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明日誰去找曾鞏,讓他放人
曾鞏聽見曾母的問話,臉色一沉。
他背過身去,“娘怎麼提起他了!!”
曾母開口問道:“我來之前聽城裏的人說,有人打砸了你下榻的地方。
是你文慶叔做的對吧!”
曾鞏抬手打斷曾母,語氣不耐煩地說道:“娘求情的話就不用說了。
你都說公事大於家事,曾文慶這些年利用我的名頭胡作非為。
今日不僅帶人打砸我的住處,還慫恿人到衙門鬧事。
更氣人的是他還叫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他下跪磕頭。”
“我是朝廷命官,此次回來,就是為了推行新政。
在外代表的是陛下的臉面,是朝廷的臉面。
他如此羞辱於我,我若隨了他。
我將陛下,將朝廷的臉面置於何地!!”
曾母錯愕,她都還沒說完,曾鞏的反應就這麼大。
“你誤會了,我來並不是為曾文慶求情,只是想見你了。”
曾鞏轉身,愣了一下。
一旁的張蘭亭附和道:“夫君誤會娘親了,文慶叔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我們都阻止過。
但曾家不是我們幾個女流之輩就能插得上話的。”
曾鞏的神色瞬間溫和下來。
“此事結束后,我應該能在朝堂有個一官半職。
屆時我把你們接去汴梁,曾家還是少往來了。”
曾母點頭,“你爹走得早,給咱們家留了幾口薄田度日。
曾文慶看似對咱們家頗為照顧,實則你進京趕考的路費都是他賣咱們家田地的錢。”
“這......”
曾鞏一臉的震驚。
要不是曾母主動說,他還以為曾文慶是在他高中后才變壞的。
沒想到人心隔肚皮。
有些人生來就壞,只是不裝了而已。
他臉上浮現出一抹譏笑。
“新政推行是大勢所趨,誰敢阻攔,只有死路一條。
曾家若不主動配合,屠刀揮下的時候,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曾母沉默。
接着曾鞏開口轉移話題。
“既然你們都來了,我也用不着回去,你們就在這裏住下,我叫人為你們準備房間。”
他說完,便邁步出門,叫來一人給妻兒老母準備住處。
而後,不知道他從哪裏取出一個包袱,徑直拿到了自己兒子曾黎面前。
“明年科考,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書,你這一年好生鑽研鑽研。”
曾黎笑着接過。
他爹是狀元,他這個兒子也不能太差勁,不然就太掉臉面。
這包裹裏面一定是他爹曾鞏的心得。
迫不及待地打開后,他舉起四本書籍,嘴角抽搐道。
“爹,物理、化學、生物、地理??
會試要考這個?”
曾鞏沒好氣道:“前年的恩科會試上不是就出現了。
而且你也不看看現在的首輔是誰。”
曾黎苦笑道:“不是爹,地理孩兒倒還理解,這物理化學生物你讓我自學,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曾鞏眉高眼斜地上下打量着曾黎,緩緩點頭,毫不客氣地貶低道。
“你和我相比還是差了些,中進士有些困難。
這樣,我去信給秦家的秦重,讓他安排你在身邊學習學習!!”
曾黎震驚,“秦重,是那個環球一周,到域外番邦揚大魏國威的秦重??”
曾鞏捋着鬍鬚笑道:“就是他,他現在在秦家的莊子裏做研究。
他也是進士出身,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請教他。”
曾黎雙眼放光,心一下子都飛到了汴梁。
當天,一家子吃完飯後。
曾鞏就特地修書一封派人送去汴梁。
城外的鎮上。
曾家老宅內。
曾氏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神情嚴肅地聚在一起。
“看樣子,柳氏是不會回來了!!”
左側末尾,一個老者沉聲開口,打破了寧靜。
柳氏,曾母姓氏。
首位上,一位卧蠶下垂,老態龍鐘的老者緩緩開口。
“曾鞏高中后這些年一直頗受朝廷看重。
你們這些年也仗着他的名頭幹了不少事。
這次他回來推行新政,你們理應配合,怎麼還想着去搗亂。”
他左右坐着的人聽見這話,個個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
“我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曾家。
攤丁入畝一下,咱們曾家一年要損失多少。
他曾鞏作為曾家的一份子,不僅不幫忙,還抓走了自己的堂叔。
如此大逆不道,真是曾家的不孝子孫。”
“就是,他抓了文慶,應該叫他放人,回來實行家法。”
首位的老者氣得臉頰抖動。
“你們真是無可救藥,我不管了。”
他說著,起身拄着拐杖離開。
一群人靜靜地看着他離開。
他一走,其他人便聚在一起商議起來。
“明日誰去找曾鞏,讓他放人。”
有人提議一句,其他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主動請纓。
沉默了一會兒。
有人提議道:“我等和曾鞏都是遠親,只有曾文慶他們兄弟和曾鞏關係近些。
曾文裕忠厚老實,他去的話,曾鞏應該會和他好好說話。
咱們就別去了。”
這話得到了其他人的高度贊同。
他們還是-怕曾鞏一點情面不講就把他們抓起來。
翌日。
曾鞏一大早剛穿好衣物準備去衙門召集謝道昌等人商議推行新政的事。
剛出門就碰見一個老者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文裕叔,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坐在地上,也不叫人通知我一聲!”
老者穿着單薄,花白的頭髮上都是水珠,蜷縮着坐在台階上,看起來十分可憐。
更讓曾鞏震驚的是眼前這人和曾文慶是同胞兄弟,這穿着就是天差地別。
老者雙手攏在袖中,有些局促地乾笑着站起來。
他佝僂着身子,點頭哈腰地說道:“剛來,就坐了一會兒,想着你還在忙就沒打攪。”
曾鞏蹙眉,他和曾文裕的關係也是不好不壞。
主要是當年兩家都窮。
他兒子還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混混,二人都有些小摩擦。
自己成親時,他兒子還想對張蘭亭動手動腳。
因此兩家的關係算起來也不怎麼樣。
曾文裕大老早過來,他知道是因為什麼。
“文裕叔,你若是來叫我放了曾文慶,那麼你就可以回去了。”
他板著臉拒絕。
曾文裕臉色一僵。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暴躁的粗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