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秦可卿的勸誡，賈珞謀划賴大
“二嫂子找錯了人吧。”
當賈珞見到王熙鳳的時候，冷笑道：“你們自己想法骯髒，卻將自己的想法，施加於我的身上。看來你們也清楚，當初如何對不起我，現在一切反應都以為我在報復你們？”
秦可卿笑涔涔的，但是眸子裏有些冷。
賴家鋪子被人為難，被查封后，賈家人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賴家人如何經營的，是不是將誠信拋棄經營？
王熙鳳第一時間來衛國公府，這就是榮國府的態度，以為衛國公府暗中報復。
要是自己沒問題，誠信經營，還怕別人查封？
榮國府是不是本末倒置？
王熙鳳滿心狐疑，因為賈珞用過這種手段，所以賴家鋪子被人查封，老賈王氏與王熙鳳第一個反應就是，是不是賈珞暗中出手？
“二嫂子。”
秦可卿臉上尚有幾分笑意：“你是天底下再也聰明不過的人，你自己想想，要是我家爺想要報復榮國府，直接找個御史言官，言及寧榮兩府的荒唐事，你認為寧榮兩府最終下場如何？”
王熙鳳悚然一驚。
賈珞也是訝然。
要是真的這麼做，寧榮兩府縱然不倒，也會被扒一層皮。
至少，榮國府中，二房佔着大房的爵產，用着大房的人脈關係，做着對自己有益的事情的事情就可以杜絕。
以後二房，別想再用大房的人脈關係還有，利用大房的爵產享樂。
王熙鳳眸光一閃，嘆息一聲離開，但是她臉上帶着笑意。
一則秦可卿一句，天地下再也聰明不過的人，讓王熙鳳內心得到極大滿足。二則秦可卿之言，未嘗不是大房扳回一局，奪回爵產，榮禧堂居住權的一個辦法。
縱然當年榮國府大房襲爵，二房繼承家業，乃是皇帝一道聖旨的緣故，畢竟還是太上皇時期的聖旨。
泰和帝之前還有一個先帝。
如今，更是泰和帝坐在龍椅上。
不過，如此一來，賈家就等同站隊泰和帝，而與太上皇站在對立面。
無論是賈政還有賈赦，應該都不願站隊泰和帝，否則以賈赦一直以來的藏拙，本是太子伴讀的智慧，不會想不到這一招。
不過如此，還是讓王熙鳳心裏埋下一根刺。
王熙鳳對於權勢的貪婪，要是被老賈王氏施壓，極有可能會走這一步棋。
再有，賴大家的跟着王熙鳳呢。
賴大家的可是老賈王氏忠實的狗，老賈王氏豈能不知道，剛才秦可卿所言？
到時候，老賈王氏與王熙鳳之間，絕對會出現隔閡。
並且，老賈王氏一定會擔心，衛國公府暗中操作，將這些事情，以御史言官傳遞到皇帝耳中，進而讓二房失去榮國府家業。
二房就沒有了作威作福的資本。
因此，老賈王氏接下來，一定會改變對衛國公府的態度！
也會改變與王熙鳳暗中明爭暗鬥，可能會上升到明面。
秦可卿這是一石三鳥之計！
“高！”
賈珞豎起大拇指。
要說智慧，賈珞真的服了：“可卿真是高手。”
雖然這一切不可能發生，太上皇一定會竭力阻止，至少衛國公府佔據了一定的主動，因此獲得一定的好處。
賈家爵產分割，大房承爵，二房繼承家業，就是太上皇為了讓賈家內部分裂，而施展的陽謀。
但是，賈珞既然已經站在泰和帝一方，這一條計策，未嘗不能暗中操作一下。
至少，在賈家說話份量上，佔據一定的話語權。
秦可卿笑臉嫣然。
她可不笨呢：“省得他們動不動，將我們想像成壞人，那我就‘無心之言’壞一次。”
賈珞大樂。
這是秦可卿為了維護他才有的舉動：“寧榮二府已經腐朽，賴家絕對功不可沒，賴家乃是惡奴。不過，在我眼中，可以讓他們難受難受，這一次我還真沒有暗中操作。”
話雖這麼說，賈珞想到昨晚，郝老四所謂的明白了，是不是會錯了意？
“夫君。”
秦可卿面色認真起來：“不要小瞧了寧榮二府，他們雖然不爭氣，卻未必就是個個愚蠢。可能沒有大智慧，不能振興家族，要說權謀，一旦大意，就可能吃虧。”
“就比如這一次。”
秦可卿略微沉吟：“無非挑撥一下，也無非就是讓她們心生嫌隙，互相之間難受一下。要是此事可為，大老爺絕非表面那麼簡單，怕是早就這麼做了。我們可以這麼做，卻也會損害自身。哪怕做的再隱秘，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到時候夫君在別人眼中，那就是謀算至親，被人防備。”
