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進化x突變
另一邊,徐燼白的家中。
時間倒退一個小時。
狐矢七剛剛開始沉浸式修鍊,卡拉奇每兩秒給她一發治癒術,完美瘋狂進化中。
徐澹冶……趴地,昏迷不醒。
徐燼白坐在沙發上,眼見沒有人理他,他也放鬆了坐姿,整個人往後仰着,盯着只剩半截的屋頂,莫名其妙想笑。
這是自打他有記憶以來,唯一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滋味,卻也像是海市蜃樓。
當時事發突然,他只見到原本坐在第二排的小叔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向著第一排走去,沒人知道他要幹什麼,但是也沒有人阻止他。
只有徐燼白心頭湧上一股古怪。
隨後,徐燼白就那麼看着徐殷禮平靜地走到了許願猻旁邊,並在電光火石間,一手掏心,一手抓起許願猻的領子。
還未等在場的眾人反應過來,徐殷禮的腦袋就化作了狐首,血盆大口一張,就把許願猻直接吞了下去!
是的,徐殷禮把許願猻吃了。
根本沒有給人救援許願猻的機會——因為哪怕斷頭斷身,也是能救回來的,但如果是整個吃下去,那就是真的救不回來了。
誰能想到葬禮上會出現這種事?
這驚恐的一幕發生后,僅僅間隔了三四秒,徐澹冶就暴怒了,徐殷禮也展現了他的真面目——他竟然養了多個分身,那些分身的樣貌、實力俱不相同,誰也不知道這人的本體在哪個秘境裏修鍊了多久,本體竟然是七星御獸師,帝級獸寵更是多達五個。
內亂開始,場內賓客慌亂。
且不管祖宗與徐殷禮如何打鬥,餘下的徐家人倒是十分鎮定,安撫賓客,疏散人群,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唯有徐燼白知道真相,而眼前這一幕其實已經在他心中排練了許多次——只是比他想像中的提前了而已。
於是,他沒管那些賓客,更沒管外界的打鬥,立刻回家打開了傳送陣,把自家的獸寵喚出來挨個“洗腦”,一獸戴一個空間設備,全部打包送走,這一套做完也不過三分鐘。
隨後,他就在屋裏坐着,聽着外面的打鬥聲漸歇,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慘叫聲。
沒有人能逃過一劫。
徐燼白從小就知道,他們這些“人”,註定會死在老祖宗的前面,只不過更可恨的是,有些人做久了奴隸,竟然還要在奴隸中劃分個三六九等,並為自己的“高貴血脈”沾沾自喜。
徐燼白覺得噁心。
發展到後來,也許是他也病了,僅僅是與家裏人說話,都會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他想離開這塊腐爛發臭的泥淖,卻深陷最骯髒的泥淖中心,他掙扎不得,上下左右看去,竟無一處可以借力。
直到現在,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了始作俑者——徐澹冶,而這人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也會死去,或早或晚罷了。
一切結束,終於清靜了。
徐燼白心中十分空虛,他想找人說說話,而唯一能與他說話的人——狐矢七,正命懸一線,卻還在頂着壓力瘋狂修鍊。
於是,徐燼白只能默默忍了。
正巧,狐矢七結束了一個周期的吐息,正要接着來下一輪,就聽見徐燼白問道:
“如果你這次活下去,想幹什麼?”
哈?狐矢七睜開眼回了一句:“準備五省聯賽啊,還有期末考試。”
“五省聯賽?那萬一死了呢?”
徐燼白恍惚地重複道,順便也想起自己……明年要高考,而他今天的學習計劃還沒執行,沒練字帖,也沒背書。
“對啊,”狐矢七回答,“死了那就沒了唄,沒死那就生活繼續唄,還能怎麼樣。”
“……好像也是。”
徐燼白點點頭認同。
那一瞬間,彷彿心中透氣了,徐燼白感覺自己從雲端落回地面,他快步走向書房,在廢墟里扒拉了一通,找到了自己的課本和字帖。
“其實我有很喜歡的大學,之前是沒有機會,不會被你這麼一說,我決定再試試。”
徐燼白抱着一厚摞灰塵撲撲的課本走回來,雖然理論上該閉嘴了,但是他還是想閑聊——哪怕明知道會打擾別人。
狐矢七也果然睜開眼,頂着卡拉奇不贊同的目光,一臉震驚:“什麼大學?連你都沒有機會?”
