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復仇之約

烏鳥縣夜幕如同一塊沉重的黑幕，緩緩降下，將整個縣城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氛圍之中。破舊的街道在黯淡的月色下顯得格外冷清，寒風瑟瑟，吹得街角的落葉沙沙作響。那落葉像是被命運拋棄的靈魂，在冰冷的地面上無助地翻滾着。

肖瑞芳在醫院中忙碌了一天，疲憊不堪。她剛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坐下，準備稍作歇息，舒緩一下酸痛的腰背。突然，一名神色慌張的小護士匆匆跑來，小護士的腳步凌亂，呼吸急促，氣喘吁吁地說道：“院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肖瑞芳心頭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還沒等小護士把話說完，她便“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提起裙擺，毫不猶豫地跟着小護士快步朝着出事地點奔去。

城外那座廢棄已久的破舊廠房，在夜色中宛如一隻沉睡的巨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四周雜草叢生，偶有幾聲陰森的貓頭鷹叫聲傳來，讓人毛骨悚然。肖瑞芳趕到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那味道刺鼻而又令人作嘔，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彷彿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

月光透過廠房殘破的窗戶，灑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交錯，像是神秘的符咒，又似是命運的戲弄。肖瑞芳顫抖着腳步走進廠房，腳下的碎石和雜物發出“嘎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倒在血泊中的哥哥肖佔光時，整個世界彷彿在那一瞬間崩塌。

肖佔光的屍體慘不忍睹，他的胸膛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血洞，內臟清晰可見，血肉模糊。他的四肢扭曲着，像是被粗暴地折斷。臉上更是佈滿了刀痕，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哥……”肖瑞芳撕心裂肺地叫着，衝過去撲在哥哥的屍體上，雙手瘋狂地撫摸着那已經破碎不堪的軀體，試圖找回一絲哥哥生前的痕迹。

此時，幾個警察局的人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這一切。肖瑞芳的憤怒瞬間被點燃，她猛地起身，沖向那些警察，雙手不停地撕打着他們。

“你們這些廢物！為什麼不保護他！為什麼！”肖瑞芳的聲音已經沙啞，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和絕望。

警察們試圖阻攔她，但肖瑞芳已經失去了理智，她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警察的身上。

“你們這群吃乾飯的！我哥哥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們要負責！”肖瑞芳的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她的身體因為憤怒和悲傷而顫抖着。

終於，她力氣耗盡，癱倒在哥哥的屍體旁。

肖瑞芳踉蹌着再次撲倒在哥哥身旁。肖佔光的鮮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開來，如同一朵綻放的死亡之花，浸染了她潔白的裙擺。他的臉上凝固着痛苦與驚愕，雙眼睜得大大的，彷彿在訴說著臨終前的不甘。

肖瑞芳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她雙手顫抖着，試圖合上哥哥那不肯瞑目的雙眼。“哥，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了……”她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悲痛和絕望，在空曠的廠房中回蕩，猶如孤雁的哀鳴。

此時的肖瑞芳，內心被痛苦和自責撕扯着。她悲的是，哥哥竟如此輕易地為了這骯髒的黑色交易丟了性命；而更讓她悔恨的是，自己也曾參與策劃，幻想着能從中獲取好處。如今這般結局，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望着哥哥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思緒飄回到了曾經那些一起度過的時光。那時的他們雖然生活平淡，但卻充滿了溫暖和希望。可如今，這一切都被貪婪和慾望摧毀得支離破碎。

她的目光緩緩移向哥哥身上的彈孔，每一處傷口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靈魂。憤怒在她心中燃燒，如同一團熊熊烈火，越燒越旺。氣憤的是，自己在烏鳥縣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憑藉著聰明才智和圓滑手段，三教九流都能周旋應對。這焦老大竟敢如此肆意妄為，不把她放在眼裏。

肖瑞芳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決絕。她咬緊牙關，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痕迹，暗暗發誓：“哥，我一定會讓焦老大血債血償，為你討回公道！”

風，不知何時颳了起來，呼嘯着穿過廠房的縫隙，吹亂了肖瑞芳的髮絲。她的髮絲在風中凌亂飛舞，彷彿是內心紛亂思緒的具象。她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廠房，身影在月色下顯得孤獨而又倔強。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彷彿拖着千鈞的重擔。

回到哥哥的家中，屋內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和嫂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哭聲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刀，直直地刺進肖瑞芳的心裏。

嫂子癱坐在地上，頭髮凌亂如麻，雙眼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眼神中滿是絕望和無助。看到肖瑞芳進來，她猛地撲了過去，雙手瘋狂地捶打着肖瑞芳，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着。

“都是你！都是你惹的禍！如果不是你和你哥的貪心，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嫂子的聲音已經沙啞，每一個字都飽含着無盡的痛苦和怨恨，那是對命運不公的控訴，對失去親人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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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瑞芳默默地承受着嫂子的打罵，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的臉頰被嫂子的指甲刮破，留下一道道血痕，但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她知道，嫂子的指責並非毫無道理，這一切的悲劇的確與他們的貪婪和慾望脫不了干係。

“嫂子，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和哥。但請相信我，我一定會為哥哥報仇的。”肖瑞芳緊緊握住嫂子的手，語氣堅定而又誠懇。她的目光直視着嫂子，希望能從嫂子的眼中看到一絲理解和信任。

嫂子掙脫她的手，絕望地癱倒在地，繼續嚎啕大哭：“報仇？人都沒了，報仇又有什麼用！”那哭聲在屋子裏回蕩，撞擊着每一個角落。

肖瑞芳無言以對，只能蹲在嫂子身邊，輕輕抱住她，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衫。此時的她，心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但同時也有着一股強烈的復仇信念在支撐着她。她知道，無論前方的道路多麼艱難，她都必須走下去。

在這漫長的黑夜裏，肖瑞芳暗暗下定決心，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讓焦老大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是賭上自己的一切，也在所不惜。她要讓那些曾經踐踏他們尊嚴、剝奪他們生命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夜更深了，肖瑞芳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越發堅定，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人生將不再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