“我不怕。”
賈珞抱着秦可卿：“衛國公府有可卿呢，為夫有什麼可擔心的？”
小聰明再多，那還是小聰明。
大智慧，一次就足以讓對方失去一切！
大智慧未必就是弄死所有對手，而是當所有人針對的時候，能夠從容而退。
小聰明者，比如傅秋芳，比如王熙鳳。
秦可卿要是繼續執掌衛國公府，慢慢成長下去，繼續開拓眼界，歷練心智，絕對會有大智慧！
當秦可卿祖塋置辦百頃良田之始，大智慧、大格局就有了雛形。
不過，秦可卿的勸誡，賈珞還是放在了心上。
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最聰明，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密不透風。
實際上...
賈珞相信，他的一舉一動，絕對會在別人監視之中。
有些飄了。
得虧秦可卿勸誡。
夫妻夜話，這一次聊了很多。
......
第二天。
賈珞直接找來郝老四：“賴家鋪子怎麼回事？”
“四爺。”
郝老四有些愧疚：“其實我們是想要替四爺出口氣的，誰知道賴家賣東西缺斤少兩，恰巧禮部左侍郎周大人府上小廝買了一些糧食與布匹，發現賴家缺斤少兩，且布匹少了不少，賴家因此倒了霉。”
賈珞訝然，隨後大笑：“賴家這群狗東西，向來精明的很，看人下菜，這次卻跌了跟頭。”
各家鋪子，賣東西的時候，絕對是看着買家是誰，要是惹不起的，就會足斤足兩，布匹上甚至還會多出一些。
如果是普通百姓，缺斤短兩，布匹少一些那可是常態。
賈珞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榮國府中，賴嬤嬤正在求賈史氏：“老太太，這些鋪子名義上是賴家的，實則就是榮國府的，我們身為奴才，就賺些辛苦錢，您可要幫幫我們啊。”
“大老爺認為這件事情怎麼解決？”
再厲害的惡奴，總歸是逃不過主子手掌心。
老賈王氏暗中操縱賴家開鋪子，置辦產業，闔府上下哪個不知道？
只是，有人知道的多，有人知道的少罷了。
老賈王氏一直都在暗中資助王子騰，賈史氏豈能不清楚。
只是支持王子騰，在賈史氏看來，對賈家有好處，特別是對她最疼愛的孫子賈寶玉有好處，所以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賈赦冷眼旁觀，聽到賈史氏問詢，賈赦嘆道：“老太太，榮府一切都是存周管着，這件事情應該問問存周。”
賈政皺眉：“賈家在六部中，工部、吏部有些人脈，余者並無熟人，這次是吏部左侍郎周勛府上之事，不好辦吶。周勛向來為人執拗，不講人情，榮國府與他說不上話。”
老賈王氏臉色陰沉。
賴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原本她暗中操作賴家鋪子一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畢竟是暗中，沒有擺在明面。
現在好了，擺在明面，要是追究起來，這些年賴家鋪子進項，她是百口莫辯。
畢竟，那些銀子全都給了王子騰做打點之用。
要是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上，那麼老賈王氏威望必然受到打擊。
“目前，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要珞兒出面。”
賈政不得不感慨：“珞兒現在人脈極廣，興許會有辦法。”
王熙鳳忽然說道：“昨天，我們一個個懷疑，這是珞兄弟暗中操作，為難賴家，如今再去找尋珞兄弟，珞兄弟...會樂意嗎？”
“作為賈家一份子，賈家的事情，他豈能袖手旁觀？”
老賈王氏哼道：“我到時候，與珞兒媳婦說說吧。”
這件事情，老賈王氏不得不出面。
賴大被抓，賴家名義上是老太太的奴才，實際上是二房的奴才，老賈王氏不出面，只會威望大損。
