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合理
桌上放滿各色各樣奢牌首飾盒,生活秘書邢麗低着頭,雙手緊張地垂在腹前,感受到凜人的寒氣,不敢作聲。
傅行深隨意挑開其中一個首飾盒,裏面赫然躺着四年前他送給簡知沅的全套頂奢飾品。
“啞巴了?說話!”
桌子被拍得一震,邢麗抖了抖。
“傅……傅總,我……我可以解釋……這些是我代夫人保管的,我全部沒有碰。”她連連擺手:“我向您保證!”
“砰!”
傅行深把所有東西掃落在地,發出悶響。
“這些話跟警察去說!”
“不!傅總……”邢麗癱軟不起,恐懼襲來,連滾帶爬到他腳邊:“我是按照您的意思辦事,您不能這樣對我……”
一腳踹開她,傅行深陰鷙地眯了眯眼,助理這時正好從外面敲門進來。
“傅總,查清楚了,邢麗把您送給夫人的首飾賣去了二手市場,她給夫人的都是A貨。”
說著,助理把一份文件遞給傅行深:“這是她的交易渠道,至於買家……還在調查。”
證據確鑿,邢麗再也狡辯不了,眼睛無光,嘴巴張了張,剛要說話,傅行深不耐煩甩手。
“交給警察。”
“明白。”
助理讓安保把人拖下去,吩咐專人把贗品銷毀,辦公室才恢復安靜。
“傅總,還有一件事……”助理咽了口唾沫,抬頭看了眼傅行深的臉色,得到默認才繼續說。
“研究所那邊又了打電話,極力向您爭取合作機會,您看?”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
從剛才的反應來看,和簡知沅有關的事情,在傅行深心裏並非無足輕重。
“誰打的電話?”
“是夫人的領導打的。”
傅行深單手撐着桌角,指尖輕敲,語氣中聽不出過多的情緒。
“再等!”
“好的。”
作為助理,讀懂上司的心思很重要,是以,離開辦公室后,他給研究所回了個電話,言語間極具暗示。
“謝謝……我懂,我這邊一定和她好好溝通……”
研究所,肖主任掛斷電話,笑容滿面。
簡知沅坐在對面,剛才的話題被電話打斷,正要接着講,對方抬手揮了揮。
“剛才正遠那邊回電話了,傅總的助理說,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個溝通的人要好好選。”
他說完,目光看向簡知沅,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訝異蹙眉,簡知沅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剛才她還斬釘截鐵地和肖主任說合作肯定無望。
的確,傅行深給她的反應就是如此,為何現在又態度鬆動,不是,他有病吧!
簡知沅怎麼也想不明白,扯扯嘴角,搖頭。
“他只想刁難,根本沒有合作的誠意,我是不會去的。”
“你別這麼犟,你的顧慮我清楚,傅總那人確實……”肖主任適時轉了話頭:“但不可否認,正遠集團是最有能力轉化你研究成果的公司,你也不想你的研究爛在手裏吧?”
簡知沅眉頭緊皺,看她還沒有動搖,肖主任繼續勸說。
“我知道你不想和傅總有交集,但咱們要以大局為重,你進所時的初心,忘了?”
神色舒展,簡知沅無聲呼出一口濁氣,不可否認,想要攀登業界高峰,繞不過正遠集團這種行業巨頭的支持。
“我再考慮一下。”
察覺她的鬆動,肖主任立馬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就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好了就去正遠集團面談,行不行?”
氣氛安靜片刻,不知道簡知沅在想什麼,眼波流轉。
起身,堅定抬眸,頷首回道:“我知道了。”
為了讓她更好地權衡利弊,肖主任強制她下早班,來到停車場,發現車前橫亘着另一輛車。
傅行深面無表情地握着方向盤,降下車窗。
“上車。”
霸道,無理,是他沒錯了,簡知沅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被突然打開的副駕駛車門攔住去處。
“上車!”
語氣加重,她知道,這是傅行深不悅的前兆,畢竟他的認知里,沒有人敢忤逆他。
她立在車前側,問他:“如果是為了應付媽和奶奶,我會配合,也會自己回。”
不知道是什麼字眼戳到他了,他解開安全帶,向車外傾身,大力一拉。
簡知沅反應不及,回過神來車門已經關上,乾淨凜冽的男士香水味兒從鼻尖拂過,咔噠一聲,安全帶已繫上。
“今天不回老宅。”
傅行深的話生生將她的動作止住,她下意識調整好坐姿。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沒回,發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這條路簡知沅前幾天才走過,還是陪鄭筱去買某奢牌上市新品。
似乎已經猜到他要帶自己去哪兒,到地方后她也沒外露太多情緒。
抬頭看了眼品牌大樓,她輕輕哂笑。
“傅總是不是帶錯人了,我怕是沒有資格陪你來這吧。”
傅行深聽着這些話,心裏莫名不爽,不溫柔地拉起她的手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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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麗的事我剛知道,已經處理了,這四年的禮物,補給你。”
這算是他這四年來屈指可數說的一次人話,可惜,簡知沅再不起波瀾。
她掙開他的手,沒有生氣,更沒有驚喜和高興,聲音平淡到不能再平淡。
“不用了,我不在乎。”
傅行深眼皮子跳了跳,一股無名怒氣衝上心口。
狠狠扣着她的腰,把她摁在胸前:“我送的不在乎,韓凜送的就在乎,是嗎?”
簡知沅不起波瀾的心又凝了一層冰霜,看吧,她就知道,傅行深不是真心補償她,只是佔有欲作祟罷了。
她放鬆身體,眼底的譏諷毫不掩飾。
“你說邢麗做的事你剛知道,可他偏偏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了,如果不是韓凜這個導火索,你會處理嗎?現在說什麼補償,我只覺得可笑!”
傅行深覺得這樣的她很陌生,那種對他毫無希望可言的眼神,竟然讓他感覺有些刺痛。
“邢麗的事如果你早說……”
她撥開他的手,一步步後退,一句句控訴:“四年前的事情我倒是早說了,你信嗎?你查了嗎?”
傅行深的手慢慢垂下,看到他的反應,簡知沅慶幸自己沒有跟他進去,否則她又成了自作多情的那個了。
她吸了一口氣,轉身離去,留下他一個人。
下班高峰期,打不到車,鄭筱在附近,她便一起坐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