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觀銜折枝花紋玉佩
周府中,女子神色溫柔地撫摸着玉佩,窗外桃花灼灼,偶有幾陣風吹過,送來幾場桃花雨。
周沫萱拂開落在綉架上的桃花,眼眸中儘是歡喜,不自覺中嘴角都帶了笑意。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是出什麼事了?這般着急做什麼?”周沐萱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小丫頭。
那丫鬟也顧不上禮數,着急道:“小姐,不好了,良辰姐姐在小廚房和王媽媽打起來了。”
周沫萱有些疑惑,良辰自小跟在自己身邊,性子穩重,不過是去廚房取些糕點,她實在想不出她為何與人打起來。
聽了小丫鬟話,周沐萱連忙朝廚房趕去。
廚房中,原本忙碌的丫鬟、小廝全都扒在門口,伸着頭朝裏面指指點點。
王婆子癱坐在地上,髮絲凌亂,臉頰紅腫,衣衫有些凌亂,她怒氣騰騰地瞪着面前的良辰。
良辰也好不到哪裏去,髮髻歪向一邊,臉上有個明顯的巴掌印,還有一道血印,她雙眼通紅,渾身發抖,顯然也是氣急了。
一旁的丫鬟身上也好不到哪去,見攔不住兩人早早退到一旁,免得傷及自身。
“你這個死丫頭,瘋了不成,上來就打,老婆子我什麼時候招你惹你了?”王婆子聲音發抖。
她好端端地與丫鬟閑談,這丫頭進了門,劈頭蓋臉逮着她打。她王婆子在周家也算老人了,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於是就和良辰扭打起來。
王婆子四十多了,雖說干多了活,蠻力勁大,到底不如小丫頭靈活,加上顧忌她是小姐身邊的,在良辰手裏吃了不少虧。
“媽媽是人老了,不長記性了不是,成天碎嘴子,也不怕閃了舌頭。”良辰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說什麼了你,老婆子顧忌着大小姐的面子不同你計較,你倒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那你也別怪我。”
王婆子氣憤地指着良辰,手指都在顫抖,說完便起身向良辰撲去。
良辰也不甘示弱,再次與她扭打起來。
“啊,死丫頭,你敢捏我——”
“我的耳朵,你個死婆子,成天胡說八道——”
“艾個努什麼嘶——”
“嘶,你,你張嘴——”
王婆子逮着機會哪裏肯鬆口,緊咬着良辰的虎口,痛得良辰倒吸了一口冷氣。良辰無法,另一隻手直往她胳肢窩捅。
“幾位大哥,你們攔一下呀?”小丫鬟在旁邊着急道。
“你想攔你上啊。”小廝不客氣地回道。
“我不行,你看玲兒幾人都成什麼樣了。”
“我們更不行,娘們打架,沒輕沒重好的,那手逕往臉上招呼,咱們可還要臉呢。”小廝摸了摸臉,渾身一抖,又搖了搖頭。
丫鬟急得直跺腳。
“啪——”,又一個瓷碗不幸遭難。
瞧着兩人誰也不服誰的架勢,再看看滿地的狼藉,鍋碗瓢盆摔了一地,飯菜也被撞得到處都是。
“良辰姐姐和王媽媽什麼時候這麼暴力,這樣下去廚房就毀了?”
