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繼妹後悔
宮女聞言,嚇得臉色更加蒼白。
她連忙點頭,匆匆跑去向德妃和周琿彙報。
宮女慌慌張張地衝到產房門口,一臉焦急地喘着粗氣。
德妃一見她這模樣,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道:“怎麼樣了?生了沒有?”
宮女連連搖頭,臉色蒼白:“還……還沒有,德妃娘娘。”
德妃一聽這話,頓時火了,怒斥道:“還沒生下來那你滾出來幹嘛?在這添堵嗎?”
宮女嚇得渾身一顫,幾乎要跪在地上,連聲解釋道:“是……是穩婆讓我出來問問的。”
“問什麼?”德妃的聲音提高了幾分,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宮女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是……是保大還是保小。”
德妃和周琿聞言,都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德妃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顫抖着問:“你說什麼?保大還是保小?”
宮女含着淚,點了點頭,聲音更加哽咽:“是……是的,穩婆是這樣說的,說再這樣繼續下去,怕是一大一小都要危險。”
周琿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幾乎沒有多想,就打斷宮女的話,語氣決絕:“那就保小,畢竟孩子重要。”
德妃也連忙附和,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對,當然保小。女人沒了可以再納,但大孫子可不能沒了。這是咱們皇家的血脈,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一旁的嬤嬤有些猶豫地提醒:“娘娘,可慎良娣畢竟是宴相的嫡親女兒,會不會——”
“——沒有萬一!”德妃不容置疑地打斷,“便是宴相知道了,為了他的外孫,更為了聖上,也會同意的。”
說完,德妃和周琿對視了一眼。
眼神中是同樣的冷血。
宮女看着他們倆,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宴婷婷感到悲哀,又為他們的決絕感到震驚。
“是,奴婢知道了。”
她默默地退回到產房內,將德妃和周琿的決定告訴了穩婆。
宮女一臉焦急,幾乎是撞開產房的門,直衝到穩婆面前,喘着粗氣說:“穩婆,保小!二皇子和德妃都是這麼說的。”
穩婆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抬頭看向宮女,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你這妮子,如此衝動便進來,胡說八道些什麼!也不怕冒犯了慎良娣和小主子?”
“來人,帶她下去!”
宮女頓感委屈,連忙把德妃和周琿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嬤嬤,奴婢可沒胡說啊!”
“德妃娘娘說了,女人沒了可以再納,但大孫子可不能沒了。還有二皇子也……”
她看着穩婆的嘴微微朝宴婷婷的方向努了努,臉色亦是愈發難看,這才恍然自己犯了何等大錯!
是了,便是主子們說了要保小,她也不能這樣大聲嚷嚷出來啊!
小宮女立刻蒼白了臉,哆哆嗦嗦地就要跪下求饒。
穩婆見這樣子更是臉色難看:
真是個蠢貨!
她好心給這小丫頭一個露臉的機會,就這麼搞砸了!
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放這丫頭在這,萬一她自知前途無望動了歹意,更是壞事!
想到這裏,穩婆一邊派人將這哭倒在地的宮女押下去,一邊不忘連聲安慰還在痛苦掙扎的宴婷婷:
“慎良娣,別慌,用力!”
可宴婷婷早就把宮女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就算穩婆怎麼說好話,她也不信。
穩婆在她身下的動作力道稍微大了些,都能讓宴婷婷風聲鶴唳,擔心是不是要被剖腹取子!
“滾……滾開!我,我是宴相嫡女,誰敢害我,啊!!”
宴婷婷用着最後的氣力試圖躲開,可身子卻被嬤嬤們按得結結實實。
她躺在產床上,只覺得自己就像躺在砧板上的豬,只等着被開膛破肚,頓時心如死灰。
她覺得自己快痛死了。
可德妃和二皇子……
竟然只想着孩子。
那她……呢?
她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宴婷婷絕望地看着穩婆,用盡全身的力氣,搖着頭,聲音微弱而絕望:“不要…求你……我想活下來……”
穩婆見她反應這般激烈,心中也有了些悲憫。
可饒是如此,她手上的動作也全沒停下。
穩婆看着宴婷婷,嘆了口氣:
“慎良娣,不論如何,龍孫為重啊!您還是不要掙扎了,免得老奴手下沒個章法,更沒了母子均安的可能了。”
“您放心,若是可以,老奴也是希望良娣能平安的。”
宴婷婷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嘴裏還是不停地喃喃着:“不要……不要……”
穩婆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命令道:“拿剪刀來!”
一旁的宮女聞言,立刻端着一把鋒利的剪刀,遞給了穩婆:“婆婆,這剪子是全新的,也已經清洗,並拿火烤過了。”
穩婆接過剪刀,在燈光下仔細端詳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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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婷婷躺在產床上,虛弱得幾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把鋒利的剪刀慢慢下探,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穩婆……求……求你了……讓我活下來……”宴婷婷用盡全身的力氣,聲音微弱而顫抖地哀求着。
但穩婆卻像是鐵石心腸一般,沒有絲毫動搖。
她冷着嗓音吩咐周圍的嬤嬤:“按結實了!免得傷着小主子和良娣!”
宴婷婷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
嘶啦——
在劇烈的慘痛中,她感覺自己下半身彷彿已被撕裂成兩半。
正如同她此刻已經四分五裂的心。
她只覺得心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是對着眼前的賤奴才們,
對着她肚子裏不肯出來的逆子,
更是……對着外面冷漠保小的德妃和周琿!
如果……她不嫁給周琿,是不是就不會走這一遭?!
宴婷婷覺得自己真是撿了個宴霜清不要的垃圾,命運如此不公。
“啊——!”
宴婷婷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穩婆眉頭一皺:“還得剪深些。良娣,忍着。”
宴婷婷被身下的劇痛激得,眼睛裏都充血了:“放過我……他,他就是個賤種!野孩子!保我,保我啊!”
賤種?
野孩子?
在場的人都被宴婷婷的口不擇言驚呆了,只因為她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污衊自己的親生孩兒。
雖然心中鄙夷,但到底宴婷婷是主子,而且求生之舉也算是情有可原,也就沒人吭聲。
只有負責按住宴婷婷的一個嬤嬤,眼裏略微閃過了些波動。
……
經過一番艱難的努力,終於,一個男嬰呱呱墜地,哭聲響徹整個產房。
“嗚哇哇——”
“嗚哇哇——”
“嗚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