徐燼白眉眼彎了一下,“Y星系的灼光大學,關係戶無效,要5筆3面。”
5筆3面……五次筆試,三次面試?
狐矢七沉默了一下,其實她覺得麒麟大學就挺好,但是她現在太有名了,在藍星很難能過上正常的校園生活……
這個想法只是一晃而過。
狐矢七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回了修鍊,作為能量的中轉站,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心中漸漸有不好的預感,因為徐澹冶的靈魂……比她想像的大很多倍
完美在高級的時候,吃了半條小型能量礦,才到達了將級進化標準。
所以狐矢七原本是信心十足的,覺得徐澹冶——哪怕他是八星御獸師,也不可能比得過大型能量礦。更何這人‘命不久矣’,都快要壽終正寢了……讓完美吞掉,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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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吞不完,總能吞一大半吧?
結果,狐矢七坐這裏被汪洋一般的靈魂能量澆灌了半天,每隔幾秒就要被撐爆一次,但是徐澹冶那邊,他的靈魂能量,不管是質量、分量還是流速,都分毫不減,完全沒有打折,還是跟剛開始一樣源源不斷。
灌灌灌……灌灌灌……
這就像是網購買了個大月餅,本以為是直徑10厘米,來了之後才發現,半徑10米。
……總感覺要完蛋了啊……
……更恐怖的是,完美進化后還會有一段反哺,這是不可逆的流程,到時候就變成了雙頭灌灌灌……她能挺住一秒鐘嗎?
真到了那個地步,必須結束技能。
狐矢七冷靜地思考對策,同時又擺弄了一下失去信號的手機。
今天剛出地獄的時候,她已經給陵北樂發過消息,主要是彙報自己進階了,但是陵北樂沒回。然後徐霏說陵北樂在打遊戲……
人在打遊戲的時候,會自動屏蔽外界干擾。指望陵北樂回過神,她骨灰都要涼透。
“三點半了……還有多久天亮?”
狐矢七問道,說完又試着聯繫了一下克魯蘇,後者果然沒有回應。
徐燼白回答道:“5點半左右。”
那就需要拖兩個小時。狐矢七沉思。因為天一亮,克魯蘇就會啟動時光回溯,當然,如果她在天亮之前死去,靈魂契約中斷,克魯蘇肯定也會立刻啟動時光回溯。
想到這,狐矢七又感受了一下完美那邊的情況,忍不住皺起眉頭。
正常環境下,自然界能量稀薄,所以獸寵的進化需要很長時間。像是卡拉奇,當初從將級進化王級,用了一個晚上,把周圍海域的能量近乎吸干。
但是現在,狐矢七充當了能量中轉站,完美的進化直接由八星大佬供能,進化速度被大大提升了,恐怕也就半個小時……
到時候,徐澹冶肯定會醒,然後他就會想起自己在幻境中是怎麼受虐的……而且會立馬明白:他的一生經歷都被別人知曉了。
誰能忍受自己私隱全無?
狐矢七想了半天,並沒想出應對辦法。
她只能等待克魯蘇的回溯,但是回溯也分為兩種——
如果她活着,克魯蘇可以帶着她的靈魂意識一起回溯,她會記得回溯之前的一切。
但是,如果她死了,克魯蘇就只能自己回溯,而且回到過去的克魯蘇是斷契狀態,她來到徐家后發生的一切,都會化為虛無。
時間飛快過去,從未過得如此之快。
不管是主動修鍊,還是被動吸收,狐矢七的精神力在這短短的一小時內不斷突破,漸漸的,她感覺自己變得火熱,奇妙的感覺蔓延開來,彷彿杯水微漾,骨骼發出輕微的嗡鳴之聲。
她的精神力突破六十級了!
