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秦書煜的多番勸說下,羽溪答應住了下來。
吃過晚飯後,還留有一絲夕陽,羽溪獨自一人走到後花園,這幾天都呆在房間沒有出來,記得那天剛來時便覺得這些花很美,沒有來得及欣賞,現在正好,沒有人會打擾她的雅興。
她蹲下身子一朵一朵的嗅花的香味,並沒有摘下來,花就跟人一樣只活一次,即便風吹雨打也要堅強活着,誰都沒有權利去干涉。羽溪想到以前幫林暝煥做事,他總是告訴她,該死之人一定要死,沒有原因,所有她也從來不過問為什麼,只覺得他是對的,現在才現自己的真的很傻,只是因為愛他,便赴湯蹈火不去計較的失,可是到頭來,傷的最深的還是自己。
“花無百日紅,可是為了美麗綻放,也為頑強活着,人呢?”羽溪問自己,這麼多年來,有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的,答案是沒有,即便知道林暝煥留住他只是為了他的榮耀,她也心甘願。她起身,來到亭子,那副琴還在這裏擺放着,自己有多久沒有彈奏過琴,她也想不起來了,指尖輕輕撥動一根琴弦,出清脆的聲音,“好琴。”她坐下,開始彈奏起來。
開始時因為心中喜悅自己的琴技沒有生疏,琴聲有點讓人愉快的感覺,可是慢慢的,她回想起過往種種,琴聲也變得哀怨起來,然後想到林暝煥,是又愛又恨,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琴聲就代表了一切。
秦書煜晚飯後想找羽溪出去逛逛夜市的,可是在她房間沒有看到人,猜想一定是在這邊,便過來看了,怎麼遠遠就聽到那哀怨凄涼的琴聲,他知道是她。向她走去,可是她卻閉着眼睛,眼淚也在一滴一滴的落在琴弦上,她難過着,他也跟着心痛着,靜靜站着沒有出聲打擾。
直到她覺得累了,才慢慢停下來,這樣泄才能讓自己更加清醒,愛有多深,狠便有多深,她始終無法放下對他的愛。
睜眼看到一臉心疼的秦書煜,她又何嘗不懂他內心的想法呢?她起來走到他身邊,秦書煜伸手擦拭着殘留在她臉上的淚痕,是有多痛的事讓她懦弱起來。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許久才離開,“能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哭嗎?”他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毫不顧忌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狗屁常理。
“書煜,你知道的,我的心早已支離破碎。”她的眼淚再次脆弱的流下來。
他再次低頭為她吻乾眼淚,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她放下尊嚴,放下身上的刺,如此卑微的難過着。
“我會為你一片一片的拼湊起來,相信我,羽溪。”他用無比堅定的眼神看着她,他誓,決不讓她為自己傷心。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怕自己不可以忘記...”
“你可以的!”秦書煜打斷她的話。
羽溪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他,這樣溫暖寬厚的懷抱,她需要很久了,需要有人愛,有人疼,她不想再把自己冷藏起來,陽光,她需要陽光,而秦書煜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縷陽光。
秦書煜更是緊緊抱着她,心中驚喜萬分,她終於被自己感動了,臉上露出迷人的笑,他會試着改變她的。
這麼溫馨的畫面自然也就落在了尋找琴聲而來的南宮離眼裏,怪只怪他是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去說愛呢?何不把那份真摯的感埋藏在心裏,默默祝福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是嗎?
每天深夜,南宮離和秦書煜都會到一個秘密基地去,打造各種兵器和訓練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兵,他們必須組成一支強大的隊伍。其實南宮離並沒有打算在自己剩下的時間裏和林暝煥拼個你死我活,只想為皇兄做好一切準備,怕到時候自己一死,瀝城皇帝便無顧慮的來逼迫他交出領出。
“書煜,你看這些人沒日沒夜的趕,身體吃不消,產量也就趕不上了。”南宮離看着一臉疲憊的大家,心中滿是感激,可是他也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在預計的時間裏完成任務。”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大家辛苦了,但是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嗎?他也只能調動部分火組織的成員來幫忙。
“瀝城那個狗皇帝,故意提高價格收購兵器,那些奸商還不是那邊利潤大就去那邊,與其花大量的銀兩去買少量的兵器,倒不如我們自己打造。”南宮離說完輕咳了幾聲,身體已經開始出警告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易寬看着,沒事的。”秦書煜看着他,都怪自己不能說服羽溪拿出香蔻救他,他也不能告訴南宮離香蔻就在羽溪身上,不然羽溪一定會生氣離開的,他實在太為難了。
“也好,一切都交給你們了,不要太晚回去。”南宮離拍拍秦書煜的肩膀,還好在這個特殊時期,有這麼位兄弟幫忙。他對易寬點頭,示意他要看好這裏,然後便離開了基地,一人騎馬回府。
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人跟蹤他,是一股很強烈的殺氣。糟糕!他必須加快腳步,以自己現在的功力肯定無法和他相抗衡,只能淡定下來。
南宮離順利回到思源府,可是那股強勁的殺氣卻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逼近,他居然有膽量跟進來,一定不是泛泛之輩。他故意把他引到後花園,“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了。”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天而降。
“你一定是林暝煥派來的人吧,哈哈,他就那麼害怕本王的存在嗎?”
