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挨批評的三兄妹
“咦，不是帶妹妹出去玩嗎？怎麼跑回來了？還大汗淋漓地樣子？哎？鹿殷澤怎麼也在？”李夢怡從房裏走到楊榮華後面，滿眼好奇的看了看揣着氣渾身濕零零的三兄妹，又一臉疑惑的看向了站在三兄妹中間的鹿殷澤…
此時的楊榮華不怒自威地看了眼鹿殷澤。又轉頭看向楊俊馳，對着他道：“老大，你是不是解釋解釋？”
楊俊馳一聽，對向楊皓晨的視線，看向自家穩如泰山，神情嚴峻地站在那裏等待他解釋的父親，心裏頭一片凄涼…
客廳里，四個人如雕塑般站在沙發前一句話都不敢吭，如同做錯事的小孩低垂着頭，等待着楊榮華的教訓。
楊榮華端坐在沙發之上，右手輕輕拿起茶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茶水。他的眼神來來回回地在那四個如臨大敵、一副做錯事的姿勢的孩子們身上掃來掃去，似乎要透過他們的外表看到內心深處的秘密。
楊榮華的目光最終停留在老大楊俊馳身上，他用一種平靜但又帶着威嚴的語氣說道："俊馳，說說吧。為什麼明明是三個人出去，卻變成了四個人回來？而且你們一個個都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樣子。還有，鹿殷澤為什麼會跟着你們一起回來？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楊俊馳感受到父親那銳利的目光，不禁低下頭，心中暗自嘀咕：完了，這次可真是鬧大了！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老實交代，恐怕後果會更嚴重。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從寬。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子…當時我們看鹿殷澤被一群人欺負，看不過去，所以…”
“所以你們就可以打架了嗎？”楊榮華打斷楊俊馳的話，不怒自威地看向低垂着頭的三兄妹。
“尤其還帶着妹妹一起，萬一傷到妹妹了怎麼辦？”楊榮華繼續用教育的口吻訓斥道。
楊靜怡一聽，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撒嬌似的跑到楊榮華身邊，抱着他的胳膊撒嬌道：“爸爸，我沒事哦，哥哥們也是為了救殷澤哥哥嘛…”
“還有你，站好。”楊榮華拿下楊靜怡撒嬌的手，指着一旁讓她站好。
楊靜怡一臉不高興的嘟着嘴，站在一旁，心想凶什麼凶，就知道凶…
楊榮華看着不服氣嘟着嘴的女兒，指了指她，無奈道：“你呀…女孩子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你跟着你哥哥們摻和什麼…”
“那不是遇見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還有理了…萬一你哥哥們下手沒分寸，打到你了怎麼辦？”
“不會的，哥哥們很厲害，他們很有分寸的…”
“你還說…我這是為了誰呀…”
“爸爸~不會有下次了~”楊靜怡再次抱着楊榮華的胳膊撒嬌。
楊榮華嘆息一聲，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寵溺又無奈道：“還想有下次呢…”
楊靜怡連忙把頭搖的像個潑浪鼓，抱着爸爸的胳膊搖了搖，嬉皮笑臉地喊着：“爸爸~爸爸~”
“好了，好了，別搖了…搖的頭都暈了…”楊榮華看着女兒撒嬌似的模樣，頓時氣消了一半。
“爸爸，你最好啦…”楊靜怡看着爸爸像是氣消了大半，頓時開心的眉飛色舞，摟着爸爸的脖子親了親。偷偷給自家大哥傳了個眼神。
楊俊馳接收到妹妹的眼神，看着被妹妹安撫消了一大半氣的父親。認錯道：“爸，我知錯了…我以後肯定不打架了，也不帶着妹妹亂跑了…”
楊皓晨也連忙表態，“爸爸，我也知道錯了…”
楊榮華看着兩兄弟知錯就改的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再一次飄向了一旁依舊一言不發的鹿殷澤，此時的鹿殷澤略顯狼狽，一頭凌亂的短髮濕漉漉的搭在額前，如同掉落在海里的枯草一般，穿在身上的白色襯衣沾染着些許泥土，黑色的褲子一長一短的搭在腳上，看起來就像從哪個泥潭裏逃出來似的。
楊榮華打量了鹿殷澤一會兒，開口打破這寂靜已久的氣氛，對着鹿殷澤問道：“你父親呢？”
此時的鹿殷澤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到有人跟他說話，緩了緩神，看向坐在沙發上似是詢問的口吻看着他的楊榮華。抬頭對上了楊榮華的眼睛。鹿殷澤抿了抿唇，終於開口輕聲道：“出差了…”
楊榮華兩根手指搭在沙發上敲了敲，又問道：“你有你父親的電話吧？”
鹿殷澤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有。”
楊榮華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站在一旁觀察許久的李夢怡，溫柔地說道：“把我手機拿過來，老婆。”
“哎…”李夢怡一邊應着一邊上樓去睡房找手機。
