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越往下越清醒
圖書館的安全通道里，燈光昏暗，蘇翹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前方，一群學生如同行屍走肉般站在原地。
他們的眼神空洞，面色蒼白，就像是無數個蠟像。
蘇翹每走一步就會盯着他們，想看看有沒有反應。
這群人就像沒有生命的蠟像，沒有因為她的腳步聲，出現任何動靜。
她慢慢走下去，看着這些人，他們的樣子像是學生。
“怪不得早晨六點鐘，我沒有看到學生離開圖書館。”
“原來都在這裏。”
她觀察着這些學生，伸手放在他們鼻子底下。
仍然有呼吸，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就像是一株植物，有生命無思想，簡直像靈魂被人抽走了。
蘇翹想起自己剛剛進入西京城，回到家的時候，小區裏面奇怪的鄰居，瘋掉的父母、親戚。
街道上那些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路人。
“難道說每個地方的人，反應不同？”
這裏畢竟是單獨的副本，雖然地點也在西京城裏面，可副本是獨立出來的，興許有特殊的運行方式。
她想起被自己丟在外面的李葉，瞬間感到疑惑。
“他為什麼沒有變成這樣？”
“難道是因為提前離開了圖書館？”
蘇翹心中有了推測，新生進入學校時，大概率是清醒的，可按照正常的想法，肯定會遵循《優等生畢業規則》。
“這份規則，看起來像是對學生友好。”
“可仔細想想，問題其實很大。”
“第二條提到過，只有差等生需要睡眠，如果決定成為優等生，你無需睡覺，請勿進入睡眠狀態。”
她看着安全通道站着的十三個人，總算有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全都融入這所美院的規則，變成圖書館的一部分，當然就不用睡覺了。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覺！
她逼問過李葉，白天的時候，他們這些學生都會去哪裏。
李葉對此是一問三不知，記憶非常模糊，只是說自己偷偷躲在教室休息，還有人躲在宿舍睡覺。
現在看來，他們都被圖書館控制了記憶。
“這裏是29樓。”
“30樓的安全通道沒有人。”
“昨天我遇見李葉的地方，則是27樓。”
“樓層越高，證明他們掌握的知識越多，學過的科目越多，成績越好。”
“難道說，這所學院中招的都是優等生？卷王？”
她圍着這十三個學生看了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放輕腳步，繼續往下走。
果然，28樓的通道也站着很多人。
這些人沒有什麼異常，就跟29樓的學生們，沒有區別。
她繼續往下走。
27樓、26樓、25樓……19樓……
直到她走到十九樓時，這裏的學生沒有站着。
他們就像是睡着一樣，躺倒在地上，遠看好像一堆屍體。
蘇翹緊張的放緩步伐，她走到其中一個人身邊，正想要伸出手觸碰對方，對方卻突然睜開眼睛。
“！！”
“……”
這個學生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蘇翹：“你好？”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19樓的人全都瞬間睜開眼睛，盯着她，這種反應讓人覺得有點驚悚。
蘇翹感覺心底打鼓，假設19樓學生的立場更偏向學院，那麼很可能會立刻將紅保安引來。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轉身逃離的時候，這些學生似乎不在意她的存在。
他們緩緩地低下頭，將眼睛閉上，再度陷入沉睡。
蘇翹緊張的看着他們，明明沒有心臟，卻感覺胸膛里有東西在急速跳動，彷彿要跳出嗓子眼。
“下一層的人……會不會更加清醒？”
她從29樓一路往下，越往下，人就越真實。
如果說29樓的人是蠟像，那麼19樓的人就像植物。
“等到十樓，那群學生是不是能夠溝通？”
她很想知道這所學校究竟發生了什麼？
包括整座西京城的真相，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翹繼續往下走，每到一層樓，她就會去觸碰這裏的學生。
大部分學生都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沉睡。
直到她走到7樓……
7樓的學生們，也是陷入沉睡中，可當她拍了拍對方后，他們蘇醒后，震驚的看着她。
“天哪！我怎麼就睡著了！”
這個學生看起來非常緊張，就像是自己主動墮落了一樣。
蘇翹一把捂住她的嘴：“噓！”
她貼在女生的耳邊，說：“現在是白天，你不用緊張，入夜才會學習。”
“那些保安正在巡邏，千萬別吵醒他們。”
女生半信半疑的點頭。
她壓低聲音回應：“我……怎麼還在圖書館？”
“我記得我好像早晨離開了！”
蘇翹：“不，你沒有離開，我在圖書館外面看的很清楚。”
女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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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的動靜，也讓周圍的人，全都被吵醒。
他們口中嚷嚷着，還有人打着哈欠。
蘇翹害怕這群人的聲音，會把紅保安吸引過來，立刻讓他們噤聲。
7樓的安全通道，總共睡了二十個學生，他們這一覺起來，感覺手腳發麻，每個人都感到困惑，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蘇翹：“別緊張，我們等會先離開這裏。”
她現在得出一條結論：紅保安在白天是休眠狀態，只有固定時間才會開始巡邏。
也就是說，他們只要避免紅保安的巡邏時間，那麼大概率就能安全離開圖書館。
女生：“離開？那現在走就可以啊。”
蘇翹：“沒那麼容易，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為什麼自己白天還在圖書館，而且還是大家一塊睡在樓道里。”
“我們接下來要走到下一層，越往下的時候，人就會越多。”
“所以千萬要小心。”
她自己也擔心，帶着這麼多人逃跑，說不定會引來紅保安。
聽完她的解釋，五六個學生竟然不願意離開。
他們連連搖頭：“我們不走，留在這更方便入夜後學習。”
“這所學校只有優等生才能畢業！”
“我們誓死不做差生！”
蘇翹：“隨你們，但是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們。”
“你們當初進來這所學校報道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間？”
“今年，去年，還是前年？”
二十多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納悶的回應道：“我們是兩個月前入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