“你沒必要知道,受死吧!”黑衣人拔劍向他衝去。
可是南宮離沒有隨身帶兵器的習慣,只能徒手保護自己,但是因為身上的傷沒有好,三兩下身體就受不了了,如果換成那些三流鼠輩,他還能應付的來,可是眼前這個黑衣人實在太厲害了,殺氣很重,招招要置他於死地,要是沒有
受傷,他或許還能和他打成個平手。就在他想後退時,被黑衣人一掌打中胸口,鮮血吐了出來。
“不好。”南宮離暗叫一聲,看來自己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黑衣人再次拔劍向他刺去時,羽溪從花叢里挺身而出,手指輕輕打在劍尖上,強厚的內力把黑衣人震得後退幾步,羽溪快速幫南宮離點穴止血,“你這個王爺出門就不知道要多帶個人隨身保護嗎?”語氣有點責怪他的意思,可是臉上卻是擔心,希望他能撐下去。
南宮離勉強支撐着身體,對她笑着。他知道她每晚都會在這裏賞花,才故意把刺客帶來的,看她是否會出手相助,如他所料,她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羽溪扶他做好,才再次走到刺客面前,那雙眼睛,那個聲音,還有他手中的那把劍,她太熟悉了,就算閉着眼睛,她都可以感覺到是他。
“讓開!”黑衣人冷冷的開口,似乎是命令她一樣,可是眼中多了份不解,他有太多話想要對她說,有太多不解想要問她,可是現在的他卻憤怒着,他要殺了南宮離為蕭樂報仇。
“除非你殺了我,不然別想再動他分毫。”羽溪堅定的語氣,為什麼到現在他也要這樣對她冷冰冰的,他想殺南宮離無非是想為那個女人報仇,本已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浮動着。
“很好!”黑衣人被她激怒了,明明認出是他也不肯讓開嗎,反而還要維護南宮離,難道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就那麼快就被動搖了嗎?就那麼微不足道嗎?
他沖向她,兩人過起招來,他招招致命,她卻招招躲閃。
“別逼我。”羽溪躲開他的攻擊。
“是你在逼我,不是嗎?”他依然冷淡,只是他的心被她的舉動狠狠的傷了。
“為什麼?你是在為我而憤怒,還是在為不能殺南宮離為那個女人報仇而憤怒?”她眼睛模糊起來,淚眼盈眶。
他停頓了下來,看着她滿臉受傷的表,自己的心開始抽痛起來,他在南城偷偷觀察她好幾天了,一邊和南宮離相處融洽,一邊又和另一個男人有說有笑,關係曖昧。他能不難過嗎?明明是想說為了她的,可是嘴上卻說“當然是為了她。”
“果然是這樣。”羽溪趁他晃神之際,伸手扯下他的臉巾。
他以為她要襲擊自己,一掌打在她的肩膀上,一絲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
“嗯..”她悶哼一聲,他終究是那麼絕。
意識到自己失手打傷她,心裏千萬句的咒罵自己該死,想上前去看她的傷勢,可她卻從腰間拔出一把劍,直直指着自己飛奔而來,他節節敗退,最後只能扔下迷霧彈,翻牆而出。她始終是不忍心傷害他,故意找個機會讓他離開。
羽溪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她不知道心有多痛,只是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被他無的撕開,讓她無法呼吸,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能退出她的世界呢?她只是想過安逸的生活,難道這也是奢求嗎?
