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哪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一大早剛起來，林仙仙看着面前一排的丫鬟陷入了沉思。
“嬤嬤，我有銀兒她們就夠了——”
蔡嬤嬤背脊挺直，聲音里都帶着警告。
“太傅府不比瑞王府，單說銀兒天天跟着小姐瞎混，怕是也上不得檯面。小姐可以偶爾任性，但你身邊的丫鬟絕不可以落人口舌。”
許是林仙仙的臉色太過不好看，蔡嬤嬤的聲音柔和了幾分。
“這些都是老爺、老夫人看過的，家世，品行都不錯，再說以後你進了瑞王府，管理王府那個大的事情，總不能什麼都交給銀兒，總要有人幫襯的。”
“嬤嬤——”
林仙仙輕輕拉了拉蔡嬤嬤的衣袖，企圖矇混過去。
“怎麼說我的婚期還有一段時間呢，咱們回頭慢慢再選唄。”
蔡嬤嬤嘆了一口氣，她揮手讓丫鬟們先出去，她拍了拍林仙仙的手背，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小姐與銀兒要好，可小姐你打算把銀兒留在身邊一輩子嗎？”
林仙仙愣怔了一會兒，就連她身旁的銀兒也恍惚了一瞬。
林仙仙看了看銀兒的臉色，突然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她還真是可惡，居然沒想到銀兒也會遇到喜歡的人，也會隨時像她離開家一樣離開她。
她沒有在意銀兒的安慰，沉默了許久。
“不是還有紅兒她們嘛，嬤嬤，不喜歡身邊突然有陌生的人靠近。”
林仙仙嘟着嘴，她能想像到蔡嬤嬤的臉色有多難看了，自己的事情確實有些對了，也難為蔡嬤嬤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了。
“銀兒主內，紅兒主外，兩個打下手的，小姐覺得這是個世子妃會帶出去的？老夫人那邊說了，小姐要帶八人過去，除了銀兒，紅兒之外，小姐要選四個，一同隨小姐進瑞王府。”
林仙仙沒想到還未為自己的婚事操心，就要為自己往後的侍女操心了。
她在蔡嬤嬤的眼神中僵硬着笑臉，美其名曰要給往後跟着自己的人留個好印象，這樣才能更好地觀察對方。
“雖說瑞王府奴僕眾多，但小姐不能過於依賴他們，必須要有自己的人。能跟隨小姐進王府的人數有限，常言道，物不在多，而在精，小姐選人也是這個道理。”
自從聖上賜婚後，蔡嬤嬤每日都要去林老夫人那聽訓，回來后就在林仙仙耳邊嘮叨個不停，直到她完全聽進去。
這不，她都來選人了，蔡嬤嬤的話還是說個不停。
“小姐以後身份尊貴，但也要低調行事，身邊的丫鬟也不能太過招搖了。”
林仙仙翻了一個白眼，什麼低調不找招搖，虧老夫人她們能想出這麼個說辭，不就是怕大宅院裏丫鬟爬床嘛。
林仙仙面前的丫鬟，雖說容貌不出眾，但好在都還算耐看，也不枉費老夫人他們花了不少心思。
“四個？屬實有些多了，記名字還得記好久呢。”
還沒挑，林仙仙就開始發起愁了。
“這些都是從府里各處，還有人牙子那買來的，到了汀蘭院也算是新生了，小姐給她們起名是對她們的恩賜，不必瞻前顧後。”
林仙仙覺得蔡嬤嬤的說辭挺有道理，便知道自己沒有了推脫的機會。
“梅蘭竹菊？琴棋書畫？花鳥蟲魚——”
“小姐，奴婢——奴婢識字——”
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鬟突然舉起手來，察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讚賞，有怨毒，她渾身一震，便低下了頭，可想到什麼，她還是直直地看向林仙仙，像是被困的小兔子。
林仙仙忽然就想到了王彩蝶身邊的那個鶯兒，對當下的事也不那麼抗拒了。
林仙仙挑了挑眉，看蔡嬤嬤對小丫鬟的舉動沒有什麼反應，便讓銀兒拿筆墨紙硯過來，正好她身邊缺個認字的。
有了小丫鬟的先見之明，在場的丫鬟都舉起手來，爭先恐後地想要表現自己。
蔡嬤嬤瞧着林仙仙看了小丫鬟的字，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也不阻攔下面小丫鬟想要表現的心思，只讓她們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至於低調？
回頭再教吧。
“小姐小姐，奴婢跟着你好些時日了，你別不要奴婢了，奴婢可以做飯的。”
小丫鬟紅撲撲的臉上滿是胸有成竹的激動，林仙仙看了眼蔡嬤嬤，尷尬地搖了搖頭。
“你留在府里，替我照顧蔡嬤嬤，放心，月例絕不會少的。”
“小姐，老奴是要跟着你去王府的，你只管挑自己的人就是了。”
林仙仙驚訝地看着蔡嬤嬤，不知道說好的事情怎麼她單方面變了卦。
蔡嬤嬤怎麼也想不到林仙仙反應會這麼大，怎麼都不讓自己跟着。
“小姐，你回頭剛進王府，有很多地方不習慣，老奴也是擔心了。”
林仙仙死死抵擋門，眼眶通紅。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王府，有什麼好擔心的，嬤嬤說過等我出嫁了，你就好好養老的，怎麼能跟着我呢？”
蔡嬤嬤知道她小性子上來，語氣十分無奈。
“嬤嬤就是在你身邊，你難道不給我養老嗎？”
林仙仙胸口不斷起伏，簡直要被她這話氣笑了。
怎麼可能不給她養老，問題是她閑得住嗎？
“反正嬤嬤年紀大了，乖乖在太傅府養老就是，至於瑞王府，有嬤嬤會幫我。”
自小呵護長大着的丫頭和半路出現的女主子，那能一樣嘛，蔡嬤嬤真想立馬撞門進去，撬開林仙仙的腦子看看，裏面都是些什麼。
“不管怎樣，這事老爺，老夫人同意了，就是二爺也沒有意見，小姐還是別和老奴犟了，沒用。”
門突然被打開，露出林仙仙那張氣沖沖的臉，“什麼沒用，我——我是小姐，我帶什麼人自己還不能做主嗎？”
“吆，你是小姐，那我是個下人唄，那下人哪有被當成主子照顧的道理，小姐之前是在逗老奴不成？”
林仙仙瞪着眼，滿臉漲得通紅，嘴巴張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她是那個意思嗎？
想來以前都是她噎人的份，哪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不過是蔡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