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倔脾氣
以前乖乖任由姜繼業體罰,那是因為她翅膀還未長硬,還得依仗姜家吃飯。現在她順利完成學業,有自己的小事業,不用再伸手要錢,自然沒了掣肘,不會乖乖就範。
她當即反抗,動作迅猛從沙發上爬起來,奮力將傭人一推,便將傭人推到地板上。
姜柔早看家裏這些傭人不順眼了,一個個都是范巧慧的走狗,尤其這個拿藤條的更甚,跳下沙發,她撲到這人身上,抓住女傭的頭髮,照着臉就是一巴掌。
女傭發出哀嚎。
范巧慧狀似不經意沖另外的兩名傭人使了個眼色。
那兩人當即瞭然,步伐矯健一擁而上。
這兩名傭人身形結實,粗手大腳的,很有力氣,當即將姜柔從地上拽起來,原先被姜柔扇一巴掌的傭人從地上掙扎一起,再次加入鎮壓隊伍中。
姜柔手腳並用,使出吃奶的力氣撲騰,但是她到底是嬌小姐,今晚又喝了酒,此時怒意滔天酒意越發上涌,她體力不濟,被死死壓着動彈不了。
她眼神向傅司淵的方向掃過去。
傅司淵之前一直事不關己,此時雖然也置身事外,但是好歹他的目光是定格在她臉上的。那雙幽如深潭的雙眸依然寒冷徹骨,但是此時卻充滿審視,眸光諱莫如深。
而姜悅,笑得相當愉悅。
姜柔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乾脆放棄掙扎,她雖然被三個女傭合力摁在地上,但是卻絲毫不顯狼狽,不僅不狼狽,竟然還能笑出來。
她定定望着傅司淵,笑容甜的膩死人,趁傭人鬆懈之際,拼力抬起手,噘起嫣紅唇瓣,吻了一下掌心,然後掌心向上,將吻吹向傅司淵。
簡直就是個魅惑人心的小妖精。
傅司淵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姜悅被姜柔的飛吻刺激的聲音都變了調:“爸爸,你看她又勾引阿淵,簡直不要臉!”
姜繼業臉色鐵青走到姜柔面前,一把將她拎起來扔到沙發上,傭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腳,姜繼業掄起胳膊,手持藤條向姜柔背脊抽去。
當藤條抽到後背時,姜柔痛得渾身抽搐,她是最怕痛的,淚水在眼眶瀰漫,在即將掉落時,她大力深呼吸,生生將淚水逼回去。
她絕對不能當著范巧慧和姜悅這對賤人的面哭!
牙齒死死咬着下唇,嫣紅盡褪,唇瓣慘白。
但是她就是強忍着不發出絲毫聲音。
藤條抽在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偌大寂靜的客廳縈繞不絕……
一下,一下,又一下……
當抽到第五下的時候,終於有一位從小看着姜柔長大的年長女傭看不下去,鼓起勇氣撲到姜柔身邊,努力護住她,跪在地上哀求:“先生,別打了,大小姐她這身子骨哪裏禁得住這麼打,我求求您別打了!大小姐她知錯了!”
姜柔穿着一條白色歐根紗裙,此時背部已經有血痕透過薄紗印出,形狀凄慘。
“你知錯了嗎?”姜繼業停下,問。
姜柔努力喘息,抬頭望着姜繼業,擠出一絲燦笑,一字一頓:“姜繼業,今天你有種打死我。”
傅司淵眉毛微挑,嘖,還真是個倔脾氣。
姜繼業氣得渾身發抖,再次掄起藤條:“我讓你死不悔改——”
這一次藤條卻沒有如期落下。
姜柔抬頭,看到藤條頂端牢牢握在傅司淵手裏。
傅司淵的舉動震驚所有人。
姜繼業皺眉:“傅先生?”
傅司淵微微一笑:“姜董,適可而止。”
“我在教訓自己的女兒。”
傅司淵笑着說:“我倒是覺得教訓的越狠,越能激發一個人的逆反心理。”
姜繼業冷哼一聲:“以前就是教訓的輕了,才讓她越發肆無忌憚,一而再再而三的丟我姜家的臉。”
傅司淵濃眉微挑:“姜董,那我不妨礙您教訓自己的女兒,只是希望下次,別再當著我的面。我會誤以為您是特意教訓給我看,畢竟照片的另一位當事人是我。”
他說完,溫和有禮對傭人說:“麻煩幫我取一下外套。”
姜悅連忙走過來,緊緊抓住傅司淵的大掌,似乎很怕他會生氣,解釋道:“阿淵你不要多想,爸爸他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他只是被記者勒索氣壞了,是想給姐姐一個家訓,讓她以後不要再騷擾你。”
傅司淵只是抬手看一下腕錶:“時間不早了,我明早還有會開。”
傭人看姜繼業沒有表態,磨蹭着不肯去。
傅司淵笑了笑,準備自己去取衣服。
傭人不好再磨蹭,趕在前面去取。
傅司淵將西裝外套穿好,望向一直一言不發的范巧慧,笑容意味深長:“宴會那日聽到其他其他太太聚在一起聊天,說姜夫人溫婉大方,慈愛大度,對待姜董亡妻的女兒視如己出,一視同仁。”
范巧慧當即反應過來,傅司淵到底是外人,關起家門怎樣都好,但是對外“慈母”人設不能倒,她當即撲到丈夫面前,一把將姜繼業手中的藤條奪過,眼圈登時就紅了:“繼業,我知道你心裏有氣,小柔是不懂事,可是罵兩句就好了,怎麼能動手呢!”
她說著,將藤條扔到一個傭人手裏:“去毀掉。”
傭人連忙拿着藤條去了。
然後又俯身望向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姜柔,望着她衣背滲出的血跡,淚眼婆娑道:“小柔,不是我置之不理,實在是你父親這次被氣壞了,你也知道他的脾氣,我要是攔着,他怒氣更大。”
這一頓抽是真的痛極了,姜柔大口喘氣,范巧慧虛情假意一頓安慰,讓她有些想吐。
“小柔,是不是疼得很厲害,我這就叫醫生。”她說著誇張的沖傭人喊:“都傻愣着幹嘛,趕緊給陳醫生打電話呀。”
姜柔深吸一口氣,笑出聲:“范女士,我沒心情同你演戲,再說最後一遍,如果你再這麼叫我,我撕爛你的嘴。“
“你個孽障!”姜繼業破口大罵。
“我個孽障要回家了。”姜柔忍痛從沙發上爬起來,忽然沖傅司淵嫣然一笑:“傅先生,介意我搭個便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