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狼兵倒戈
“砰!”
一個士兵被衝出來的狼撲倒在地,那狼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野性,咧着嘴流着口水,滴在了士兵臉上。
“呸,”那士兵想把狼推開:“又重又臭,你過來幹什麼,趕緊往城裏沖啊!”
他們明明就看到,城門打開后,裏面連個拿着武器的士兵都沒有,一眼看過去,似乎是一個毫無守衛的空城。
大盛軍果然棄城逃跑了。
“快進去,那城中定還有不少金銀財寶來不及帶走的,先到先得,兄弟們,沖啊!”
“嗷嗚!”
“嗷嗚!”
狼群張嘴咬住士兵們鎧甲的下擺,用力往後拖拽,有幾個人沒站穩,直接被摔在了地上,他們抹了把臉上的泥,氣得朝狼頭揍了一拳。
那狼眼色一變,後退幾步,弓起身子,恢復捕獵的姿勢。
士兵們才意識到,這群狼雖然平時訓練的不錯,但畢竟是野獸,殺戮是本能,自己剛剛下意識的還手,可能激起了它們的獸性,如今它們調轉槍頭,直指北狄士兵。
那群狼一字排開,擋在了城門口。
乍一看,還以為這是大盛訓練來守城護衛的狼兵。
北狄人猶豫了一下,沒敢貿然上前。
單裘本來一臉喜氣地看着士兵們往前沖,他從不去阻止他們進城后做的任何事,包括燒殺淫掠,有的時候,他甚至還會下令屠城。
可他們突然停住了衝鋒的腳步,單裘忙策馬向前查看。
“這是怎麼回事?”單裘看着擋在他們前面,怒目而視的狼群問道。
“屬下也不清楚,似乎狼群認為城中有什麼不好的事,一直在全力阻止我軍進入。”
不好的事?城門已經大開,單戎輕而易舉地就能看清城中的情況,突然,他頭一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傲鋒,過來。”單裘招了招手,一道身姿矯健身影像一道閃電地撲了過來。
一頭威風凜凜的棕狼抖了抖身上的毛髮,溫順地用頭蹭了蹭單裘伸出的手掌,然後站在了他身旁。
北狄士兵看到傲鋒,都忍不住一陣膽寒,別看它在單裘面前一副乖巧的模樣,實際上最是嗜血,為了維繫它的野性,單裘甚至會把犯了錯的士兵直接丟給它去處置。
它似乎以折磨人為樂,那些士兵能徹夜慘叫,第二日,只剩半隻頭骨,它還會專門放在營帳前的石頭之上。
單裘發現傲鋒出手可比各種軍法有用的多,久而久之,便給了它更多的權限,它也變本加厲,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會突然發狂,衝進營帳隨機拖出一個士兵,便在空地上啃咬。
單裘有意縱容,士兵們心生恐懼,無人敢上前阻止。
但不得不說,傲鋒在戰場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速度奇快、攻擊迅猛,還能徹夜潛行,越是殺戮它越是興奮。
單裘觀察了一下身邊的傲鋒,除了毛髮有些凌亂之外,沒有別的奇怪之處。
城門大開,就算是使詐,自己也不能在此刻離去,若此時傳出去,自己畢竟會淪為北境的笑柄,所以,無論前方到底有什麼,自己都必須進去看看。
他舉起彎刀:“北狄的將士們,如今大盛軍隊棄城逃跑,是我等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這會是我們劍指盛京的第一仗,敢跟我衝鋒者,賞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剛剛還在觀望的眾人,已經逐漸在單裘身後列隊,他們整裝待發,準備進城。
城牆之上姜宇已經拉滿了弓,無論太子殿下的秘密武器有多大的作用,他多年的習慣依舊是改不了的,那單裘膽敢真的踏入城中一步,他的箭必定能命中目標。
“好,你們都是北狄的勇士,”單裘滿意地看着後方的陣型,他招了招手:“傲鋒,上來。”
“我與傲鋒會一同進入城池,你們緊隨其後。”單裘一聲令下,傲鋒也昂首闊步邁開了腿。
江逸澈動作很輕,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他做了什麼。
可傲鋒感受到了,它感受到了極度的痛苦,它突然伸出前爪瘋狂地拍打自己的頭。
其他狼群也是一樣,它們的反應比傲鋒更加激烈,有幾隻狼甚至把自己的耳朵抓掉了,鮮血汩汩往外冒,
“怎麼回事?”
單裘身下的馬也受驚了,不停來回踱步,鼻子噴着白氣,就是不肯往前。
“老子不信,大盛還有比北狄更厲害的馴獸師,”單裘不信邪,他再次拿起了胸前的狼牙哨:“北狄狼兵,不可退。”
“嗶—”
“啪。”傲鋒往前一撲,準確地拍開了單裘手中的哨子,連帶着單裘一起從馬上滾落了下來。
戰馬背上一輕,連連後退,甚至想揚蹄離開,可突然一陣痙攣,整匹馬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傲鋒前爪壓住那個哨子,不停的喘着粗氣,它墨綠的眼睛有些渾濁,但仍對單裘收起了利爪。
副將連忙將單裘扶了起來:“三王子,這地兒邪門的很,屬下看今日要麼就算了。”
“住口!”
單裘氣急敗壞,今日一招未出,光出洋相,讓他心中煩躁不已。
“哪有什麼邪門的,這城門倒是敞開着,”狼兵不服管,士兵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單裘偏不信邪:“老子今日,必須進入城池。”
他不顧副將的阻攔,執意將狼牙哨放進嘴裏,用盡全力一吹。
“嗶————”
“嗷嗚。”傲鋒看着身後的狼群因為之前的訓練習慣,忍不住要往城裏沖時,它終於再次撲向了單裘。
“放開老子。”單裘大喊。
“你瘋了嗎?你要去進城門!”單裘一邊躲閃,一邊再次把哨子放進嘴裏:“給老子沖!”
傲鋒閉了閉眼睛,終於伸出了利爪。
“嗚嗚……”
單裘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臉,他下意識伸出雙手觸碰痛處,摸到了一手的血,那傲鋒竟然把他的嘴咬掉了。
傲鋒渾身毛髮都豎了起來,死死盯着單裘脖頸上掛的哨子,彷彿隨時能擰斷他的脖子。
身旁的副將連忙衝上前,一把拽下單裘脖子上的哨子,丟在了地上。
他一手扶着單裘,一手朝天揮舞:“撤退,撤退!”
姜宇鬆了一口氣,手中的箭矢也稍稍低了下來。
單裘用盡全力推開了他,他滿臉血污,兩隻眼睛無法移開那扇敞開的城門。
都到這裏了,怎麼甘心!
若這幅慘樣回去,只會在嘲笑中過完一生,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突然,他猛然縱身疾跑,衝進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