南宮離看出她與黑衣人認識,便也猜出那人是林暝煥了,不然她不會處處留手,最後還寧願自己受傷也要放他離開。看着她站在那裏抽泣着,自己的心,突然痛了起來。他用力支撐起身體向她走去,下意識的抱着她,這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懷抱。
羽溪雙手無力垂下,已經不管肩上的傷了,跟自己心裏的傷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麼呢?靠在他懷裏,聞着他身上的氣息,相比於書煜,他更多了份讓人踏實的感覺,慢慢的就停止了哭泣。南宮離雖有傷在身,卻也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其實他整個人已經開始暈眩起來。
羽溪現自己是越來越脆弱了,動不動就要哭,以前那個心如止水的自己哪裏去了,為什麼一遇到他就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好點了嗎?”微弱的聲音由南宮離口中出。
羽溪也被喚醒,本想推開他,可是現他早已體力不支的趴在自己身上,她居然難過的忘了他受了傷,用力的扶着他,短短的一段路卻走了很久。她把他扶進自己的房間,如果要去他的主人房,還不知道要繞多久,要找多久呢,因為她沒有去過。把他平放在床上,為他把起脈來,原本就是命懸一線,現在被打傷,無疑是死路一條,恐怕熬不過三天了,她放下他的手,把他扶起來,只能先把自己的真氣過點給他,讓他不會那麼難受。
她知道南宮離是好人,也曾想過要用香蔻就他,但她不知道值不值得,她還在猶豫着。
從外面回來的秦書煜找不到南宮離的蹤影,猜想會在羽溪這邊,也就過來了,不料進來后卻看到羽溪在幫南宮離療傷,南宮離的臉色也很蒼白。
“生什麼事了?”看羽溪為他輸完真氣,秦書煜上前幫忙扶南宮離躺下,着急的問。
羽溪不知道怎麼開口,人也覺得很累,剛想站起來,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倒在秦書煜的懷裏。
“羽溪,羽溪。”秦書煜感到不妙,今晚到底生什麼事了,他抱着羽溪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可惡!到底是什麼人把他最心愛的女人和最好的兄弟弄成這樣,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第二天清晨,羽溪就這樣睡了一晚,睜開眼看見一張蒼白的臉,她猛的坐起來。
“為什麼不好好躺着休息,亂跑什麼!”她下床,把南宮離扶到床上半靠着,“如果說什麼擔心我,那就不用了,擔心自己好點。”嘴上說著話,手卻拉過他的,為他把脈。
“羽溪,我現你真的不是一般的特別。”他用低沉的口吻說著,早上醒來現自己睡在她的房間,身邊卻是子晨在照顧他,而秦書煜也留下一封信離開了。
“還好暫時把毒氣壓住,不然你就沒命了。”把完脈后才舒了口氣,不枉自己救他。
“我記得昨晚昏迷後有人為我注入真氣,羽溪,是不是你?”連說話都需要很大的力氣,南宮離有時會想念以前的自己,騎馬射箭,正是朝氣勃勃的年紀,他卻備受折磨,無法享受這些生活。
“誰都無所謂,只要自己還活着就好。”羽溪用手撫平自己的秀絲,整理衣服,剛剛一時心急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裝束有點凌亂。
在南宮離眼裏,她怎樣都好看,雖然子晨也有傾城之貌,但相對於羽溪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冷艷美,實在無法比較,而且子晨什麼事都只知道服從,不想她會反駁會有自己的主見,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書煜呢?”她現自己在書煜的房間裏卻不見他的身影,肯定是昨晚暈倒后被他抱到這邊來的,她能想像當時他一定非常着急,一定很香知道生了什麼事。
“留下一封信就離開了,說是過幾天變回回來。”
羽溪沒有說話,知道他一定是回去召集人馬過來保護他們,然後再順便調查是什麼人要害南宮離,到時必定引起軒然大波,這也是她最不願看到生的事。
“羽溪,現在書煜不在,我又這個樣子,你能幫助我嗎?”他真心希望她會同意,他怕自己連明天的太陽都無法看到便遺憾死去。
“幫你什麼?”她故作好奇的問,其實連續幾天看他們晚上出去,她便猜出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又快又保證沒問題的得到大批兵器,以我們現在現在自己打造的速度,實在太慢了,而瀝城那邊已經開始有動靜了。”他打起精神來,只要是關於能守護南城的事,他都不會怠慢。
“知道什麼叫偷梁換柱嗎?”如果關於行兵打仗,她會是最好的軍師,任何事她都會有應對的方法。
