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自責
“師兄，這個給你。”衛瑾兒遞給伊水一塊薄薄的面具。
“這是什麼？”伊水隨手接過，用手捏一下，輕薄柔軟，好像人皮。
“這是中界常用的面具，你以後出門可以戴上。”原來，衛瑾兒將前幾天的經歷告訴柳公明后，向柳公明討要了這個面具，以免伊水出門被認出來。
頓時伊水喜形於色，叫道：“太好了！”他在衛瑾兒的指點下，將面具套在臉上，接着也不用去照銅鏡，神識籠罩住自己，便輕鬆探視到自己的臉上新變化：臉型沒有多大變化，但皮膚變粗變黑，讓人一看就根本不會跟伊水聯繫一起。
“不錯！不錯！這下我就不會擔心出門被人認出來了。”長河幫在趙氏王朝中猶如龐然大物，伊水只是一個剛剛習武不久的少年，說不擔心報復是假的。
“那當然，這個面具在中界可是精品，在小地休想有人可以看出破綻來。而且以後你個頭長大，還可以繼續用。”
“謝謝師妹。”伊水由衷地感謝。
……
這一天晚上，伊水回到家中，卻聽到了一個讓他非常憤怒的消息。
巴州城昨天晚上發生了一單命案，城外一家依靠種菜賣菜為生的農戶被人滅門，死者是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婦，據說死狀極慘。本來，這樣的命案引不起巴州城全城的轟動，因為仇殺事件在巴州城司空見慣，人們聽過也就算了。但這件命案不同，傳說被殺死的老婦人前幾天得罪了長河幫的兩個弟子，現在被人滅門，最大的嫌疑自然直指長河幫。
目前巴州城的人們只是傳來傳去而已，誰也不敢為這對夫婦出頭，長河幫太霸道了，只是得罪了一下就滅人家滿門。這對夫婦據說沒什麼親人，因此也沒有苦主報官，官家也不打算將事件鬧大，據說要和稀泥地處理。
“一定是徐克奇徐克力兄弟倆乾的，他們找我不到，然後將仇報在那一個老婦人身上。”幾乎不用懷疑，伊水很肯定兇手是誰，他深知兄弟倆是什麼貨色，前幾天都差一點當街殺人，事後滅人滿門肯定不在話下。
伊水心中冒出無窮怒火，同時也浮現深深的自責，其實他早就應該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只是想着自己得罪了兄弟倆，按道理兄弟倆應該只找自己報復，卻沒想到兄弟倆還要殺死無辜的老婦人泄憤。伊水太高估兄弟倆的心性，以己度人，卻沒想到人心如此難測。
漸漸地，伊水感到一陣后怕，看情況兄弟倆無法找到自己的行蹤，要是他們找到自己的住處，那麼以他們的心狠手辣，肯定不止對付自己一個人，自己家人也是報復的目標，父母弟弟可是普通人，面對他們只能任由宰割。萬一發生這樣的慘況，那伊水就後悔莫及。
於是伊水心中更加自責：“都怪我做事拖拉，要是我做事爽快一點，當時出手把他們殺了，或者把他們打成重傷，說不定老婦人一家就不會被滅門。”
這一刻開始，伊水的性格不知不覺間發生重大變化，變得不再心軟，不再猶豫不決。
良久之後，伊水才從自責中恢復過來，隨即化成濃濃殺機：“我要先下手為強，要在他們找到我之前，先把他們殺了，為那個老婦人一家報仇。”
不過伊水並不魯莽，他先去找師父，看看師父怎麼說。
沒想到聽了伊水的想法后，柳公明十分乾脆，而且似乎不當一回事，平淡地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家人沒有問題，我會保護他們。”
看模樣柳公明不限制伊水自己做任何事，或許在他看來，伊水必須經歷一番風風雨雨才會成長起來，再說，在巴州城這種小地方，柳公明沒有多大的顧忌，伊水鬧出天大的事也有他頂着。
頓時伊水放心下來，他帶上面具，在衛瑾兒的叮囑中出門去。
……
就在伊水打算找徐克奇徐克力報仇的時候，兄弟倆遇到了麻煩，嚴格來說，只是一單小麻煩。
