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之玄案（110）

在一個寧靜的夜晚，大唐的長安城靜謐而美麗，繁星點點映照着這座古老的都城。然而，夜色下卻隱藏着一曲不為人知的悲歌。幾天前，城中發生了一起離奇的命案，受害者名為李婉，乃是城中知名的美人，姿容絕艷，肌膚如雪。她被發現時，神情恍惚，面容扭曲，猶如在經歷一場毫無止境的噩夢。

上午，狄仁傑收到一封急信，字裏行間隱隱透着一縷焦慮，正是元芳所寫：“大人與我速來長安城東的李家，恐有冤屈。”狄仁傑心念一動，立刻換上朝服，急匆匆地朝李家趕去。

“李家門前何以如此陰森？”狄仁傑在路上自言自語，心中生出幾分不安。

到達李家時，元芳早已恭候在庭院中，他一見狄仁傑，忙上前行禮。“大人，果然快來了。此案情況複雜，恐怕不止是表面那麼簡單。”

“為何如此說？”狄仁傑微微側頭，仔細打量元芳的神情。他看得出元芳心中隱隱有些忐忑，便更想弄清事情真相。

“受害者平日為人和善，常有施捨之舉，她的家族也沒有仇敵。然而她死時，身旁卻留有陣陣香火與奇怪的符咒，像是遭遇了什麼靈異之事。”元芳皺眉，似在思索着什麼。

狄仁傑點點頭，伸手示意元芳帶路，二人便朝着李婉的房間走去。

當他們步入室內，眼前的景象讓狄仁傑微微一怔。李婉的屍體卧於軟榻之上，肌膚依舊如霜滑一般，唯有微微皺起的雙眉與扭曲的嘴角昭示着她的痛苦。她的紗裙隨意披散，猶如白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曳。桌上散落的香火與符咒彷彿在訴說著她生前的哀傷。

“李婉生前曾有何不妥？”狄仁傑蹲下身，盯着那幾片符咒，這般細看中，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與一名商人有些聯繫，可到底如何，仍需查證。”元芳忙回答。

“這香火，可否見到人？”狄仁傑忽然問。

李家老僕匆匆而來，神情憂慮，“大人，我在她的房間裏見過那名商人，他名叫王彪，是個頗有錢財之人，聽說與李婉有些交情，但他卻於昨夜突然失蹤。”

聽罷，狄仁傑心頭一震，王彪失蹤意味着什麼？他似乎抓住了案件的一個關鍵一般，便向老僕詢問關於王彪的更多信息。

長安城內的阡陌縱橫，顧客如雲，狄仁傑與元芳深入調查，逐漸浮出水面的是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原來，李婉美貌傾城，不僅是一名歌女，還是當地幾位富商的心頭好。每位男子都想擁有她的芳心，而李婉表面上溫婉也曾對他們表現過親昵，暗地卻又遊刃有餘地左右着每一份情感。這使得那些被拋棄的男子心中恨意漸生。

“難道她與王彪的交情，只是她與眾人之間的權謀遊戲？”元芳稱讚道，目帶驚訝。

狄仁傑擺手示意他冷靜，旋即繼續問道：“那麼當日王彪與李婉到底有何行蹤？”

“李婉前一晚徘徊於長安歌樓，王彪則也曾現身。我聽聞二人之間或許曾有約定。”老僕答道，神情略顯不安。

通過調查，狄仁傑與元芳得知，王彪曾在歌樓與另一位女子胡娘有過密切接觸。而胡娘與李婉之間，更是有着紛爭傳聞。

“我們去找胡娘，或能找到線索。”狄仁傑提出。

胡娘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膚色柔和、容顏秀麗，然而一雙眼眸中卻流露出幾分嫉妒與不屑。狄仁傑與元芳來到她所居住的院落，胡娘正在院中修整花草，見二人光臨，立即露出微笑。

“狄大人，元芳，你們好。不知來此所為何事？”她的聲音清脆似鈴，臉上的笑容雖美，卻令狄仁傑倍感警惕。

“我們想詢問關於李婉的事。”狄仁傑淡淡道，目光如炬，直視胡娘。胡娘微微有些驚慌，但很快恢復平靜。

“李婉死亡與我無關。她雖美，卻是個情場上玩的高手。在我眼中，她不過是個身世顯赫的女子罷了。”胡娘以冷淡的態度回應。

狄仁傑對此並不滿，心中卻隱隱有了另一番推測。他問胡娘：“在歌樓時可曾聽聞李婉與王彪有何約定？”

