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遇唐七
山神廟內火光熊熊,外頭明月當空照,清風繞山崗。
方平盤坐在地上,一邊打坐,一邊盤算着以後得旅程。
自從他接了懷中的玉盒子之後,雖然一路往北走,但其實並沒有走多遠。
因為要帶着曲長安,即便是騎馬,也是走走停停,怕把小丫頭給顛壞了。
不過此時孤身一人,也就沒有了什麼顧忌。
從這裏到青陽縣,還有大約一千兩百里的路程,如果再買一匹好馬的話,全程走官道,大概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當然,這是理想情況,如果再加上路況和馬匹的情況,需要二十天左右。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出意外,他這身形太過扎眼,江湖中用棍子當武器的也沒多少,被人盯上的幾率很高很高,此去肯定不會一帆風順。
不過危險什麼的先放在一邊,一匹好馬三十五兩銀子,我已經死了一匹,再買一匹就是七十兩,再加上一路的人吃馬喂,打尖住宿,雜七雜八,怎麼著也得五六十兩銀子,加在一起,那就是一百三十兩左右。
可我從曲長安那便宜老爹的身上,才摸了一百二十七兩的銀子,這麼算下來的話,這一趟那是妥妥的虧了啊。
“這可不行,等到了青陽縣,定要讓那青羊先生加些錢,我才會把盒子給他。”
不過轉念一想,光要錢財那多俗啊,青羊先生可是文武雙全的大宗師,要兩本武功秘籍什麼的更好,如果人家能指點我幾手功夫,那就更好了。
正當他搖頭晃腦想着美事的時候,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來,他取下腰間的水葫蘆,灌了兩口水,先頂一下,打開包袱找了找,翻出了個油紙包,裏頭是兩個肉包子。
不過這肉包子有些涼了,他又找了根樹枝,將肉包子插在上頭,慢悠悠的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就在包子熱起來,香氣四溢的時候,山神廟外,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着一個穿着黑衣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口。
這黑衣女子一張瓜子臉,長得英氣勃勃,不過眉間含煞,顯得十分的生氣。
方平此刻已經提着棍子站了起來,一見來人,頓時認了出來,這不是前幾日那個唐門的女的么,叫什麼來着,對了,唐七。
唐七立在門口處,俏臉一板,素手一揚,將一隻肥鳥拎在了半空:“姓方的,我問你,你可見過這隻鳥。”
方平定睛一瞧,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天上跟蹤自己的那隻肥鳥么,自己好像把它隨手扔到河邊了,怎麼被這瘋婆子給撿去了?
“見過如何,沒見過又如何?”
“那就是見過了,”唐七冷笑一聲,嬌斥道,“我來問你,這隻鳥里的那根鋼針哪裏去了?”
方平聽到她的話,頓時一愣,聯想到這傢伙唐門弟子的身份,脫口問道:“這隻鳥,是你打下來的?”
“不是姑奶奶我是誰,少廢話,裏頭的鋼針哪裏去了?”
“那玩意兒有毒,隨手扔河裏去了。”
“什麼?你你你。。。你知道那針多珍貴么?”唐七一聽他把針給扔河裏了,那是氣的暴跳如雷,指着他一陣痛罵,“姓方的,我×××,你×××。。。。。。”
無數污言穢語湧進了耳朵里,方平黑着一張臉,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好歹是個姑娘家,哪兒學來的這罵人的言語,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我嫁你姥姥。”
唐七嬌軀一震,一揚手,三把飛刀射向了方平的腦袋。
方平早就防備着她的暗器了,大棍一擺,直接將飛刀給磕飛了。
然後腳下一動,沒穿鞋的腳踢在燃燒着的篝火上,無數炭火向著唐七飛了過去,嚇得她連忙躲避。
“燙燙燙。。。”
趁着這個空檔,方平撿起篝火旁已經烤乾的鞋子,也來不及穿在腳上,躍出了山神廟的大門,撒腿就跑。
他可不願意深更半夜的跟唐七大戰三百回合,畢竟這黑燈瞎火的,唐門弟子的暗器實在是難擋。
雖說他金鐘罩鐵布衫兒大成,不怕一般的暗器,但唐七可是唐門弟子,萬一有厲害的傢伙事兒,那不就歇菜了么。
再說了,人家還有毒藥呢,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三十六計,溜之大吉。
“無膽匪類,你賠姑奶奶的針啊。你個王八蛋。。。”唐七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越來越小。
方平扛着棍子一頓瞎跑,風聲嗚嗚的在耳邊掠過,很快將唐七給甩的沒影了,趁着這個空檔,將手裏提着的鞋子穿上,然後繼續跑。
“呵呵,就算你的輕功比我好又怎麼樣,這黑燈瞎火的,還是山路之上,你根本不敢疾跑,可老子就不一樣了,皮糙肉厚,摔兩下毛都掉不了一根。”
他的輕功不怎麼樣,但耐力強,擅長長途奔襲,這一跑就跑了半個時辰,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驀然一抬頭,見群山環繞之中,有一個小山坳,山坳里燈火朦朧,好似是個小山村。
方平環繞四周望了一圈兒,黑洞洞的,也望不了多遠,反正周圍沒發現唐七的身影,於是也鬆了口氣,慢慢的向著小山坳里的山村走去。
下山的路上,他皺着眉頭想着剛才的事情:“這娘們兒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行蹤的,難道除了那肥鳥,還有其他的追蹤手段不成?”
“還有,她為何要射殺那隻肥鳥?”
胡思亂想的猜了半天,找到了一個似乎還說的過去的理由。
“這傢伙,把別人追蹤我的肥鳥給幹掉了,她自己好獨吞寶貝,也就是我懷裏的百巧天工盒。這唐門的娘們兒,果然陰險。”
方平自以為猜中了事情的真相,嘴裏嘀嘀咕咕的對着唐七一陣怒罵。
這個時候,他所在的山道,離地面也只有幾丈的距離了,剛才那朦朦朧朧的燈火也能看的清楚。
不過這時候,他有些後悔下山來了,山道下方,不少人舉着火把燈籠,排成了長長的一條隊伍。
這隊伍里的所有人,都是披麻戴孝的,有的打着招魂幡,有的拿着哭喪棒,這特么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隊伍的中央,一輛牛車拉着一副棺材,棺材不稀奇,詭異的是,這棺材被鐵鏈捆的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