南宮離對她點點頭,沒有說話,感覺自己快要倒下一樣。
“相等重量的石頭換相等重量的兵器,不費一兵一卒,也不費一分錢。”羽溪走到窗戶前把它打開,看見外面等候的易寬和子晨,“重點是在對方用銀兩買完兵器后再換取,自己得益,對方失利,一舉兩得!”有一絲清風吹了進來,幾縷絲隨風而起,這樣的感覺真是舒服。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他掙扎着想要起來告訴易寬安排下去,羽溪走過去按住他,她也沒有看錯他,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絕對不是個壞人。本想讓他坐好,可是現在他只能依靠在她的懷裏,她用掌輕輕推入真氣。
“羽溪住手,這樣會傷害你的身體的。”他不想她這樣傷害自己。
“你住嘴,專心一點。”好似認識他以來便沒有客氣過,她現在這樣做只是不想書煜回來后看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說到救他,還是只有香蔻才可以,兩天,她只剩下兩天的時間可以考慮了。
很快的輸完后,南宮離的氣色稍微好轉了一點,而她也滿頭是汗,加上肩上有傷,她顯得有點吃力,不過也很快為自己調息過來。
南宮離從袖中拿出自己的手帕,為她擦拭着額頭的汗,“你想我怎麼報答你,命是沒有了,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羽溪推開他的手,這樣的溫柔她不習慣,“先欠着吧,想到再告訴你。”她很快的恢復了體力,這是師傅教她的獨門調息法。“走吧,去看看你想帶我去的地方。“她扶着他起來,向門口走去。
南宮離也有點意外她會這樣說,因為他正想開口說要帶她去,她卻已經猜到了,他真的想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好像能看穿人心一樣。雖然說話一直都很直接,但是卻又非常貼心,這樣的女人誰不想得到呢?
“子晨,你先回去吧,我們有點事要出去。”南宮離對子晨說著,她雖然也算是個千金小姐,但是性格很溫順,不想那些人蠻不講理。
子晨看到羽溪攙扶住他的手,心裏突然有點吃醋,但是她也明白他的脾氣,自然不敢說什麼,她還要等着他迎娶她過門當王妃了。“好,小心一點。”
南宮離把羽溪帶到了他的秘密基地,既然她會為了救他而和林暝煥反目,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到處看看。”
易寬叫人搬來一張椅子,讓南宮離坐着。
羽溪走到打好的那堆兵器前看了一眼,再走到旁邊用力侵泡兵器的池子看了看,轉身看向他,“叫他們都停下來吧,別白費功夫了。”
南宮離聽她這麼說,便知出了問題,抬頭看向易寬,滿是怪罪之意,做事那麼不小心,差點被人暗中算計了都不知道。
易寬後背都出了一身冷汗,叫停了所有人,等候王爺話,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害了所有人,他必當以死謝罪。
南宮離看着羽溪,與她對視着,想看她有什麼現。
“你們這裏的水被做了手腳,裏面加入了腐蝕兵器的藥粉。”羽溪隨手拿起兩把刀對砍,果然,沒有多大力就兩把刀都一起斷了,“水是看不出來的,可是兵器可以。”把斷刀仍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這裏有人嚴格看守,根本不會有外人進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裏!”易寬實在想不出會是誰那麼可惡。
“不,有一個人知道。”南宮離想起自己昨晚就是從這裏出去后被跟蹤的,看來他是一早就現了這個地方。
羽溪也猜到了,因為這個方法是她教他的,只是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堂堂一個大將軍,要用這樣的小人手段陷害南宮離,難道南宮離的存在就讓他如此的不快嗎?
“王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易寬問,為自己的失職而感到慚愧。
南宮離看向羽溪,她肯跟他來這裏,說明她有心幫自己。
羽溪想了下,便說,“繼續打造兵器,越多越好。”
“既然知道有問題,我們還有繼續下去嗎?”易寬不解的問。
“對,繼續!”羽溪不耐的看着他,希望他懂得服從。
“王爺,這...”他還是看向自己的主人。
“照做。”
“是。”易寬走向那些人,“繼續幹活。”
羽溪走到易寬旁邊,對他小聲的說了些什麼東西,他一直點頭,說完以後他便向王爺請示離開了,去做羽溪交代的事。
“走吧,我送你回去。”她走到他身邊,輕輕扶起他。
“好。”不用問,他都知道她叫易寬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