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楊松身份，水溶大義
神京城。
一處街道，一個挑着擔子，衣衫破舊的老農，挨家挨戶敲門。
很多院子的人開門后，老農詢問：“上等皮毛要不要？”
大多數人直接關門，也有人直接驅趕。
甚至有人罵罵咧咧。
老農也不生氣，挑着擔子繼續詢問下一家，在一家院門外敲了幾下院門。
敲響門，裏面有人詢問：“誰啊。”
老農：“賣皮毛的要不要？”
院子中有腳步聲響起，隨後有人問：“怎麼賣？”
老農再次回答：“遼東上等料子。”
院門打開，開門的也是一個老農：“進來談吧，我正巧要買皮毛。”
隨後，挑着擔子的老農進入院子，一個青年從院子裏走出，罵罵咧咧：“老東西，買皮毛有錢，給我娶媳婦沒錢。”
青年眼睛滴溜溜轉，倚着門似乎發泄着不滿，眼睛卻掃視着每一個過路的人：“你們談吧，被人騙死。”
有人從門前走過，看到青年罵罵咧咧，有人指指點點。
青年也是不管。
院子中，挑着擔子的老農，拿出皮毛：“這料子六兩八錢九分銀子。”
院子主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五兩銀子拿下。
賣皮毛的滿心歡喜的挑着擔子離開，而院子主人拿着皮毛進屋，打開后裏面有一封書信。
院子主人眸子裏閃爍精光，揣入懷中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還踹了門外罵罵咧咧的青年幾腳：“孽障！”
院子主人來到一個雜貨鋪，掌柜的見了之後，一番扯皮，之後進入後院。
“這是楊松的書信。”
院子主人交給掌柜的書信，只說了一句就匆匆離開。
臨走前，又買了一些雜貨。
雜貨鋪掌柜的，拆開書信看了起來，眼睛凝重起來：“大正要幫助始陛複位，賈珞升任為北疆九省都督？賈珞...這是大正最後的可以拿得出手的戰將！”
對於賈珞，雜貨鋪掌柜的，言語中滿是警惕與防備。
“哼。”
雜貨鋪掌柜隨後冷哼一聲：“好你個楊松，大金幫助你在大正位極人臣，享受了這麼多年，做這一點小事，也要討價還價？想要一等公爵位？”
“賈珞殺了九皇子，皇上一直都想報仇。”
雜貨鋪掌柜的嘀嘀咕咕：“賈珞又是大正，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戰將，賈珞要是死了，誰還能抵擋大金兵鋒？獵殺賈珞，皇上應該很感興趣吧...”
......
“撲稜稜...”
神京城某處，一群錦衣衛弩箭齊射，一隻信鴿被射落下來。
“大人。”
一個錦衣衛，拿着被射落的信鴿，交給一個百戶。
百戶接過信鴿微微點頭，吩咐自己的手下：“繼續嚴防死守，我們這一區域，不允許任何一隻信鴿等飛鳥飛出我們轄區！”
如今正是非常時期。
大正幫助戎狄可汗始陛複位，這個消息泰和帝並沒有刻意隱藏，近乎神京城的人人人皆知。
但是錦衣衛，卻一直都在嚴防死守，防止消息外傳，甚至神京城各處城門許進不許出，唯有拿到京兆府簽發文書，才能出城。
錦衣衛短短一天時間，射落不知多少飛鳥與信鴿，更是發現幾處別國姦細窩藏據點。
這個錦衣百戶，至今還沒有立下寸功，祈禱着這隻信鴿，能夠帶來好消息，是姦細的信件。
取下信件，將信鴿扔給手下：“待會兒燉湯喝。”
打開信件，百戶眼珠子都直了：“嘶...”
在他身邊一個試百戶抻着腦袋看了一眼，直接失聲：“嘶，這是兵部尚書楊府千金，私會外男的信件！”
信件內容不多，卻很火爆！
這是召喚情郎，夜裏私會的內容！
“她應該是雲英未嫁吧。”
試百戶擠眉弄眼：“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比起扒灰養小叔子，隨意進出姑娘閨房的寧榮二府的爺們，也是不遑多讓了。”
“注意你的言辭。”
百戶笑嘻嘻的：“不要忘了，咱們趙堂官與衛國公私交不錯，千萬不要向外說寶二爺與丫鬟床第之事。”
“羨慕啊。”
試百戶滿臉羨慕：“人家那麼多暖床的，咱就只守着一個黃臉婆。”
“大人！”
一個錦衣衛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衛國公府三號傳來消息，說是衛國公府一個丫鬟，私會外男，這個男子不斷打聽衛國公之事...”
“幾門守在這裏，你們幾個跟我來！”
百戶精神一振，吩咐其餘手下，守在這裏之後，帶着幾個人，按照衛國公府暗樁提供的地址，匆匆來到一個院子，直接踹門進去。
房中，剛剛摟在一起的丫鬟，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被嚇傻了：“你們什麼人？”
“哼...”
