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賭你會輸
“你確定是你贏了嗎？”
江橙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籌碼袋子，倒過來甩了甩，裏面是空的。
“怎麼可能？！你們明明沒有把籌碼拿出來過！”這下就連大莊家都坐不住了，差點從躺椅上跳起來。
當然沒有拿出來，在剛才江橙拿到籌碼袋子的時候，裏面還是滿的。
“沒想到吧？我把它們都轉換了。”江橙淡淡道。
“轉換？”大莊家愣住了，好像一時間沒明白她的意思。
“嗯，一人五條命，葉紫他們暫時不會有事的，但我們還是快點吧，我趕時間。”江橙依舊面無表情。
“等等，你用籌碼給他們抵命？還消耗了全部的？！”大莊家有些難以置信，“你沒有籌碼，還憑什麼和我開啟最終賭局？！”
“最終賭局不是早就已經開始了嗎？從我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最終賭局了！我說的對吧？”
江橙沉聲道：“從一開始你就只打算讓我們中的一個人到達你的面前，這樣你無論如何都是穩贏，所以你在不斷地消耗我們的體力和精力，逼迫我們做出拋棄同伴的選擇。”
“但你也同樣沒想到，我會為了同伴而拋棄籌碼，對吧？”
“當然！你明明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不是嗎？光冥醫院的本質。”大莊家面具后的目光似乎在死死盯着她，“那你就應該知道籌碼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對，我知道，光冥醫院根本就不是醫院，它更像是公司，或者說一個小社會。”江橙回答道：“所謂的籌碼，應該是自由的意志或者說夢想，被剝奪了籌碼就好像被PUA的底層員工，只會日復一日地重複着單調的生活，所謂一技之長不過是虛假的認知罷了，到頭來只能淪為行屍走肉或者高層手中的犧牲品。”
“精神病人則相當於那些有點能力，想要衝破桎梏的群體，但在規則的影響下，他們會漸漸忘記初心，即便是其中出現了意志較為堅定的紅面，它們的規則也受到了你的干擾，從破壞秩序變成了維持秩序，反而成為了你的幫凶。”
“正式的醫生護士其實已經屬於管理層了，可卻因為你畫的大餅，還是會前往賭場博弈，賭上自己的一切，最後的結局卻必定是一敗塗地，真正獲利的只有你，只有最頂層的資本，你不愧是大莊家，確實永遠都不會吃虧，你只需要做一個幕後的贏家，看着別人自相殘殺就是了！”
“而你想要的，就是籌碼，或者說你是以此為食糧？我說的對吧？”
“呵呵呵……”大莊家大笑起來，忍不住鼓起了掌，“精彩，人類果然有趣，分析得十分到位。”
“但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沒有籌碼，那麼你就沒有和我對賭的資格，賭局不成立，所以……”
“怎麼沒有籌碼？我這裏有呢。”江橙把兩枚泛着紅色微光的籌碼拋到了賭桌上，冷笑道：“這可是足夠分量的籌碼啊，要是不夠，還有我自己的命呢，這些你不想要嗎？”
大莊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隨即就是暴怒，侏儒的臉上爆出了道道裂紋，從中不斷地噴出黑氣，祂總算是知道江橙做這一切的底氣在哪了。
觀察組這邊也是悄悄抹了把冷汗，用詭異的情人和兒子來威脅詭異，這操作着實是史上從未有過的。
“OK，你默認了，那麼賭局成立，而輸的是你。”
江橙把自己寫的小牌子翻轉過來，上面寫的是“我賭你會輸”。
侏儒整個身體都抖了起來，臉上的裂紋也開始往下蔓延，好像隨時都要整個裂開了。
但他的聲音卻轉變得更加尖銳邪異，好像有東西在代替他嘶吼。
“你以為這樣你就能贏嗎？我還有……”他抬起了手。
“我當然知道你還有一招！”
江橙毫不猶豫，詭異化身發動，目標不可言說！
視線轉換，那種全知全能的感覺再度出現，但和上次不同，她能感覺到這個不可言說的視角存在盲區，或者說因為下層的動亂，導致祂失去了一部分權能。
她來不及思考太多，直接跳下了躺椅，然後把自己那隻正在流血的手按在了賭桌的凹槽上，之後她又操控着侏儒的身體來到露台邊，奮力向外一躍——
意識恰在此時回歸了自己的身體，耳邊又是熟悉的提示音：【你成功化身為不可言說，獲得本源碎片×2】
兩片？難道是因為我的天賦升級的關係嗎？
雖說心裏疑惑，江橙動作上可絲毫不含糊，鉚足了力氣嘗試掀翻賭桌。
大莊家的最後一招肯定是掀翻賭桌，祂怎麼可能讓自己輸呢？所以要先下手為強！
江橙沒有準備足量的血液，但她應該有足質的血液，可她無論怎麼用力，沒想到賭桌竟然紋絲不動？！
露台邊緣傳來祂的嗤笑聲，好似在嘲笑這個人類的自不量力。
“你想要掀翻賭桌？你知道我有多少籌碼嗎？”
半裂開的侏儒懸浮在空中，黑氣為祂構築了巨大的四肢，讓祂看起來無比高大。
祂輕輕一揮手，江橙這才看到，面前的賭桌上竟然是堆積成小山的籌碼，怪不得她掀不動這個桌子呢。
“知道為什麼需要積攢足夠的鮮血才能掀翻賭桌嗎？因為只有血腥的鎮壓、恐懼的滋養，才能將這些籌碼消除，把名為自由夢想的東西掐滅，而你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你無法掀翻我的賭桌。”祂居高臨下地說道。
“是嗎？”江橙抬起眸子，眸底閃過一絲紅光。
在賭桌上的籌碼出現的那一刻，她好像感覺到了它們的意志，它們是活的，是被封印的意志，而且好像可以被她喚醒。
江橙沒有發現，她左手腕上那個三角形的印記已經變成了五芒星的形狀，隨着她的血液注入賭桌，所有的籌碼都與印記同步發出紅色的微光。
“壓迫，的確不失為一種辦法，但那隻能是一時之計，當意識得到解放的那一刻，所產生的力量將會是你無法想像的！”
五芒星印記的光芒變得更強烈了，與此同時賭桌上的籌碼一枚一枚地飛了起來，然後在大莊家震驚的目光中，重新排列、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