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用情至深
日子本按照歲月平靜過着的,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前不久徐三郎被一場大雨淋濕,然後就得了病。
開始並不在意,只喝了碗薑湯,但晚上就開始發高燒,說胡話,第二天瘋狂咳嗽。
去鎮上的醫館看,喝了幾劑葯,還不見好轉。程寡婦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就去縣城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縣裏的醫館已經下病危通知書一下,徐三郎染上風寒,他們治不了,還叫程寡婦做好後事準備。
這可把程寡婦一家子嚇得臉色蒼白,程寡婦大兒子還把大夫揍了一頓。直言這是庸醫。
徐三郎也覺得自己要不久人世,這個病不同以往,以前他雖然病,但喝些葯就會好受點,但這次喝了那麼多葯,感覺還是難受,經常咳嗽,還出血。
程寡婦當然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三郎這個如意郎君,自己還準備和他白頭偕老,弄孫含飴頤養天年。如果三郎去了,自己怎受得了。縣裏的大夫不行,咱們可以去府城。
程寡婦把家裏的銀錢全帶上,還賤賣了縣城的房子,帶着徐三郎去府城尋醫。徐三郎想阻止,但他是病人,沒有話事權。
輾轉二十多天,程寡婦終於到府城了,她直奔府城最大的醫館去。然而讓她絕望的是,府城的大夫也叫她準備後事。憐憫地望着這對奇怪的夫妻,還問要不要開些舒緩病症的天價葯。
程寡婦自然要,三郎實在咳得不像樣,以前還有90斤,現在看來70斤不到,瘦得肋骨都凸顯。這些日子風餐露宿,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何況還重病的徐三郎。
程寡婦的全部存款和縣裏的房子,換來幾十劑葯,還好三郎喝了,果然不那麼難受,就算傾家蕩產,程寡婦也不會猶豫。
重新回到徐家村,徐三郎的病情更加嚴重。程寡婦開始變得魔怔了,求神拜佛一個不漏下,也把鎮上的店鋪折騰沒了,正想把家裏的田地賣掉,重金請個佛像金身以保佑徐三郎。
然而徐三郎,在一個靜悄悄的晚上去了。
程寡婦傷心欲絕,迷迷糊糊地看着家裏人辦喪事,看着三郎下葬,看着三郎頭七。
程寡婦還是熬不住,別人為情一夜白髮,程寡婦為情隨夫君而去。
哎,可憐又可嘆。程顧卿回憶程寡婦和徐三郎的愛情故事,不得不感動,真是一對用情至深的夫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去投胎。
可這關我程顧卿啥事,老天爺為啥讓我穿越到程寡婦身上。就算穿越,起碼做個美嬌兒,或者女穿男都行。
可為何讓我一個1米6的嬌小女子穿成程寡婦這個又高又結實的女壯士身上。從大齡剩女直升為祖母。
Heitui,謝謝你,直接簡化結婚生子的步驟。
程顧卿,不,現在應該叫程寡婦,探頭探腦地拿着剛吃完粥的飯盆走出房門。
大中午的,烈日晒得狠,家裏靜悄悄的,也是,昨天頭七,家裏人守了一夜,現在都在補覺。
程寡婦遊走一圈家裏,房子真大,七八間青磚瓦屋圍成一圈,一看就是有錢的人家。程寡婦把粥盆放入廚房,洗不可能洗的,這些活自然交給三個兒媳。自己怎麼說都是奶奶級別,這個家裏生物鏈的頂端。
“娘,你醒了”。忽然一聲打斷了程寡婦的胡思亂想。
程寡婦嚇了一跳,要不要那麼大聲,果然是他家大兒子,見他臉上急切又激動,粗糙的漢子眼睛紅紅的。
“嗯嗯,睡得太多,起來走走。”程顧卿低沉地說,程寡婦本身就不善言辭,家裏都是徐三郎扮演母慈子孝,程寡婦倒像位嚴父。
“對了,大郎,家裏還有沒有香燭、紙錢,我想去看看你爹,這幾天我都渾渾噩噩,還沒送你爹最後一程。”程顧卿想了想,既然自己現在佔據了程寡婦是身子,自己燒些紙錢給他們,讓他們安心上路。
“娘,家裏還剩些,我現在就去拿。”大兒子急匆匆回堂屋,一會兒,就拿個籃子出來,上面擺放些香燭紙錢。“娘,我陪你一起去。”
程顧卿急忙拿過大兒手裏的東西,瓮聲瓮氣地拒絕,我是出去走走觀察一下環境,你在身邊礙手礙腳。
於是徐大郎只看着自己老娘靈活地奔走,頭也不回走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