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冰湖之下
莫淵看着成文隆和唐金鴻臉上的猶豫，輕輕搖了搖頭。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泛着淡青色光芒的符籙，指尖一捻，符籙化作一縷青煙，緩緩融入他的體內。
“你們看好了。”他淡淡地說。
話音落下，莫淵的身影在眾人的眼前逐漸模糊，然後完全消失。
成文隆和唐金鴻四處張望，卻連他的影子也不找不到。
“這是……隱匿符？”唐金鴻喃喃自語，有點難以理解莫淵這個時候使用符籙的意圖。
成文隆倒是看見了另一層面：“好高明的隱匿之術，就算在欽天監內，也很少有這樣精湛的水平。”
黑蛟嗤笑一聲：“你們人類的感知能力太差勁了，這點程度就覺得驚訝了。”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莫淵現在藏在哪？”唐金鴻不服氣地質問。
黑蛟左右擺了擺頭，張嘴卻沒能說出所以然來。他調動妖力在四周搜尋一圈，最後悻悻地閉上了嘴。
“好了，別爭了。”莫淵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嚇了眾人一跳。
回頭看去，莫淵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重新現出身形。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莫淵說，“我一個人行動更安全，你們不必擔心我。如果帶上你們，我反而還要分心照顧你們。”
這話說得過於直白，成文隆和唐金鴻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些尷尬。
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莫淵的話是對的。
“那好吧，”成文隆嘆了口氣，“但你要小心，千萬別冒險。”
唐金鴻也點點頭：“我們會在這裏等你的消息。如果發現任何異常，一定要立刻通知我們。”
莫淵答應下來。黑蛟卻仍舊有點不放心：“你真的非去不可嗎，那條老魚可不好對付。”
“放心，我自有分寸。”莫淵說。
“那你一定要注意那條老魚的孩子，沒出事之前躲開它。要是出事了，就把它挾持了當人質，老魚肯定拿你沒辦法！”
莫淵哭笑不得。只能說妖族不愧是妖族，就算當了同伴，思維方式還是那種弱肉強食，根本不講什麼仁義道德。
但黑蛟也是關心他，莫淵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我走了。”莫淵再次發動隱匿符，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前。
他御劍從山峰上飛下來，悄無聲息地朝着冰湖的方向前進。隱匿符不僅能隱藏他的身形，還能屏蔽他的氣息和腳步聲。所以莫淵根本不必擔心有人發現他的腳印。
隨着距離冰湖越來越近，黑蛟口中所說的那條萬年魚妖的氣息，果然在四周瀰漫。
強大的威壓感令莫淵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些許，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湖邊，目光警惕地掃視着四周，尋找着任何可能的異常。
冰湖的水面平靜如鏡，沒有一絲波瀾。
莫淵蹲下身，伸手輕輕觸碰水面。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但更讓他驚訝的是水面下隱隱約約傳來的一絲暖意。
“果然有古怪。”莫淵自言自語。他又給自己加持了一張可以分水符，隨後深吸一口氣，縱身如魚般躍進了冰冷的湖泊。
冰湖深處的水溫比表面略高，卻仍舊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莫淵調動體內靈力，在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抵禦寒冷。
水中光線昏暗，他雙眼微眯，使用的術法令他的瞳孔能適應這種環境。
然後，他瞧見了冰湖底部奇異的景象：湖底鋪滿了五顏六色的水草，在水流的搖曳下如同一片絢麗的花園。
可這片花園裏充滿了暗藏的殺機，莫淵在好幾株水草聚集的地方，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避開那些色彩最艷麗的區域，沿着相對安全的路徑前進。
“師父會在哪裏？”他思索這件事，一邊遊動，一邊掐指推算。
越深入冰湖，莫淵越感到關於莫半仙的天機變得清晰，不像再冰湖外，始終有種朦朧的遮蔽感。
這證明了他的猜想，莫半仙一定就在這個冰湖的下面！
他順着推算出的方位遊動，前方傳來一股強烈的妖氣波動。
莫淵迅速躲到一塊突出的岩石後面，兩隻體型巨大的龍蝦緩緩游過，黑漆漆的眼珠完全是開了靈智的反應，正不斷搜尋着海底的動靜。
它們難道是在巡邏？莫淵推測。
如果這兩個蝦兵真的是在巡邏，就證明冰湖下的那個萬年魚妖不但把這裏劃為領地，還形成了氣候和組織。
如果莫半仙真的在冰湖中，很難說逃得過那條魚妖的眼線。
等那兩個蝦兵走開，莫淵繼續前進。
經過一段時間的潛行，他終於來到了一處開闊的水域。
前方一座宏偉的宮殿矗立在湖底，周圍環繞着數十根巨大的珊瑚柱。
宮殿的外牆上鑲嵌着無數珍珠和寶石，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水底。
莫淵再次掐算，確認莫半仙的方位，就在那處宮殿的裏面。
“那是魚妖的宮殿？為什麼師父會在那裏？”莫淵心中不安，“難道師父被那條魚妖困住了？”
他悄悄靠近宮殿，仔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宮殿的入口處有幾名身披鎧甲的魚人守衛，它們手持三叉戟，目不斜視地守護着宮殿的入口。
正當莫淵準備藉助隱匿符的效果，偷偷溜進宮殿時，一股突如其來的水流打斷了他的動作。
莫淵的汗毛豎起，他毫不猶豫地躲到一根珊瑚柱的後面。
幾乎在他剛剛躲好的那一刻，一條體型極其龐大的魚妖從宮殿內游出來。它身軀投下的黑影徹底把莫淵籠罩，極力眺望，都看不清它的魚尾在什麼方向。
萬年魚妖！
不用任何人告知或者提醒，莫淵也能馬上辨認出這隻妖怪的身份。
但更令他吃驚的是，就在萬年魚妖的身側，她的魚鰭附近，竟然漂浮着一個用珍珠和寶石打造成的金籠。籠子裏坐着一個閉目養神的白頭髮道人。
那張熟悉的臉，莫淵絕對不會認錯。他猛地睜大雙眼，失聲道：“師父？”
下一瞬間，魚妖的眼珠，猛地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