巴州城的城守過來長河幫的駐地拜訪，長河幫的舵主徐仲青出來接待。
“徐舵主，今天巴州城的民眾在謠傳長河幫弟子殺害一對普通夫婦，我想請貴派出面辟一下謠。”一番寒暄后，城守提出來意，他根本不敢來問罪，而是從側面來詢問一下。看他模樣，就算長河幫認下了這單事，城守也絕不敢問罪。
但顯然徐仲青不會承認，畢竟幫派的名聲還是要顧及的，他當著很多人的面叫出徐克奇徐克力兄弟，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舵主，這件事不關我們兄弟的事，昨天晚上我們跟韋乾龍一起喝酒，不信您可以問韋乾龍，或者問酒樓的人。”徐克奇很快推脫了責任，顯然早有準備。
這話一出，徐仲青還沒有答話，城守就搶着說道：“如徐少俠所說，外面那些傳聞都是謠言了，徐舵主，下官一定會嚴懲這些傳謠言的人，還徐少俠的清白。”
城守討好之意十足，根本不想破案，也不想追究兇手。當然，這也與死去的夫婦是毫無權勢的普通人有關，死了就死了，要是稍有權勢的人，那他就不敢做得如此明顯。
“不！你還是要調查一下昨天晚上看到我這兩個弟子的人，有證據證明他們的清白才行。”當著在場十多個弟子的面，徐仲青還是要場面話的。
“是，是，下官一定照辦。徐舵主真是公正嚴明啊！”城守隨即一陣恭維。
就這樣，徐克奇徐克力滅人家滿門的事就如此簡單地了結，可見長河幫在巴州城隻手遮天，為所欲為。
在送走城守之後，徐仲青遣散其他弟子，單獨留下徐克奇徐克力兄弟。
“說吧！你們這次又幹了什麼好事？”徐仲青的語氣很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怒。
沒想到，兄弟倆竟然沒有隱瞞，將事情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難道他們不怕徐仲青怪罪他們嗎？
“哼！你們兩個以後老實一點，在巴州城就算了，回到總壇千萬不要這麼做，要是鬧出什麼大麻煩來，連我都保不了你們。”
“是，爹爹。”兄弟倆齊聲答應。
原來他們是徐仲青的兒子，只是在平時外人面前稱呼舵主而已。看來，他們無法無天也是有原因的，要不是徐仲青什麼事都為他們擋着，他們才不會如此大膽妄為。
在挨了一頓訓后，兄弟倆着實老實了半天，到了傍晚，韋乾龍上門來，請他們去喝花酒。頓時兄弟倆高興地答應下來，隨即迫不及待地出門去，只是在他們出門之際，卻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
伊水已經在長河幫駐地門口的附近守了大半天，原以為今天無法等到仇人出門來，卻沒想到見到韋乾龍走進了駐地，頓時伊水有一種感覺，韋乾龍一定是去找徐克奇徐克力兄弟倆，那麼說不定他們會出門來。
此刻伊水臉帶面具，化作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十分陌生的灰臉少年。他懷中藏着一把兩尺長的解骨尖刀，既然要殺人，那麼自然不能空手，只是他倉促之下無法找到更好的武器，只好從家中拿出這把父親用來屠殺野獸的尖刀，尖刀鋒利無比，連最厚皮的野豬都可以一捅一個大洞。相信如果被伊水逮着一個機會，那麼肯定可以一刀殺死一個。
“出來了，沒想到他們真的跟韋乾龍混在一起。”伊水一直躲在距離駐地門口很遠的一處角落，遠遠看着駐地門口，現在見到仇人走出來，頓時怒火上涌，毫不猶豫地從角落裏走出來，迎面朝著三人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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