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篇三十九
"看好他們!"
留下一句話,宮尚角直接抱起宮遠徵一路輕功回了徵宮。
此時得到消息的徵宮燈火通明,所有醫者蓄勢待發,人一進來,立馬進行救治,可因為暗器打進胸口,離心脈太近,眾人遲遲不敢動手。
"取!"
我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周大夫一臉為難。
"不行!這裏事關命脈,萬一出了差錯……"
"快取!"
一口鮮血直接噴出,周大夫見我堅持,當機立斷。
"快!去取止血的白霜粉!多拿一些!"
房間內烏泱泱的人,腳步聲,凌亂不堪,我一把抓住旁邊的人道:
"去,去取一根野山參!"
聽着人來來回回的聲音,我突然有些想笑,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本以為不去角宮,不參與哥哥和上官淺之間的事情,既可以不用與上官淺成為對立面,又可以保住和哥哥之間的親情。
可老天爺好像在告訴我,有些事情,我始終改變不了。
我艱難的咬着野山參,幾個大夫直接將我胸口的暗器拔出,一口鮮血噴出,恍惚中我聽見了哥哥喊聲,好像再叫着我的名字,隨後便昏厥了過去。
宮尚角看着倒在床榻上,被鮮血染紅的少年一動不動,心裏咯噔一下,頭一次狼狽的衝到他的榻前,顫抖的手試探着伸向他的鼻子下方,直到感覺到微弱的呼吸,一滴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隨即怒吼道:
"愣着幹嘛!趕緊止血!要是遠徵出了事,我讓你們都陪葬!"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又開始動作着,生怕慢一秒。
這一夜宮尚角寸步不離的守着宮遠徵,滿眼柔情,修長的手撫摸着他的臉。
"遠徵……你怎麼那麼傻。"
當時距離很近,暗器發動的很快,雖然宮尚角有能力能夠避開,可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可他沒想到,宮遠徵會連想都沒想,直接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他那個時候在想什麼?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擋在自己面前的?
如今這一切的答案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把世上一切的好東西都捧在少年的眼前。
"遠徵……你說過,只做我一個人的弟弟的,所以會陪我一輩子的,對嗎?"
"就算你後悔了,我也不會放手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房間空無一人,只有門口守着的金無在。
我試圖起身,金無聽見聲音,立馬沖了進來。
"公子,您可算是醒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坐起身,順勢倒了一杯水。
"哥哥呢?"
我聲音有些嘶啞,一杯水喝下,才有所緩解。
"少主連夜審問了上官淺和抓捕的那些人。"
我點了點頭,這倒是一點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如今上官淺和萬花樓無鋒的暴露,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無鋒對宮門的提前報復。
三域試煉的第二關還沒有開始,後山的秘境我還沒有進去,目前為止還不能結束宮門的現狀,一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蹙眉。
"這是誰惹到我們遠徵弟弟了?告訴哥哥,哥哥罰他。"
我聽着聲音一愣,轉頭朝着聲源看了過去,只見哥哥手中提了一個食盒,從門外繞過屏風走了進來,跨步直接坐到了我的榻上,一股撲面而來的皂角的味道,讓我忍不住疑惑。
"哥,你換衣服了?"
宮尚角嘴角微微上揚。
"剛剛從牢中出來,味道不好聞,所以換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開食盒,裏面是一碗粥,還有一碗葯汁。
"折騰了一夜,你也該餓了,我問過周大夫了,你這種情況還是先喝些粥好些,喝完了粥,再喝葯。"
這樣的哥哥讓我有些晃神,雖說以前哥哥待我也好,可……還不至於這種事情都要親力親為的。
"我、我自己來就好。"
下意識的抬手就要接過粥碗,卻被他躲開了。
"你老實點,別動,萬一扯開了傷口,那可就不好了。"
宮尚角一邊攪拌着手中的粥,一邊吹着氣,讓熱水散的快一些,覺得差不多了,才舀起一勺,又吹了兩下,送到了我的唇邊。
此時我整個人都呆愣着,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嫌棄哥哥了?"
我搖了搖頭,急忙張開嘴,低頭咬出了勺子。
宮尚角微微一笑,又繼續投喂,直到一碗粥,和一碗葯全都喂完,這才心滿意足的拿起帕子替我擦乾淨嘴角。
"剩下的事情,你莫要擔心了,我會處理的。"
"這件事的起因雖是羽宮,但上官姑娘也參與其中……"
宮尚角一聽到我提起上官淺,臉色頓時就黑了。
"上官淺姑娘自己做的選擇與你何干?"
"我只是擔心她會連累角宮……"
宮尚角忽然捏住我的下巴,雙眼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
"是只是擔心我的,對嗎?"
"我、我自然是擔心哥哥的。"
此時我有些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哥哥,總覺得哪裏好像變了,但好像又沒有變……
宮尚角忽而一笑。
"我就知道,遠徵弟弟是擔心我的。"
說著他鬆開了捏着我下巴的手,轉手摸上了我的頭頂,揉了兩下。
"乖乖休息。"
說完直接扶着我躺下,又掖了掖被角,這才離去。
看着哥哥離開的背影,這個場景又讓我想起了當初哥哥雖然對上官淺用了刑,但當他得知,上官淺是孤山派遺孤的時候,內心是鬆了一口氣的,那是為上官淺還能夠留有一線生機,從心裏而感到的高興。
這一次……是不是也依然會如此呢?
隔天,審問的結果就出來了。
上官淺如同前世一樣,承認了自己孤山派遺孤的事情,也承認了無鋒刺客的事實,同時她還是點竹的關門弟子,而點竹,據她推測實際上是無鋒的首領。
至於云為衫,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所以為了想要自保,表示自己對宮門,對宮子羽的"衷心",她將茗霧姬是無名的事情供了出來。
此時的宮子羽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云為衫。
畢竟一邊是自己選的新娘,另一邊是陪他長大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