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篇八十
我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周圍,除了地上的茶盞碎片,再也沒有多餘的痕迹,自己摔的?
我內心嗤笑一聲,或許她說的是真的,但這樣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容易讓人誤會啊~
我沒在看她,反而轉頭看向哥哥。
"哥?"
宮尚角看着宮遠徵探究的眼神望向自己,心中一痛,憤怒的瞪了一眼慕容晴,慕容晴下意識的扯了一下我的衣袖,一副菟絲花的模樣,可再抬眼看向宮尚角時,眼神慢慢的變成挑釁。
但這一切都是背着我做的,所以慕容晴的表情我並不知曉。
宮尚角壓抑着怒氣,握緊拳頭的手背在身後。
"近些時日,慕容姑娘幾次三番的來往徵宮……不知到底所為何事?若是生病,可以直接去醫館,畢竟遠徵剛成年,你一個姑娘家不矜持也就罷了,不好帶累了旁人的名聲。"
慕容晴急忙辯解道:
"我、我只是對醫術有些感興趣,所以想讓徵公子教教我……"
說到這裏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下意識的轉頭看她,只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着我,道:
"如果徵公子覺得這樣的我很麻煩……我以後不會來了……"
那滿臉的委屈模樣,眼淚彷彿下一刻就要流下來。
我張了張嘴,還沒等說什麼,只聽見一旁的哥哥道:
"確實很麻煩,如果慕容姑娘只是學醫也可以直接去醫館,畢竟宮門醫館的大夫,醫術也是數一數二的,不可能連一個學徒都教不好。"
慕容晴一聽,身體一僵,抬起頭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你也覺得我……麻煩嗎?"
一時間二人的眼神齊刷刷的看着我,倒讓我頓時進退兩難。
首先哥哥對慕容晴有敵意,這個從上次慕容晴送糕點給我的時候,我就發覺了,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哥哥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如此疾言厲色。
可是……慕容晴這個女人,無論是家世,還是她本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並無可以懷疑的地方,除非……她的手段高明到連我都查不到一丁點痕迹,若是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打草驚蛇了,畢竟只有放足了餌,大魚才會上鉤。
下定決心后,剛準備開口,哥哥突然脫口喊了我的名字。
"遠徵!"
我一愣,轉頭看向哥哥,他眼睛赤紅的盯着我,那憤怒不似作假的。
此時的宮尚角已經徹底忍耐不住,他有些害怕,害怕宮遠徵接下來的話,不是他想要聽到的,與其繼續看着慕容晴那個女人挑釁,乾脆將遠徵鎖在自己身邊!
"過來!"
"哥,我……"
"過來!!"
上一次見哥哥發這麼大脾氣的時候,還是上一世上官淺出了宮門,他遍尋不到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如同猛獸,對任何人都會露出獠牙。
我下意識的挪動了腳步,朝着哥哥走了過去,距離一步遠時,他一把將我抓了過去,手緊緊的扣住我的手腕命門。
"遠徵,告訴她。"
"呃……我覺得……哥,這件事……嘶~"
腕間忽然一痛,哥哥的手緊了緊,道:
"遠徵想說什麼?"
"我、我的意思是……哥哥說的對!"
隨着我的話音剛落,手腕上的力度減輕了不少,但哥哥依然沒有要鬆開的跡象,我轉頭對着慕容晴道:
"慕容姑娘,若是有心求學,還是去醫館從頭學起的好,我平時宮務繁忙,怕是沒時間教你。"
此時的慕容晴臉上的表情直接僵住,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還難看。
一旁的宮尚角還不遺餘力的補了一句。
"遠徵弟弟的話,我想慕容姑娘應該聽懂了,如果慕容姑娘還要一意孤行,我有理由懷疑尚書府的教養了。"
慕容晴抿着嘴唇,臉上的淚痕未乾,直接朝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猛的轉頭正好和宮尚角對視上,眼中的憤恨絲毫沒有隱藏,狠狠的瞪了一眼宮尚角,大跨步的離開了徵宮。
我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哥哥。
"哥,你何必跟她計較?"
宮尚角轉回視線,低下頭,手摩擦着我的手腕。
"若我非要計較,遠徵會選擇站在哪邊?"
"當然是哥這邊啊!我跟她非親非故的,幹嘛跟她站在一邊?"
此時宮尚角的臉上才掛上了一抹笑意,突然抬起手摸上我的臉頰,整個人一放鬆猛的靠在我身上,幸虧我反應快,及時的扶住了他。
"哥!你怎麼了?"
耳邊噴洒着灼熱的呼吸,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遠徵,不要擔心,哥哥只是有些累了。"
我一聽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是又失眠了嗎?"
"老毛病了,不要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你可是我的家人!是不是安神茶不管用了?我再重新給你配一些吧!"
此時的宮尚角嘴角勾着笑意,哪裏有一丁點不適,手臂箍着宮遠徵的腰,正享受着"美人在懷"的感覺,哪裏捨得這麼快就讓人跑了。
"不急,待我緩一下就好。"
等到哥哥的"緩一會兒"結束,我的半邊的身子都麻了,將他安置在一旁,自己又給他重新配製了一些安神茶。
此時的宮尚角沒了往日的凌厲,反而卸下的平日的偽裝,整個人散發著柔和,眼睛盯着正在忙碌的宮遠徵,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遠徵,今日你會不會怪哥哥太過強勢?"
我瞥了一眼過去,又將視線放在了藥材上。
"我知道哥哥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疾言厲色的,尤其還是一個女人,除非,這個人有問題。"
宮尚角嘴角上揚,道:
"那你覺得慕容姑娘有什麼問題呢?"
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她對我應該另有所圖,至於圖的是什麼,我沒有看出來。不過……我本來想着,或許我放鬆警惕了,她就會露出馬腳的,結果……哥哥這一場……"
後面的話我沒說,可宮尚角又不是聽不出來,當下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遠徵,我不希望在聽見你以自身為餌的話。"
對於這一招,宮尚角已經深有體會,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弟弟再次嘗試那種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