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師徒
結束通話，簡知沅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但至少這段時間傅行深的若即若離有了合理的解釋。
簡知沅是個行動派，她等了一天沒等到覃教授的下文，便親自按照地址找上門去。
她以為以覃教授達到的榮譽和成就，雖然不至於香車寶馬，但怎麼也和普通人有所區別，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小老頭的家竟然就在一個小小的居民區里。
這是一個老式居民樓社區，進去便可以看到高大的樹下坐着許多老人在乘涼，手中打着扇子，晃動搖椅，好不愜意。
簡知沅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年輕人引起大家的注意，她也感受到一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這些眼神沒有惡意，只是好奇，簡知沅淺淺微笑，兀自往覃教授家走去。
“姑娘，你找誰啊？”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奶奶走上前詢問，兩手背在身後，看得出身形有些佝僂。
“我找覃教授，請問他家是在這裏嗎？”
“你找老覃啊，他家在這，但是他一個多小時前出門了，這會兒還沒回來，你要找他恐怕得等等哦。”老奶奶回答。
簡知沅略感遺憾，確實不碰巧了，她道了聲謝便要離開，卻突然被那老奶奶拉住。
“你找老覃有事吧，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他退休以後很多人找他看心理問題，他可是一個都沒答應，你找他，不一定能成功哦。”
簡知沅的眼睛閃了閃，這倒是和她了解到的信息有所相像。
她壓下自己欲抬起的腳步，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立馬換上委屈柔弱的表情。
“阿姨，您不知道，我實在走投無路了，不然也不會找到覃教授這裏……”
說著，她眼裏竟真盈盈含着幾滴淚，我見猶憐，那奶奶立馬拉她坐下。
“你這是怎麼了，家裏發生什麼事了吧？”
老人家的好奇心和八卦心遠超年輕人，這不，簡知沅只一句話就叫她抓心撓肺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唉，您不知道。”簡知沅搖搖頭，象徵性地抹了抹眼睛：“我老公出軌了。”
“啊？”
老奶奶的眼睛立馬瞪大，隨即很快恢復平靜，拍拍她的手：“沒事沒事，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麼漂亮，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哪兒那麼簡單啊，我們還有一個女兒，孩子還小，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整晚整晚睡不着，現在已經習慣性的失眠，影響到了自己的身體，有時候還伴隨失憶，記憶恍惚，醫生說沒辦法，我只能找覃教授，我女兒還小，我怕我再這樣下去會想不開，那我女兒……嗚嗚嗚……”
簡知沅哭得真情流露，彷彿真有這麼回事似的。
“哎呀！”老奶奶跺腳拍手，嘴裏直罵：“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該死！真該死！”
同為女人，老奶奶對簡知沅和她女兒的同情瞬間拉滿，又撫了撫背。
“別哭了孩子，天塌不了，不就是找老覃么，你放心，他回來我幫你跟他說，我們這些老夥計幾十年的交情了，肯定比那些人更有把握！”
“謝謝您。”
簡知沅吸了吸鼻子，哭狠了，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真哭還是假哭，心裏伴隨着一絲絲愧疚。
“好孩子，人生這麼長，你又不是為了一個男人而活，想明白了比什麼葯都好使，你以為老覃是神醫神棍啊一醫就好，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仰仗大家的信任，要不是……”
“覃教授，他怎麼了？”
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簡知沅心想這裏面肯定有內情，便追問。
然而老奶奶只是搖頭，沒多說，留了一句：“好心辦壞事啊，誰也怪不了……怪不了。”
話題沒有繼續深入下去，簡知沅也沒強行詢問，待了會兒和幾位爺爺奶奶淺聊了幾句便走了，和他們說下次再來。
彼時，覃教授正在一家老餐館裏，老闆給他換了好幾背蕎麥茶。
“老覃，你等誰啊，人還沒來啊？”
“再等等……”覃教授斑駁蒼老的臉上裹着幾分擔憂。
塑料帘子從外面被撩開，姜蕊走到覃教授面前坐下。
“老師，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特意穿了一件寬鬆的衣服，可覃教授依然看出她懷孕了。
眉心蹙起，他問：“你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老師您誤會了，我還沒結婚。”
沒結婚，卻有孩子，要麼是未婚懷孕，要麼就是……
覃教授閱人無數，第二個可能性他光想想就覺戰慄，他不敢相信他曾經為之驕傲的學生會做出那樣的事，可……他不敢相信的事多了去了，眼鏡一次次跌破，所以，他不想蹚渾水。
“說正事吧，你這幾年利用我教你的本事名利雙收，我不知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覃教授冷哼一聲，語氣中儼然帶着不滿。
他不滿他的得意門生沒有繼承他的衣缽走在正道上，他不滿他的學生以名利為先不顧道德！
“老師，我知道當年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我太想往上爬，我太需要錢了，您給我安排的路雖好，但遠遠滿足不了我的需求，您待我如女兒一般，難道您不希望我好嗎？”
姜蕊並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她從未在別人面前說過這番話，卻對着覃教授和盤托出，本想質問，待她說完，卻只剩語噎。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但是你做了什麼你心裏清楚！如果這次不打算收手，我也不管你了！”
“老師！”
姜蕊忙起身將覃教授拉住，差點給他跪下。
“我肚子裏的孩子需要一個父親，我不想他和我一樣成為一個孤兒，老師，您幫幫我吧，只有您能幫我了！”
不知道是個哪個字眼刺激到覃教授，他終究頓住了腳步，嘆了一聲，想甩開手卻發現怎麼也甩不開……
“你要我幫你什麼？”
“老師，您終於肯幫我了對嗎？”姜蕊面露欣喜，說：“我知道您還有本事沒教給我，如果您願意……”
“你竟然打的是這主意！還說你沒有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