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魔界篇（13）

“小紅本就是半死之身，三四年前在魘林與神帝交手消耗了他不少靈力。”龍青楓摸了摸林曜的紅羽，“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恢復，回到上界后更是處處消耗靈力，如此嗜睡倒也正常。只是現在與其讓他在我身邊，還是不如回到冥界來得安全。”

“他的脾性，倒還真不一定願意回去。”紫玄端起桌上一杯水淺抿了一口。

龍青楓笑了笑，抬手招呼了飯店小二：“結賬。”

“你們那一桌不必結賬，老闆請客。”櫃枱前的小二埋頭忙着算今日賬單，頭也不抬就說道，龍青楓想了想，這也許又是哪個受了自己恩惠的魔族對自己的照顧。

於是他也不再堅持，將林曜抱在懷中同紫玄並肩離開了飯店，待小二上前收拾殘羹，發現桌上明晃晃擺着幾塊靈石時，驚得他連忙跑出飯店，卻早已不見龍青楓和紫玄二人的影子。

醫館很好適應了龍青楓的作息，在夜晚魔人陸續出門的時候，它便已經打烊。推開緊閉的醫館門，葯柜上那些魔族少年還在忙碌着在葯櫃前對今日藥材的供出進行統計，並對每個葯櫃進行補貨。

“醫師。”見龍青楓回來，少年們手中的動作便也停了下來，十分尊敬對龍青楓行了個禮。

“同你們說過許多次了，見到我不用行禮。”龍青楓說道，“今日感覺如何？”

“這幾天都是如此忙碌，我們都習慣了。”有少年笑着回答，這些學生與龍青楓相處也有一段時間，身上少了許多魔人暴戾的氣息。

“最近事宜確實諸多，沒有你們我還不盡然能忙得過來。”龍青楓說著伸手一拂，牆面上的葯櫃自行一一抽出，擺放在一邊尚未來得及放置的藥材自行浮動落入對應葯櫃。

“醫師，您這話就太過見外了，若不是您當初選擇了我們，也許此刻我們還在村中渾渾噩噩。”有少年接話，字裏行間十分真誠。

“我打算離開了。”龍青楓抬眸淺笑，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少年錯愕不已。

但大家知道龍青楓絕對不可能拿這件事來開玩笑，正因如此才更加心慌：“為……為什麼？醫師，是我們有哪裏做得不夠好你不要我們了嗎？”

“若我們有哪裏做得不好，您可以提出來，我們隨時都可以改正的！”

“醫師，您為什麼要離開，您要去哪？”

少年們反應過來不斷詢問，龍青楓笑着打斷大家：“你們跟隨我至今也有兩三個月，雖學術不精，但也能夠獨當一面，若總是跟着我，你們的依賴會淹沒你們的天賦。”

“我們可以自己出門歷練的，醫師您可以繼續留在醫館。”

“是啊是啊，醫師，您若離開這家醫館又該如何是好？”

“這家醫館本就是我留給你們安身立命之本。”龍青楓笑着說道，“我只是花些時間和精力讓它在市井中立足，之後如何，全看你們本事了。”

“可……”還有少年想要挽留，但也有少年已經看出了龍青楓心意已決，咬着牙跪在地上對龍青楓拜了三拜：“定不負醫師所託。”

如此一帶頭，其餘學員心中再諸多不舍，也只能跪拜龍青楓以感謝他的授道之恩。

龍青楓愣了愣，沒想到大家會對他行如此大禮。他本覺得自己離開魔宮已有大半年時間，加之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基本了結，便盤算近日回宮，若不出意外，也許還有機會與眾人再見。

他哭笑不得將大家從地上扶起說道：“我方才才說過，見到我不用總是行如此大禮，若有需要，你們來魔宮找我便是。”

說著，手中通行牌提交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少年面前：“這是魔王交給我的通行令，如今我轉交給你們，市井中那些魔族的勢力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解決，有任何需求，都可憑它前去魔宮面見魔王。”

頓了頓，龍青楓繼續說道：“醫者的使命本就是救死扶傷，再大的權利在自己手中都切不可濫用。”

通行牌是龍青楓以毒誓從尹允手中獲取，如今轉交給他人，但凡有任何紕漏諸多業果都會返還在龍青楓自身上，但龍青楓信任他們，沒有任何解釋便打算將通行令贈交給他們。

紫玄緊了緊手中拳頭，雖沒多說什麼，但卻肉眼可見更加冰冷，幾個少年噤若寒蟬打了個哆嗦，餘光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龍青楓身後的紫玄，立即又收回視線。

少年準備接過通行令的手便也在此刻縮了回來，搖了搖頭鄭重其事說道：“醫師，此令既然是魔王留給您的定然珍貴無比，我們萬斷不能這般輕易收下。但您放心，這醫館在我們手中，定然不會沒落，我們會想辦法將您所傳授的葯道讓更多人見習。”

龍青楓笑了笑，這些魔族少年跟在他的身邊雖不算長，但卻已經是相當有天賦，龍青楓相信自己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也能夠做得足夠好。

“若之後有任何困難，記得一定要前去魔宮，任何人問起，就說你們尋的人名為龍青楓。”

少年們將龍青楓的字字句句牢記在心，在打點完諸多事宜后，龍青楓便與眾學員告別。

“醫……醫師……”有少年追出了門外，龍青楓轉頭看向他：“還有什麼事嗎？”

少年微微氣喘，面色幾分紅暈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開口，但還是問道：“醫師，與您相處的這幾個月從不曾見過您的面容，臨別之際，您能讓我們看看你的模樣嗎？”

龍青楓笑了笑：“阿柒，回去吧。”

“醫師……”那個被稱為阿柒的少年還想往前，紫玄便先一步抬手將龍青楓攬在懷中，再一定眼，二人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龍……青楓……”阿柒略有些許失神，將龍青楓的名字反覆呢喃，生怕突然就忘記了，“去了魔宮，就能找到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