錦衣百戶冷哼一聲：“本官錦衣衛百戶彭謙，懷疑你們是姦細，帶走！”
“我是衛國公府丫鬟，服侍衛國公夫人的！”
丫鬟趕緊自報家門：“你們憑什麼抓我？不怕衛國公府問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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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子也趕緊解釋：“我們本就兩情相悅，只是後來分開了，如今得以團聚...”
“有什麼事情，到了詔獄再說吧！”
彭謙根本不聽，直接將兩人控制住，帶着兩人直接去了詔獄：“來人，通知衛國公府此事。”
......
臨潼。
驛站。
“王爺...”
一個儒雅中年，向水溶躬身：“王爺這次北上查邊主要原因，現在已經明了，乃是皇帝意圖扶持始陛複位，讓衛國公賈珞帶兵護送的原因。”
“哦？”
水溶放下書，目光沉凝：“皇帝這是有大動作，怕是不僅僅是幫助始陛複位，諸葛先生怎麼看待此事？”
諸葛明是水溶謀主，向來以智慧着稱。
水溶很是仰仗此人智慧，無論去何處，都會帶在身邊。
這次也不例外。
諸葛明微微沉吟：“皇帝向來睿智，不應該想不通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這其中興許有各種謀算，但是我看來這是皇帝雄心勃勃，要整頓大正朝堂的徵兆，想要北疆安穩幾年。”
“番圖向來力主南下，此人雄心勃勃，皇帝送始陛複位，一則是讓始陛牽制番圖，二則藉此機會，讓戎狄內耗，番圖如今一統草原大勢已成，始陛那些擁護者，堅持不了多久。”
諸葛明聲音一頓：“然而，萬事一起，必有意外。特別是這種算計，一旦出現意外，必然會引起一連串的反應，皇帝要王爺查邊，就是防止這種意外發生。”
“意外？”
水溶眯了眯眼。
“比如，大正主動入局草原霸主爭奪，未嘗不會有番圖與金國聯合，金國再度兵臨山海關，甚至直接入局草原霸主爭奪。”
“再比如，西遼也是出現一位霸主，這些年一直都在試探大正，幾次攻打嘉峪關。”
“還有，鬼戎被戎狄驅離草原，這些年也在恢復實力。”
諸葛明話音一轉：“皇帝以三萬兵馬，牽動這麼多勢力，就是要北方草原亂起來，最主要的還是謀算王爺。”
水溶臉色陰沉。
大正歷代皇帝，都在謀算北靜郡王府的兵權！
諸葛明笑道：“北靜郡王府執掌北疆九鎮中的七鎮，更兼掌控山海關，歷代皇帝都在圖謀北靜郡王府，賈珞升任北疆九省都督，名義上王爺也要聽其調令，到時候賈珞調動北疆兵馬，王爺是聽從還是不聽從？”
水溶眸子裏滿是不滿與警惕，要是真的如此，北靜郡王府不得不聽從賈珞調令！
“北疆戰亂一團，必然出現變故，無論如何，皇帝主要目的，就是耗損北靜郡王府掌控的兵馬！”
諸葛明臉上笑容消失：“王爺，我有一計，讓皇帝玩火自焚。”
水溶精神一振：“先生有何計策？”
“放水，讓戎狄、金國，甚至是西遼入關！”
諸葛明眸子裏精光迸射：“到時候各方勢力入關，各自征戰，以北靜郡王府的兵力，終歸比現在謀划，最終達成目的更為簡單！”
“不可！”
水溶滿臉凝重。
諸葛明豁然抬頭，看着水溶很是不解：“爭霸天下，不可兒女柔情，王爺要是不狠心，謀划什麼時候才能成功？異族南下，爭戰不休，皇帝必然威望大失，甚至被異族攻滅，王爺可以登高一呼：驅逐韃虜，恢復華夏，天下遭受異族踐踏，豈能百姓不希望出現一位明君霸主？到時候王爺，必然成為新的王朝建立者！”
水溶眸光閃爍，死死咬着牙，閉上眼睛：“生靈塗炭，本王於心何忍？”
“哈哈...”
諸葛明大笑一聲：“王爺心存善念慈悲，卻也應該明白，百姓草芥爾，縱然江河破碎，生靈塗炭，一旦王爺君臨天下，生養休息幾年，人口就會恢復，可以開創一個盛世！”
水溶依舊搖頭，沉默許久，眸子裏的火熱逐漸淡去：“我祖上有遺訓，寧願失去富貴，淪為庶民，甚至有朝一日，掉了腦袋，也不做民族叛徒！”
“民族大義不可失，我寧丟命，也不失氣節！”
水溶聲音斬釘截鐵：“先生此謀，以後不可再有！”
諸葛明長嘆一聲，滿臉灰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皇帝...好不容易犯下如此錯誤，王爺...您...”
“錯過這次，怕是再無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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