痛感陡然下降,但還是痛的要命,更多的能量順着滿溢的靈魂流向四肢,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就讓她脫胎換骨,仿獲新生。
然而,狐矢七的好心情,只維持了10分鐘——完美那邊的吸力變小了,不遠處的那枚黑蛋也開始散發進化之光。
恐怖的景象,鬼片的音效。
乍一看,彷彿魔物即將降世。
若是放在之前,狐矢七肯定要瘋狂對天祈禱,但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除非徐澹冶足夠冷靜、假設這個人的忍耐力真的登峰造極,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給聖主留個薄面,沒有把她立刻拍死……那她就想辦法把時間拖住,比如說用許願猻的預言忽悠他,只要拖到天亮,她就能帶着這一段記憶回到過去。
伴隨着粘稠的黑霧,完美的新形態出現了,它變成了黑色,通體幽蘭發烏。
那是一隻狐矢七有點眼熟的生物。
水伊布·暗黑版·plus。
它雙眼空洞,深處彷彿燃燒着鬼火,尖牙利齒,長長的尾鰭彷彿刀鋒,體型大概有三十多米,渾身上下都與“萌”字不沾邊。
但是,完美這個形態只維持了0.001秒——若不是狐矢七進階六星,眼力已是非同尋常,恐怕都看不到它的這個模樣。
因為0.001秒后,完美迅速變成人,依舊是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臉,海藻般的烏黑長發彎彎繞繞,沿着長長的魚尾巴散落一地,乍一看,除了翅膀又變回了手臂、多了一雙幽暗漆黑的眼睛,似乎與之前沒什麼區別。
狐矢七:……
她本來想吐槽的,但是下一秒,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時間,反哺開始了!
兩股澎湃的能量同時擠入靈魂,狐矢七隻聽見卡拉奇叫了一聲什麼,她未能聽清,就下意識終結了對【替魂幻境】的控制。
八星御獸師的反應速度有多快?若是跟六星御獸師比,那何止是百倍千倍!
徐澹冶在同一瞬目光澄澈地睜開了眼!
卡拉奇反手就一個【死亡血獄】往徐澹冶身上扣去,但一股無形的氣勁卻比他的動作更快!
狐矢七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卡拉奇在那聲音響起之前,就沒了蹤影!甚至她的視網膜還清晰的留着他剛剛轉身攻擊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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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被一幀一幀的卡住。
狐矢七驚恐地看着地面,她腳下的島嶼被穿透了,她從洞口看到了被洞穿的雲,雲層迅速的蠕動,更下方是黑壓壓的城市,她甚至看不清卡拉奇掉下去的樣子,因為墜落速度超越了她的視力捕捉極限。
金光璀璨,從徐澹冶身上爆射而出,就像一朵金色的蓮花,層層的合併,最後圍攏着徐澹冶成了一顆金球,那聖潔濃郁的能量讓人感到無比的溫暖,甚至衝散了鬼氣……
萬物復蘇,生機勃勃。
一切都太快了,總共不過半秒鐘。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徐澹冶不僅送走了卡拉奇,還封鎖了島嶼,只是他攔不住那些天地異象,隨後就進入了進化狀態。
一瞬間,這片區域彷彿被捲入能量的海洋,整個金烏省的能量都在被抽取,而且被影響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
狐矢七抖了一下,她沒管徐澹冶,先試着召喚卡拉奇……失敗。於是又冷靜地點開系統,[點擊進化]按鈕果然在閃閃發光。
她嘴裏冒出一句國罵,趕緊點下去。
徐燼白也是汗毛直豎,他擅長捕捉情緒,剛剛那隻獸寵疑似受到了徐澹冶的全力一擊,但看狐矢七的表情,應該是沒死……
“他怎麼進化了?”
徐燼白看向狐矢七問。
“因為他有了聖典。”
回答徐燼白的,卻是男人的聲音。
狐矢七和徐燼白,同時驚愕地向角落裏看去!
一身黑西裝的男人凝聚了身形,剪裁得體的衣服掐出寬肩窄腰,他說完話,摘下帽子扔在地上,帽子便彈起來變成了沙發。
“來,讓我們一起等吧。”
男人,也就是聖主,笑着坐下。
“母債子償,這可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