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哪個才是她
霸天殿,書房
赫連滿隨意坐在蛇座上,他做事向來隨性,如果是他要的,他不介意使點小人手段,暗影隨侍在側。
“你說,蛇后打聽通道的事?”赫連滿擰眉,離開?為何?
“可還有什麼不尋常之處?”
“蛇后還提及修形之事。”
暗影隱下了蛇后對他說的那個故事,那個故事他會藏與心,只屬於他。
赫連滿眼微眯,心中的猜忌更甚幾分,一邊思量暗影的話,一邊打開手邊的畫軸,他細細的看着畫軸上的女人,那是她還是平常姑娘家的打扮,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嬌艷若滴,眉目顧盼神飛間多了點少女的嬌羞,一身深衣襯的畫中的人靈動無比,如樹間的精靈一般,只是那身材經過畫師的修飾,仍是沒有什麼看頭,另一張是她頭戴蛇后冠,眉目精緻,額間蛇形額黃如血,一身黑蛇紅袍卻掩不住她的失望。接着是那夜冰冷似水,卻又熱情似火的女人,那臉和畫上的一模一樣,卻又不一樣,如果第一張畫上的她是精靈,那麼現在的她就是條毒蛇,冷血的女人。
“張畫師,你確定在我後宮的女子是當年你畫中的女人嗎,本王當年可是只允了你一個畫師為她做畫,你可得睜開你的老花眼給本王瞧仔細了。“
老者跪趴在地,眉須皆白,他只是一隻小小的樹精,被莫名的帶到蛇后那去偷偷的認人,讓他差點以為他的樹頭不保,他還不想被人劈了當柴火燒那。
“臣剛在窗外看的很仔細,雖過了千年,容貌雖有點小變化,但確實是蛇后,屬下以人頭保證。”
赫連滿翻着記載着關於蛇後事跡的冊子,說翻是太抬舉它了,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廖寥數語,卻記載了她的人生。
名喚尹子末,千年成人形,父死母亡,沒有任何親人,沒有任何修形記錄,當她三千五百年時,屏雀中選,嫁給了他,直至最近加上去的圓房記錄,一目了解,她的生活好像就是一潭死水,可如果是一潭死水,第一張畫上的人絕不會那麼顧盼神飛。
“當年是誰去調查蛇后的事迹的?“
“王,是屬下們辦事不利。“
一群狐朋狗友的跪了一地,他們知道終有一天他們的王會看這個記錄的,一定會嫌太沒看頭的
“無父無母無親人,蛇后是靠什麼過活的?為什麼沒有記錄?本王可不記得養了一群廢物。“
下頭一群狐朋狗友點頭如搗蒜,冷汗直冒
“王,蛇后她……她以前靠販賣武器為生?“
“販賣武器也是正當職業,有何不可記錄的?“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難不成是倒賣武器?“
“是“聲如細蚊,不是他們說的,蛇后不要怪他們,是蛇王自己猜到的。
在蛇界有一種人專倒賣武器給各國交界處的妖精鬼怪,以換取不菲的錢財,而他好像記得下過公文,一旦倒賣武器被抓全照判亂罪處罰。
“當年蛇后還是這個中翹楚…………”話說到一半,一群小妖便住了口,他們這群小妖還不都是為了蛇王的面子才沒往上記嘛。
赫連滿撫上額頭,這個女人真是聲名狼藉,他還真是小看她,闖蕩邊界那可是最危險的,那她嫁給他的這一千年是怎麼打發寂寞的日子的?
“蛇后可有離開過蛇界,與另兩界的妖可有過接觸?”
群妖面面相覷,邊界地形之複雜,群妖聚集,各色精怪都可瞧見,若真要說和哪一族有過接觸,他們真的沒有去深究過。
赫連滿眯眼,沒用的東西。
“拖下去,賞鞭刑五十。”
眾人屏氣,只聽得那群小妖被拖下大殿的聲響。
“這些年是誰照顧蛇后的起居?”
跪伏在地的侍內總管冷汗直下
“碧水殿內女婢連碧一人,僅一人。”
狗仗人勢的狗奴才,赫連滿心生不悅,堂堂蛇后居然只有一個侍女,連晚上伺候他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六七個侍女的,偏偏她來的這麼寒磣。
“女婢連碧現在人呢?“
他記得那晚見到她時更本沒有侍女,只有她一人,一人站在結界之外。
“被錦華殿的薔薇姑娘收去了。“
“她是什麼東西?還是以為你可以替本王決定本王的家事。”
“奴才不敢,王饒命…………”
“你不用在替本王操心了,拖出去仗斃。”
赫連滿微怒,錦華殿自新婚之後就成了他的寢宮,他也從不缺女人,不過那群女人,越來越膽大妄為,平日爭風吃醋在女人間發生,只要不惹到他,他也懶的管那些爭鬥,沒想到居然無視他的蛇後到這個地步。他是自私的,那群女人只是暖床發泄需要用的,蛇后可是他一人的,只有他一人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奉本王令,薔薇從今起貶為宮婢,仗二十,帶連碧姑娘,今日之事如若外傳,哼,你們這群廢物,休怪本王。”
書房內眾人轉身逃命而去,王的怒氣不是一般人等可以承受的住的。
侍女連碧滿身是傷,女人的狠毒,讓人不能卒睹,他知道那些卑劣的手段,只是懶的管,總是任着錦華殿的芙蓉作主,卻從沒有想起過她,她的蛇后。
“在碧水殿的千年,是你陪着蛇后嗎,寸步不離?”
“是,王,奴婢寸步不離。”
“蛇后可有離開過碧水殿,這一千年她過的可好?”他心裏有一點點的愧疚,他告訴自己就只有一點點而已。
“王,蛇后從未離開過碧水殿,除了奴婢被調去薔薇姑娘那裏之外,奴婢一直陪着,蛇后只是在這千年性子轉冷了點,其它都很好。“
她不敢說,明明是那麼開朗的人,從期盼她的丈夫到深深的絕望,她常對她說“連碧啊,你看園中那樹都落了十次葉了,一次百年,你說蛇王還記得我嗎?”不等她的回答,她便獨自在那瘋笑着,笑聲在空蕩的樓宇中穿過,那麼的凄涼。
她的身邊除了她在沒有別人,碧水殿是她的天地,她的全世界,一千年的冷宮,從思念到憎恨,那恨在慢慢的滋長。
依然記得那天她被支去錦華殿時,蛇后眼中的絕望和無助,還有她眼中的瘋狂,她的蛇后可還安好?
遣走侍女,赫連滿皺眉,連碧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看不到她的真身?還是真如暗影所說,她要離開,離開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