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判官？
035
“我的頭！我的頭呢？”
無頭屍體一把抓住了唐刀的雙臂，厲聲質問道，聲音自胸腔當中發出。
雙爪的鋒利指甲直接割破了唐刀的衣服，深深刺入皮肉當中，鮮血順着傷口不斷流出。
“你放開我！”
唐刀做了好幾天的噩夢，都快有抵抗力了，看着那瘋狂的無頭屍體也不害怕，而是奮力掙扎，想要掙脫開。
終於，用力扯開了無頭屍體的雙爪，但是自己的衣服也被抓得破破爛爛，只剩下幾根布條掛在身上。
唐刀毫不猶豫地就朝着那邊的人群跑去，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這無頭鬼未必敢繼續逞凶。
“嗚嗚~”
“嗬嗬~”
……
可是直到跑近了才發現，這哪裏是人群，分明就是一群鬼魂，有的還算正常，有的聳拉着半邊腦袋，有的缺胳膊少腿……
“這……”
唐刀被嚇住了，呆在原地，下意識地抬頭。
不遠處的石門之上隱隱約約刻着三個字——鬼門關！
如果這裏是鬼門關，那自己走的這條路是？黃泉路？
唐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四周的惡鬼哪裏肯放過他，直接圍了上來，伸出尖刺的指甲，恨不得將唐刀撕碎。
“啊——”
一隻鬼爪接觸到唐刀背後的紋身，就像是冷雪遇到了熱油一般消融，那隻惡鬼也慘叫起來，極為凄厲。
唐刀只感覺背後猛然傳來了灼熱感，彷彿燃燒起來了一般，奇怪的是卻沒有痛覺。
藍色的光芒從背後發出，而後一股冷入骨髓的幽藍色火焰包裹了唐刀的身軀，整個人的血肉頓時化為灰燼，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這……”
唐刀舉起被藍色火焰包裹的雙手，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腰間也不知何時多了兩條鎖鏈，其上帶着無數的利刃。
“啊！”
那些惡鬼慘叫一聲，突然變得極為恐懼，不管有沒有頭，紛紛跪在了地上不斷磕頭，似乎是在乞求唐刀一般。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刀有些轉換不過來思緒，剛剛這些惡鬼不是還要撕碎自己嗎？怎麼轉眼間就跪地求饒了？
下意識地摸向一個離得最近的惡鬼，那人卻渾身抖如篩糠，最後甚至掏出一大把紙錢雙手奉上。
唐刀的目光掃向遠方，沒有一隻惡鬼敢於和自己對視，甚至主動讓開一條道路，直通向鬼門關裏面。
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好當作武器的，只得抓起腰間的兩條鎖鏈。
可詭異的是，甫一入手，這兩條鎖鏈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各自按照唐刀的想法滑在了手上，不斷變化着。
走過漫漫幽冥路，來到了鬼門關之前。
原本正在趾高氣昂收錢的小鬼頓時老實得如同鵪鶉一般，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指的就是這些勢利小鬼，需用紙錢打發他們，若是打點得不稱心，就要吃苦頭。
“判官大人！”
小鬼諂媚地笑着，可是這小鬼五尺身材，渾身青黑色，青面獠牙，笑起來實在是不好看，不過他很快拿出了一堆和它身高差不多的紙錢遞了過來。
“你叫我什麼？”
唐刀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餘人，因此不出意外的話，這小鬼就是在叫自己。
“判官大人啊……”
小鬼也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是判官？”
唐刀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您可是最厲害的判官大人，通曉陰陽，斷人生死，除了您，這陰曹地府，還有誰敢稱判官？”
小鬼生怕唐刀是在戲耍自己，一邊連忙解釋，一邊用忍痛拿出第二摞紙錢。
“過了這鬼門關，是何處？”
唐刀問道。
“過了鬼門關，便是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望鄉台、孟婆亭，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最近的事情都是兩位無常大人在代辦。”
小鬼連忙回答道。
“我有些日子沒來了？”
唐刀有些疑惑，自己不是最近才開始做這種噩夢的嗎？而且自己又沒有夢遊的習慣，怎麼叫有些日子沒來？
“小的該死！不該亂說判官大人的事情！”
小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誠惶誠恐地道歉，更是自己扇自己耳光。
“等等！”
唐刀一把捏住了小鬼的手腕，正欲問些什麼，只見兩道身影閃到身前。
左邊的一襲黑衣，板着張臉，頭上帶着一個高尖帽，寫着“天下太平”四個字。
右邊的一襲白衣，滿面笑容，頭上戴着一個高尖帽，寫着“一見生財”四個字。
黑白無常！
“這裏沒你的事情，繼續辦事。”
黑無常對着小鬼呵斥道。
“是、是！”
小鬼連忙點頭，而後裝模作樣地驗明身份，放人進入黃泉路。
“跟我來吧，你會知道你想知道的。”
白無常扯着手中的勾魂鎖，後面連着的正是那個無頭鬼，不過現在可就老實多了，見到唐刀，更是嚇得直打顫。
“好。”
唐刀也沒摸清楚狀況，反正是夢境，跟着走就是了。
過了鬼門關，便是黃泉路，道路兩側開滿了蓊蓊鬱郁的彼岸花，鮮紅如血，極致的美艷當中帶着一絲絲凄涼。
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
這便是彼岸花的花語，傳言彼岸花三千年方才一開花，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一路上黑白無常也沒說話，唐刀也沒說話，反而是打量着四周的彼岸花，越看越覺得喜歡。
一直到了忘川河，一道身穿紅色長裙的身影獨立於忘川河邊，盯着對面的望鄉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是一身宛如鮮血澆築的紅裙，在一片彼岸花當中並不顯眼，但是三千青絲隨意地搭在身後，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
“她是孟婆？”
唐刀有些好奇，孟婆好像不是這個造型吧？
“她叫彼岸花，是這片彼岸花的神魂幻化而成。”
白無常介紹道。
“原來如此，你們帶我來究竟想說什麼？”
唐刀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了黑白無常。
“很簡單，說一說關於你的事情，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清楚，現在該稱呼你判官大人還是唐刀？”
黑無常板著臉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