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剔肉還父,刮骨還母!
陳長安今晚睡得很香。
不用再去舔淮南王府的人,不用小心翼翼的生活,真是太爽了。
翌日。
睡到日上三竿,他這才起身。
懷揣着離身契,陳長安邁着輕快的步伐,來到淮南王府。
剛到門口,卻見一位頭髮花白的管家,佝僂着身子出來。
陳長安古井無波的心,終於有了波動。
“胡伯。”
胡伯是淮南王府的管家,也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他被姐姐們欺負的時候,胡伯心疼的給他送來衣服,看陳長安像狗一樣吃飯,他默默流淚。
可惜,好人都不長命。
陳浮生掌權后,生生的將胡伯在糞坑當中嗆死。
只因當年他在糞坑邊捉弄陳長安,胡伯求他手下留情,不要鬧出人命!
……
胡伯看到陳長安,臉上登時露出焦急。
“九世子,您昨晚去了哪裏,害得老奴擔心的半死!”
“回來就好,還沒有吃飯吧?”
胡伯貼身拿出燒餅:“快吃!你父親回來了,求求情,就沒事了。”
胡伯是下人,沒什麼好吃的東西。
拿着那帶着體溫的燒餅,陳長安心裏顫抖,勉強搖頭。
“我不會求情。”
“九世子……”
“胡伯,你聽我說完。”陳長安打斷了胡伯的勸說。
“如果可以的話,離開楚國,尋一處深山老林度過餘生。”
“我現在自顧不暇,沒有能力帶走你。”
胡伯微微發怔。
他從小就被賣入了淮南王府,伺候陳家三代人,他想離開又談何容易?
“九世子,您說什麼傻話,王爺讓老奴出來尋你。”
陳長安搖頭,沒實力,說什麼都是白搭。
帶着胡伯向院內走去,剛走到院子當中,就聽到楚嫣然在那說道。
“王爺,就是這樣,陳憨子越來越不懂事。”
“我問他是不是摔斷了雪花驄的腿,他不說;十一子跪下為他求情,他喪心病狂,居然打我的心頭肉。”
“到了晚上就更過分,徹夜不歸,不知去哪裏鬼混!”
陳戰今年四十有五,生的相貌堂堂。
國字大臉,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下,嘴唇緊閉,彷彿時刻都在準備着下達軍令。
殺氣騰騰,不怒自威!
陳長安搖頭輕笑:“陳王妃,我哪裏有銀子出去鬼混?”
陳戰一身戎裝,果斷抬頭。
楚嫣然跟陳春花等人也向著門口看去,嘴角俱都是露出冷笑。
我便說陳憨子不可能離開,這不是回來了嗎?
胡伯趕緊打圓場:“世子,夫人很擔心你……”
陳長安笑着搖頭:“胡伯,陳王妃是萬金之軀,怎會擔憂廢物生死?”
陳王妃!
兩句陳王妃!
“彭!”
陳戰勃然大怒,一股衝天的氣勢爆發!
“陳長安,給我跪下!”
陳長安倒是很聽話,規規矩矩的跪在淮南王面前。
“賤民陳長安拜見淮南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戰當即面色陰沉。
虎目圓睜,陳戰怒道:“你是不是皮子又緊了,需要我給你熟熟?”
陳長安只是如小鵪鶉一樣:“王爺,我雖賤民,但未曾做違法之事,您為何如此說法?”
陳戰咬牙,握着腰間寶劍的手都是握緊。
“本王管兒子,管你犯法不犯?”
“為何一口一個陳王妃,她當不起你一聲娘?”
“還有,叫本王父王,不是淮南王!”
陳長安表情漠然,掏出兩張離身契,雙手放在頭頂。
“王爺,您有所不知。”
“陳王妃昨日告知,今日等您回來,簽署離身契,我就不是您的兒子。”
“我冒然稱呼您二位,豈非不敬?”
陳戰目光收縮。
陳長安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離身契我已準備好,請王爺簽字,各自安好。”
陳戰氣得臉色鐵青,陳秋月卻撇撇嘴。
走過來拿過離身契,嘴角帶着不屑:“我便要看看,連大字都認不全的憨子,還能寫出離身契?”
陳秋月展開紙張,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躍然紙上。
“……
上表天庭,下鳴地府。
……
當如路人,永不開口。
……
三界除名,永無輪迴。”
陳秋月當即有些訝然,定定的看着陳長安。
不說內容,但如此工整,讀起來讓人如飲甘露的文字,真的是……
面前這個憨子書寫?
不可能吧!
離身契很短,陳戰聽完卻氣炸了!
他掌管着邊境軍,手上沾染着累累鮮血,最怕天道懲罰。
陳長安這是哪裏痛,便往哪裏捅!
“胡管家,取家法來!”
陳戰猛然暴喝:“今日不打死你個憨子,我就不叫淮南王!”
胡伯打了一個哆嗦。
陳秋月笑吟吟的開口:“爹,我去!”
陳長安還滿臉的不懂,狐疑的說道:“因雪花驄緣故,陳王妃昨日已懲罰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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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口說,王爺回來簽署離身契,王爺為何還要對我執行家法?”
“我可曾有錯?”
“可曾犯法?”
“淮南王仗勢欺人,還是陳王妃言而無信?”
陳戰咬牙切齒,居然在這裏等着他!
憑心而論,陳長安說的沒錯,但陳戰是將軍,是兵。
有道是,秀才遇見兵,有禮你都說不清!
“孽障!”
來不及等陳秋月取來家法,陳戰伸手拿過寶劍,衝著陳長安的頭部落下!
萬幸啊,寶劍沒有出鞘。
原本,陳長安能躲過去,但他,根本沒有躲!
反而伸出脖子,準備用腦袋硬扛!
陳戰是什麼身份?
那是楚國赫赫凶名的將軍!
一劍之威,豈能是凡人能夠抵擋!
噗呲!
寶劍雖沒有出鞘,但帶起的強大勁力,依舊將陳長安打得頭暈眼花。
鮮血沾染在寶劍上,順着傷口呲出老遠!
陳戰愣住。
楚嫣然和陳春花也有些好奇。
這憨子,怎麼不知道躲啊!
“九世子!”
胡伯都替陳長安感覺到肉疼:“老爺,不要責罰九世子,我這就去叫郎中……”
“且慢!”
陳長安被打的半死,幾乎昏闕,但還是咬牙的說道。
“我是賤民,命如草芥,沒事,不敢勞煩貴府郎中。”
“淮南王,當初陳王妃生我,流了不少血,今天就算我還給你們。”
陳長安咬牙說道:“還有,按照世子月俸,每月五兩銀子,六年就是三百六十兩。”
“半年之內,我連本帶利還你五百兩。”
“請王爺在離身契上簽字,從此,我與淮南王府再無瓜葛!”
郎中已經過來,胡管家壓抑的說道。
“九世子,不要說了,先讓郎中給你看看啊!”
“不用!”
陳長安按住頭上傷口,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你們若覺得這還不夠,便俱都折算成銀兩,我還!”
“倘若這樣不夠,我只能效仿哪吒!”
“剔肉還父,刮骨還母!”
“只要,你們讓我離開淮南王府!”
剔肉還父,刮骨還母!
媽的,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