當老賈王氏等來到寧國府，找到秦可卿的時候，秦可卿苦笑：“太太這是看得起我，我本不應該推脫。只是我就是內宅一婦人，小小衛國公府我管理起來尚且吃力，何況這是爺們在外的事情。身為內宅婦人，相夫教子才是我本分，爺們的事情，我怎麼好做主呢。”
對於老賈王氏來找，秦可卿眉眼間流露出果然如此神情。
這邊，賈政找到賈珞，也說起這件事。
賈珞兩手一攤：“老爺看得起我，我不認識禮部之人吶。”
“此事涉及賈家，與你也有關係。”
賈政嘆道：“這件事情你如何解決，賴家付出多大代價，都在你一念之間，只要能夠保住賈家顏面。”
賈珞笑道：“老爺說的在理，這件事情我責無旁貸。來人，去告訴夫人，就說這件事情由夫人全權處理。”
賈政鬆了口氣，他萬萬沒想到，賈珞會這麼好說話。
甚至沒有明言需要什麼好處。
賈珞的態度，秦可卿瞬間領悟。
絕非表面那麼簡單，一定會好好拿捏賴家。
特別是...
當年幾次要賈珞胎死腹中的事情。
賴家，一定知道一些。
這件事情，昨晚夫妻夜話，賈珞提到過之後秦可卿內心也有盤算。雖然不確定，賈珞是如何知道，與賈家有一定關係，秦可卿都要配合賈珞。
於是也不推脫，寫了一封拜帖交給香珠：“去長公主府投下拜帖，國公爺那裏說一聲吧。”
賈珞夫妻心意相知，賈珞知道之後，直接去了京兆府大牢，見到了被打的狼狽不堪的賴大，看着裝死的賴大，賈珞冷笑：“不要指望你的主子了，你的主子求到了本公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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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死的賴大身子一抖。
賈珞嗤笑：“賴大，本公給你一個機會，有些事情本公知道你知曉，幾次要我母親流產的事情，你要是能夠到時候作證，本公可以讓你做本公的狗，護你周全。”
賴大不吭聲。
但是賴大的身子抖得很厲害。
現在答應賈珞，他可以免災。
如果不答應，接下來會如何，賴大並不清楚。
只是答應了賈珞，就等同背叛老賈王氏。
賴大怎麼想，賈珞根本不在意。
賈珞轉身就走，賴大這才抬頭：“國公爺，有些事情我並不特別清楚，只是聽到一些話語罷了。況且單我作證，怕是無用。”
賈珞轉身，掏出一張紙：“你看看，要是同意簽字畫押即可，其他的事情，無需你過問。”
其餘人證？
雖然多年過去，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會很麻煩。
但是，只要賴大在這上面簽字畫押，知曉了人名之後，錦衣衛會一一找出來的。
看到上面的一些名字，賴大心臟一縮。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簽字畫押：“四爺，以後老奴就是您的狗了。”
收起證據，賈珞冷冷看了一眼賴大。
這條狗，可能會咬人。
甚至...
反噬！
上次賴大就已經答應做狗，至今也沒什麼實際行動。
賈珞只要證據，多一條狗，少一條狗無所謂：“你做本公的狗，就要看你忠不忠誠，賴大...本公不是榮府那些人，那麼好糊弄。”
“你做的那些事情，本公要收拾你，你們一家子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只是本公不屑於與你一般見識，也別以為本公善良。”
賈珞聲音還在回蕩，賴大卻已經心如死灰。
看着賈珞背影，賴大久久無語。
當初居住在儀門之外的四爺，那個被人幾乎遺忘的存在，那個為了榮國公遺留打熬力氣所用之物，也需要通過他這個老奴獲取。
一直不被重視，如今...
許久之後賴大呢喃：“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可怕巨獸！”
“榮國府，二太太這是自作自受啊！”
PS：第三更！
四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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