能不真,太真便顯得傻,什麼都不懂,失了情趣,但也不能讓陛下覺得他足夠明白,顯得形骸放浪,於是他便止了動作,剩下的交由了姬幽,任君索取。
他臉上紅了紅,聲音低而輕,“請陛下……驗身。”
腕處的守宮砂如同風中的殘燭,熾熱的火焰在風中搖曳,少傾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嗯……”嚴書亦雙手纏上姬幽的背脊,身子輕微顫慄着,嘴裏溢出一句微弱的呻吟,只覺神魂顛倒,清秀的面容上染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靡艷。
一次過後,姬幽叫了水,嚴書亦忍着痛意,替陛下和自己清洗了一番。
姬幽眼神迷醉,好看的狐狸眼直白的打量着他,嚴書亦感覺心跳得很快,他紅着臉伺候姬幽上床入睡。
——
天微明。
姬幽睜眼揉了揉眉心,清醒了幾分,見身邊的人神色清明,盯着她的面容看,她掀開錦被朝嚴書亦問道:“你何時醒的?”
“半刻鐘前。”嚴書亦淺笑,眼神明亮,忽而又狀似惋惜與喜悅道:“臣侍做了美夢,可美夢易碎,不過有舍有得,美夢雖無卻能多瞧瞧陛下的容顏,也是……極好的。”他說到最後,面色緋紅,不好意思的緩緩垂下了眼。
姬幽輕笑一聲,緩緩起身,凈面洗漱,正欲走向外室,讓仆侍更衣。
嚴書亦也利落的起身,極快的穿好了自己的衣衫,然後接過仆侍手裏姬幽的衣服,恬靜道:“臣侍為陛下更衣。”
姬幽沒說什麼,任由他靠近自己動作。
姬幽近距離端詳着他細白脖頸處的紅痕,眼神暗了暗。
嚴書亦手指流利,比宮侍伺候的還好,不過他不經意的碰觸,讓姬幽有些敏感。
最後系腰帶時,嚴書亦更是靠得十分近,耳廓不輕不重的劃過姬幽的側臉。
腰扣被扣上的一刻,姬幽攬上了他的腰,嚴書亦沒有掙扎,恍惚間失神的朝姬幽的唇間碰了碰,閉眼又睜開。
反應過來后急忙躲閃了一下,面上心虛的慌亂道:“臣侍失禮,陛下太好了,臣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臣侍……”
姬幽突然打斷了他,用力的將他抵在身後的床欄一角,輕勾下顎,嚴書亦順勢自然的抬起,與姬幽的眼神對上,失神喚道:“陛下……”
姬幽的拇指移到他的下唇,緩緩問道:“還沒問做了什麼美夢?”
“夢到陛下……喂我吃……”嚴書亦頓了頓,似有些想不起來,眼睫輕顫。
“什麼?”
嚴書亦苦思冥想,“可能是糖,陛下拿着湯勺,夢裏看不真切,臣侍只記得是……甜的。”
姬幽笑了笑,又是糖又是湯勺的,誰吃糖用勺,姬幽知道他的甜指的不是糖,她在他的下唇淺淺摁了摁,意味深長道:“朕喂你吃東西,就甜了?”
嚴書亦眉眼彎了彎,微微低頭,在姬幽的手上虔誠的吻了吻,眼睛輕眨,清越道:“是甜的。”
姬幽抬眼,放下了手,故作嫌棄在他衣衫上擦了擦,“還差佩飾,朕上朝要遲到了。”
嚴書亦心尖顫了顫,為姬幽掛上了玉佩,腰間的玉串。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香囊,捧到姬幽面前,“陛下,這是臣侍親自繡的,陛下今日可以戴上嗎?只戴一日也好。”
姬幽拿在手裏聞了聞,“挺香的,裏面是什麼?”
“芍藥花香。”嚴書亦嘴角微揚。
姬幽看向他,笑道:“戴上吧。”
確定姬幽衣着整潔后,嚴書亦陪着姬幽走到外室,仆侍仙草適時的送上溫水。
——
天色明亮,姬幽早已離開了未央宮。
感到一陣涼意,“阿嚏!”宴若舜揉了揉鼻頭,看着對面進進出出的宮侍,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幾名宮侍頓了頓,低眉順眼道:“回宴淑君,嚴侍君喜歡芍藥,想在殿裏種上一些。”
宴若舜走過去,姬幽還不解了他的禁足,他眼神有些煩,“這白花花的,是芍藥?”
幾名宮侍不敢多言,便默認了。
宴若舜聽到了他們口中的嚴侍君,更加生氣,狠狠的說道:“難看死了,本君不喜歡,都不許種。”
“這……”幾名宮侍互看一眼,神情為難。
嚴書亦滿面春風的走了出來,先朝宴若舜行了一禮,然後緩緩抬眸,不經意間露出脖頸上的紅痕,善解人意道:“宴淑君臉色不太好,可是臣侍的人惹惱了宴淑君?”
宴若舜根本不屑用正眼看他,故而也沒有發現嚴書亦身上的痕迹,但是他知道昨夜陛下去了嚴書亦的宮殿,他滿肚子怒氣,言語惡劣,“當然,未央宮裏只能有鳳凰花,你這芍藥死白死白,本君看着晦氣!”
嚴書亦面色不變,眉宇間染了憂慮,平靜道:“宴淑君可是不喜歡芍藥?”
宴若舜呲牙,惡狠狠道:“不是不喜歡,是非常討厭,和你一樣討厭。”
嚴書亦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差點沒崩住,他衣袖下的手嵌入皮肉里,仍是一派從容,“既然宴淑君不喜歡,臣侍也不會再種,無意惹了淑君,書亦實在心愧,凡請淑君看在臣侍剛入宮的份上,饒了臣侍這一回。”
宴若舜揚眉,嗤笑道:“已經種上的,也要拔了!”
嚴書亦神情平靜,頷首道:“這是自然。”
“哼,算你識相。”宴若舜瞅了他一眼,轉身回了自己宮殿,埋頭哭泣,他掏出腰間的玉佩,憤憤的想,姬幽要是不喜歡他,他也不要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