楊榮華又轉頭繼續對鹿殷澤說道：“按理說這個事我們不該管，但是我們家三個小孩都已經為你出頭摻和了進去。更何況你爺爺跟我父親是生死之交，你又住在我們隔壁。平時多關照關照也是應該的。今天的事需要給你父親打個招呼，以避免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孩子，你沒有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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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殷澤看着楊榮華真情實意的話語，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沒意見…”
這時候，李夢怡從樓上下來，走到楊榮華面前遞給他一個黑色殼的手機，楊榮華接過手機，遞給了鹿殷澤。鹿殷澤接過手機，默默按着記了千百次的電話號碼，又把手機遞給了楊榮華，楊榮華接過手機按着手機接聽鍵，起身走到房門外邊走邊接聽。
“哎，你好，是鹿鳴鹿先生嗎？…”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是隔壁的楊榮華…”
“是這樣的…你兒子鹿殷澤……”
李夢怡看着走到外面打電話的楊榮華，又看了眼屋裏濕漉漉，皺巴巴的四個小孩子，對他們輕聲道：“衣服都濕了，都上樓換身衣服吧，別感冒了…殷澤，你要不要上樓換身衣裳？你的身高跟皓晨差不多高，可以換皓晨的衣服試試。”
鹿殷澤聽到李夢怡關切地詢問，瞧了眼身上皺巴巴的衣服，點了點頭。“謝謝…”
“走，我帶你去我的房間。”楊皓晨一隻手搭在鹿殷澤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臂膀。一臉興奮地帶他上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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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怡帶着濕漉漉的女兒回了房間，楊靜怡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白色蕾絲衣裙，披又，着頭髮坐在床上發獃。李夢怡以為她是嚇到了，便溫柔地摸了摸楊靜怡的額頭，擔憂地問道：“綿綿，是不是嚇到了？”
楊靜怡聽到媽媽的呼喚聲，緩了緩神，看向摸着她額頭的李夢怡，搖了搖頭道：“沒有，媽媽…你不用擔心，我很好哦。”
李夢怡有些心疼閨女的懂事，輕聲細語地說道：“沒有就好，你爸爸也是擔心你們受傷，所以才會對你們很嚴厲。其實這事你們沒有錯，看到小夥伴被欺負了應該勇敢站出來去阻止，只是有時候可以換種方式，比如告訴爸爸媽媽，由我們去跟那些孩子的家長們交涉。你們還小，萬一打架出了什麼事，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受。你說是不是…”
楊靜怡聽着媽媽語重心長的話語，撲進媽媽的懷裏，軟聲軟氣地對着媽媽說道：“我知道了，媽媽…爸爸媽媽是為了我們好…讓你們擔心了…不會再有下次啦…”
摸着女兒柔軟的頭髮，撒嬌似的身子在她懷裏拱啊拱，李夢怡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呀…就會撒嬌…”
楊靜怡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笑的像個小老虎似的抬頭看着媽媽，說道：“媽媽~我最愛您了…你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好的媽媽！”
李夢怡被楊靜怡天真無邪地話語逗得哈哈大笑。怎麼辦呢，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不寵着她寵着誰呢…
另一頭在楊皓晨房間的鹿殷澤臉上閃現出了些許不自在，眼睛不知道該去看向哪裏，雙手背在牆角後面不自覺地絞了絞。
楊皓晨光着上半身站在床頭，雙手穿過放在床上的黑色上衣。回頭看見鹿殷澤像個雕塑似的立在門口，不禁疑惑道：“你不換衣裳嗎？喏，這是給你的…”
鹿殷澤看向楊皓晨指着的地方，床上正放着一件白色上衣，一條藍色調闊腿褲。再看了一眼已經穿好衣褲的楊皓晨，說了句：“謝謝…”
楊皓晨擺了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得瑟道：“嗨，不用謝，以後就是自家兄弟了…”
兄弟？…鹿殷澤心裏微微思忖，真的很久沒有人對他說兄弟兩個字了…也沒有人為他出頭甚至還叫他兄弟……
“我先出去等你啊…你換好衣服就下來…”楊皓晨打斷了鹿殷澤的思緒，對着鹿殷澤做了個手勢，打開了房門。
“嗯…”
隨着房門關閉的聲音，鹿殷澤抬起頭看了看放在床上的衣裳，乾淨整潔的書桌，微微敞開的窗檯，外頭明鏡的月光。鹿殷澤抿了抿唇，眼裏的光微微流動。
真的好久…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了…好得…像是夢境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