“所以說女人不能惹啊。”小廝一臉痛惜,可惜了中午怕是吃不上什麼好飯菜了。
周沐萱還未到門口就聽見良辰和王婆子的叫罵聲,眉心更是突突直跳。再看丫鬟、小廝扒着門看戲,心下更是氣得發笑。
瞧着屋內亂糟糟一團,周沐萱深吸了口氣,“看什麼看,還不把人拉開。”
丫鬟,小廝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來開兩人。
“別拉我,看我今天不撕爛她的嘴——”
“你來啊,我打不死你——”
周沐萱有些無奈地走向灶台,拿起瓷碗猛地摔在還在爭執的兩人腳邊,屋內瞬間靜了下來。
“小姐,王媽媽欺負我,你一定要——”
原本鬥志昂揚的良辰突然蔫吧了,委委屈屈來到周沫萱身邊嘟嚷着。
“老婆子我欺負你,廚房裏的人誰不知道你一來瘋了似的巴掌直往老婆子臉上招呼。”
王婆子憋屈死了,更要被良辰的無恥氣死了。
”呵,天大的笑話,還敢污衊我,小小年紀也不害臊。”
“說誰呢,你老自己一把年紀了,天天圍着小丫鬟、小廝胡說八道,如今竟然說道到——”
“住口。”周沐萱猛地打斷良辰,良辰自知差點說錯話一時后怕。
“小姐,是老奴的不是,老奴——”管家匆忙趕來,看到廚房的情形,心下大駭,連忙要告罪。
“福伯,此事與你無關,是良辰冒失,這兩人我會處理。父親回來麻煩你找人通報我一聲。至於其他的,你看着辦。”說罷,瞥了一眼良辰,便出了門。
良辰自知有錯,連忙跟上。王婆子也只能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公堂上,林見山的臉色越發深沉,直看得林仙仙心裏沒了底。
“你還不說實話?”
“要我說什麼?”林仙仙愣了愣。
林見山深吸了口氣,“為什麼要抓鄭耀?你怎麼認識他的?”
林仙仙咬了咬唇,四下望了望,再次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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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萱姐姐誰都不能說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通過萱姐才認識鄭耀的。”剛進門的周宗之有些不可置信。
“你們怎麼來了?”
“我和宗之看你急匆匆回來,怕你遇到什麼事,沒想到真讓我們猜對了。”袁建步履從容,絲毫不在意周宗之的話。
林見山有些尷尬,但並未表現出來。
“仙仙,在場的都是你熟悉的,何況你萱姐的父親也在。你不是要我們為萱姐討公道嗎,總得讓我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我沒見過鄭耀,但我認識他戴的玉佩。”林仙仙不再隱瞞。
“玉佩,什麼玉佩?”
“觀銜折枝花紋玉佩?”
“觀銜折枝花紋玉佩?你沒弄錯?”周沫萱有些吃驚,同時隱隱有些擔憂。
“正是,婆子我不敢胡說。”王婆子細細地講述她聽來的消息。
“婆子我親眼所見,小姐可是有什麼問題。”
周沐萱搖了搖頭,目光有些獃滯,“你說是仙仙把那兩人給捉了,可有假?”
王婆子連忙擺手道:“哪能有假?衙役捉人向來有頭領着,那兩人上去就指責那男子偷盜他人玉佩,老奴覺得八成是林小姐吩咐的。”
“小姐,你莫聽他胡說,林小姐行事雖然囂張,但這種指使衙役的事應該干不出來吧?”
“你不信?昨個那架勢可大了,衙役上去就摘了那玉佩,說那男子不知羞恥,偷盜其餘女子物什,也不聽他說什麼,隨即那個男子捉了。”
“這嚴格說起來沒什麼,關鍵是捉了衙役走了一半路程,又回頭將那香蘭捉了,說懷疑她是共犯,要一併審問。”
頓了頓,王婆子睨了一眼良辰,問道:“小姐可曾見過這架勢?老奴覺得只有林小姐做得出來,再說昨個婆子我偷偷看到其中一個衙役對着一個小丫頭點頭哈腰的,應該就是林小姐了吧?”
“小姐,要是真的,那可怎麼辦?”良辰神色慌亂,看得王婆子不明所以。
周沐萱想到那日相國寺中,林仙仙問她觀銜折枝花紋玉佩的事,不禁有些后怕。
“良辰,你快收拾一下,隨我去趟縣衙。”周沐萱焦急地吩咐着。她只希望仙仙知道的少一點,再少一點。說得少一些,再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