“約定？那不過是她為了撩撥他而已，我何必在意。”她的回答充滿了不屑，卻將狄仁傑的好奇心勾起。

“如果你所言屬實，李婉又何需要為她的生活而憂心？她打算如何處理與王彪的關係？”狄仁傑繼續追問。

胡娘一愣，似乎感受到事情並非她所願，心中不安漸漸升起。狄仁傑悟了過來，嘆道：“她似乎是因這場愛恨糾葛而死，但控制這一切的背後，竟是你對她的嫉妒。”

胡娘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了優雅，嘴角輕啜，“我只希望她能如願，別再影響我的生意。”

“我們已知李婉與王彪的約定，並未見王彪下落。恐怕你已算計好了吧？”狄仁傑凝視着她的眼神，似乎要將她看穿。

胡娘的面色變了，冷冷一笑，“你以為我做得了什麼？李婉早已是個無用之人，倒是王彪卻值得我擺弄。”

“你說什麼！”元芳驚呼，神中閃過疑惑。

狄仁傑卻在此時冷靜，他需找出胡娘說話中的破綻。經過一番縝密推理，狄仁傑漸漸將案件與胡娘捏合在一起，但仍缺證據。

“元芳，我們去找王彪的親友。”狄仁傑決斷道，似乎經過前幾輪的詢問，其實已將案件的走向鎖定。

在長安的茶館，王彪的好友孟海坐在那裏，眉頭緊鎖，雙手舀着茶水，顯得十分焦慮。狄仁傑走上前，與他對坐，開門見山地問：“你知王彪近況如何？”

“他一早便沒有了音信，我在附近四處打聽，唯有昨日見他與李婉在歌樓相會。”孟海頗為不安地回憶着。

“那二人有說些什麼？”狄仁傑不急，細問。

“我聽他與李婉談笑風生，似乎在商量某事。”孟海道。

狄仁傑若有所思，在這對話間，索性繼續追問，卻引出孟海一段往事。原來孟海與王彪都曾喜歡過李婉，但王彪最終贏得了她的青睞，導致孟海心中生出不滿。

“我並無惡念，只是懷疑他屢次與李婉親近，想打聽而已。”孟海語氣漸顯焦慮，似乎有許多話要說，但又難以啟齒。

狄仁傑沒再開口，面上掛着沉思之色，心中已對這個案件有了初步的判斷與線索。經過一系列調查，李婉的死與王彪、胡娘、還有孟海之間糾纏不清的感情線索讓案件愈發撲朔迷離。

“我們此行收穫頗豐，如今李婉的生活圈已現全貌，接下來該去尋找王彪的行蹤。”狄仁傑決斷道。

他們終於在城外的一個簡陋山莊找到了王彪，發現他如驢唇似面，面色蒼白極了。狄仁傑忙問：“王彪，你可知李婉之死為何？”

“我，我不知道……”王彪顫抖着，顯得無比驚懼。

“當日你與她相約，心中可有愧疚？”狄仁傑質問。

王彪面色一白，喃喃道：“我不該背叛她……就算她是個悖逆之人，我也不該如此對待她。”

“你是說，你將李婉推向絕路，是因為她與你友人的關係？”狄仁傑加大力度，直逼王彪。

“不是，我不想……我只是痴迷於她，為何她卻偏要與我劃清界限……”王彪絕望的神態絕非作假，狄仁傑似乎抓住了一絲真相。

舔舔嘴唇，狄仁傑冷冷地說道：“我們必須查個明白。”

經過一番拉鋸，王彪終於道出一切。當夜，他因嫉妒製造了一個“靈異”的騙局，將李婉推入絕境。而胡娘，恰恰是他的同謀，她施下迷咒，令李婉誤入絕境，成為冤屈。

“我只是想讓她明白，背叛的代價！”王彪痛苦地捶打自己的額頭，悲哀無比。

此時，真相浮出水面，狄仁傑理智而明晰。這場權謀遊戲之中，商人與歌女、愛恨與嫉妒交錯糾纏，終究不過是一場冤屈。李婉的美麗與生命，因無止盡的算計而悄然隕落。

“懲戒總是無法避免的，善惡之間唯有選擇。”狄仁傑冷靜地總結道，頷首準備將案件申報朝廷。

案件塵埃落定之後，元芳看着狄仁傑，心中感慨良多，未曾有過的朦朧情緒也在此時悄悄升起。然而，狄仁傑回望那陰暗的夜空，似乎內心深處仍有未盡的情緒在流轉。

這樣，長安塵世依舊，然而每一個角色，無論美麗或醜陋，似乎都在為了自己的慾望而沉淪。正如那早已封存的香火與符咒，猶如李婉的靈魂，無處可去，身在紅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