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徐熙:高麗智勇宰相,退契丹、拓疆土
一、早年經歷:科舉及第,仕途初啟
徐熙,作為高麗內議令徐弼之子,自幼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熏陶。他為人嚴謹,才學出眾,這在日後的政治生涯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高麗光宗顯德六年(959年),年僅十八歲的徐熙參加了科舉考試,憑藉其卓越的才華,一舉登甲科第,超授廣評省員外郎。這一成就不僅為他的仕途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也讓他在朝中嶄露頭角。
隨着歲月的流逝,徐熙的官職不斷升遷,最終累遷至內議侍郎。在開寶五年(972年),他代表高麗出使宋朝。此時的高麗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朝貢宋朝了,徐熙風度翩翩、舉止得體的表現贏得了宋太祖的喜出望外,被授為檢校兵部尚書。這一經歷不僅增強了他對宋朝政治、文化的了解,也為他日後處理高麗與宋朝、契丹等鄰國的關係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二、忠直諫言,阻止成宗微服私訪
在高麗成宗太平興國八年(983年),徐熙由佐丞拜兵官御事,並隨成宗幸西京(今朝鮮平壤)。當時,成宗欲微服遊覽永明寺,這一行為顯然不符合君主的身份和禮制。徐熙果斷上書勸阻,指出此舉可能帶來的不良影響。成宗對他的忠直諫言表示讚賞,並賞賜鞍馬以示鼓勵。此後,徐熙被擢為內史侍郎,進一步鞏固了他在朝中的地位。
三、退兵拓地:智勇雙全,抵禦契丹
淳化四年(993年)十月,契丹軍號稱八十萬南下入侵高麗。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成宗任命徐熙為中軍使,與上軍使朴良柔、下軍使崔亮一同前往北界前線抵禦契丹。然而,戰事並不順利,高麗軍在邊境重鎮蓬山敗北,成宗不得不撤返。
在這危急關頭,徐熙判斷契丹不會像滅掉渤海國一樣吞併高麗,而是可以通過外交途徑解決問題。他上奏成宗,建議派大臣李蒙戩向契丹求和。然而,契丹主將蕭恆德卻指責高麗“不恤民事”,聲稱要來“恭行天罰”,並催促高麗國王儘快投降。
面對契丹的威脅和朝中大臣的動搖,徐熙再次展現了他的智勇和堅定。他勸諫成宗不要輕言放棄,而是應該堅守城池、利用糧食充足的優勢來抵禦敵人。他還分析了契丹的真實意圖和高麗的應對策略,指出割讓土地給敵人是萬世之恥。最終,成宗採納了徐熙的主張,決定與契丹一戰。
在談判過程中,徐熙憑藉出色的外交才能和堅定的立場,成功地說服了契丹主將蕭恆德。他據理力爭,指出高麗繼承高句麗是合法的,而且鴨綠江內外都是高麗的疆域。他還提出了驅逐女真、還我舊地、建築城堡、開通道路等建議,以換取契丹的撤兵和賜予土地。蕭恆德被徐熙的辭氣慷慨所折服,上報給契丹皇帝耶律隆緒。最終,契丹朝廷令蕭恆德罷兵,並允諾將鴨綠江以東的土地賜予高麗。
徐熙在契丹軍營談判了七天後回到開京復命,成宗聞訊大喜,親自到禮成江頭迎接他。此後,徐熙領兵驅逐當地的女真人,在那裏陸續修築了長興、歸化、安義、興化等鎮及郭、龜、宣、孟等州,后以其主要城堡合稱為“江東六州”。這一開拓行動持續到統和十四年(996年),高麗以絕宋朝、事契丹為條件結束了第一次高麗契丹戰爭,並意外收穫了江東六州之地。徐熙在其中的功勞不言而喻,百年後的高麗人稱讚他說:“國家至今全有西北千萬里地,賴其力也!”
四、顯宦生涯:忠君愛民,直言敢諫
在徐熙的顯宦生涯中,他始終保持着忠君愛民、直言敢諫的品格。他曾經扈駕到海州,當成宗想進他帳中時,他謝絕道:“臣的帳幕不是至尊所應來臨的。”這一舉動不僅體現了他的謙遜和謹慎,也避免了可能的君臣失和。
供賓令鄭又玄上書議論時政時忤逆了成宗的意思,成宗問宰相們如何處置。其他宰相都唯唯諾諾,只有徐熙敢於直言:“古時候連諫官都沒有,他越職又有什麼罪?臣沒什麼才能,卻錯誤地當上了宰相,竊位素餐,讓這種小官都能妄議中央,是臣的罪啊。鄭又玄論事非常切當,應該加以褒獎才是。”這一番話不僅為鄭又玄解了圍,也贏得了成宗的讚賞和提拔。
五、晚年生活:疾病纏身,備受尊崇
統和十三年(995年),徐熙患病,搬到開國寺修養。成宗親自去探病,並大量布施來為他續命。次年,徐熙的病還沒有好,輪到頒給百官俸祿的時候,成宗對有關部門指示道:“徐熙雖然還沒到致仕的年紀,但因為有病而不能上朝,應該按致仕的標準頒給俸祿。”這一舉動體現了成宗對徐熙的尊重和關懷。
然而,儘管成宗儘力挽留,徐熙還是於成宗薨逝的次年即統和十六年(998年)七月十四日病卒,享年五十七歲。他的逝世讓高麗朝廷上下為之震驚和哀悼。高麗穆宗聞訃震悼,賻賜無數,葬之以禮,並予其謚號為章威。在後來的高麗顯宗時期,徐熙被配享成宗廟庭;在高麗德宗時期,他又被加贈太師。這些榮譽不僅是對他一生功績的肯定,也是對他忠誠和智慧的高度讚揚。
六、總結
徐熙的一生是高麗歷史中一段光輝的篇章。他早年科舉及第,仕途初啟;在擔任要職期間,他忠直諫言、阻止成宗微服私訪;在契丹入侵的危急關頭,他智勇雙全、抵禦外敵並成功開拓疆土;在仕宦生涯中,他忠君愛民、直言敢諫;晚年因病纏身而備受尊崇。他的一生不僅體現了高麗士人的高尚品質和卓越才能,也為高麗的政治、軍事和文化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徐熙是高麗智勇宰相的典範,他的事迹和精神將永遠銘刻在高麗歷史的長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