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真相
聽到楊志話語，滕戡頓時不敢再動，他背對着眾人，身子宛若泥塑木雕般，
楊志提着朴刀，警惕地望着滕戡背影，向魏容進諫，
“大人，珠兒姑娘遇害時，曾發出慘叫，當時戒空和尚跟咱們在一起的，他不可能是兇手。”
“此案，兇手另有其人！”
魏容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楊制使，你弄錯了，
其實，這正是兇手的障眼法。”
“障眼法？”
楊志一頭霧水，
“大人不是親耳聽到了，珠兒姑娘遇害時的慘叫了么？”
“難道您聽錯了？”
想起那個死狀凄慘的女子，魏容搖了搖頭，
“本官沒聽錯，不過，那聲慘叫，不是死者喊的，應該是錢氏喊的。”
“錢氏？”
“不錯。”魏容點了點頭，“楊志，我問你，珠兒姑娘臨死前，曾遭到兇手的侮辱和虐待，你覺得，從她發出慘叫，到我們前去的這段時間，兇手來得及做這些事么？”
“錢氏是幫凶，替戒空製造不在場證明。”
楊志回想起當時情景，悚然而驚，
“啊！洒家一時不察，居然中了這和尚奸計！”
“只是……，錢氏為什麼要幫戒空？”
魏容微微嘆了口氣，
“你忘了，在齋堂時，錢氏曾說，這裏的佛祖，十分靈驗，保佑她家發了財？”
“現在看來，這兩人只怕早就勾搭成奸，錢氏家裏的銀錢，多半是戒空給的，而錢氏則是在外面宣傳佛祖靈驗，吸引更多的信徒，來廟裏燒香。”
“原來如此，阿彌陀佛，老衲慚愧啊，居然沒能看出此事。”
法緣和尚有些痛心疾首，
魏容深深地看了法緣一眼，
“老和尚，你真不知道么？”
法緣震驚地抬起頭，
“魏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魏容冷哼一聲，吩咐滕戡，
“看住這老和尚！”
滕戡這次吸取了教訓，趕緊跑過來，死死地把法緣抓住，
“施主，大人……”
法緣拚命地掙扎，“您真是搞錯了，老衲對此，一無所知。”
魏容冷冷一笑，也不理法緣，當即吩咐楊志，“你在上面守着，本官親自下去看看。”
楊志應了一聲，提着朴刀，護在洞口處。
魏容先是去找了個火把，然後拔出寶劍，小心翼翼地，向下面看了一眼，
雖然一片黑暗，但魏容能看到，有微弱的燭火在閃爍，
這說明裏面空氣很充足，可以下去，
他沿着洞口向下走，
這洞口一開始很窄小，但裏面有人工開鑿處的階梯，越往下走，越寬敞，不知走了多遠，階梯終於消失，腳踏實地，
魏容轉過一面土牆，隨即眼前看到的一切，讓他目瞪口呆！
只見這地下，居然有一個十分遼闊寬大的空間，最上面，是無盡的黑暗，一眼望不到頭，而此刻，呈現在他面前的，居然也是個巨大的佛堂！
正中間坐着一尊大佛，同樣是塗成金色，大小比例也跟大悲寺的佛像無異，但佛像的面孔，卻呈現詭異的微笑，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而周圍，同樣有十八羅漢拱衛，這些羅漢，也是神情詭異，不像善類。
這裏，供奉的居然是邪佛！
四根粗大的牛油蠟燭，火光跳動不停，讓周圍佛像的面孔，看起來更加恐怖！
佛像的下面，七倒八歪地倒着很多屍骨，而正中間，則有個年輕女子，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魏容來到女子身旁，定睛細看，發現此女，正是失蹤的敏兒姑娘！
敏兒的旁邊，還躺着個和尚，正是慧智，
魏容急忙上前查看，結果發現，慧智身體僵硬，已經死去多時，敏兒尚有氣息，應該只是昏了過去。
片刻之後，
魏容把昏迷中的女子，從洞口抱出，楊志急忙迎了上去，
“大人把敏兒姑娘救出來了？”
魏容點了點頭，聲音有些疲憊，
“她昏迷過去了，沒有大礙。”
“下面有很多年輕女子的屍骨，看痕迹，大部分都是虐殺，薛錦兒的屍體，也在那裏。”
“那個託夢，是真的。”
“慧智屍體也在下面。”
魏容把昏迷的女子，抱回禪房，回到現場，
看到魏容，法緣又掙扎了起來，
“魏大人，老衲真是無辜的啊，不信你問敏兒姑娘，劫持她的，都是戒空那個惡徒，跟老衲沒關係。”
魏容看着老和尚，神情冰冷，
“你把本官騙去你禪房，然後錢氏裝成死者慘叫，讓本官聽到，給你們做不在場證明，這，只是巧合么？”
“老衲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再說了，魏大人，捉賊拿贓，你沒有證據，怎可隨便污衊老衲？”
說到這裏，法緣的語氣，慢慢強硬了起來，
“雖然你是官員，但你若對老衲屈打成招，只為貪污大悲寺的寶藏，那老衲可以告訴你，大悲寺的十幾萬信徒，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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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臉色猙獰的法緣，魏容淡淡一笑，
“老和尚，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證據么？”
“實話告訴你，發現第一個死者時，我就懷疑你了！”
法緣強作鎮定，“老衲乃出家人，四大皆空，隨你怎麼污衊吧。”
魏容冷哼一聲，
“法緣，這次你死定了！”
“珠兒姑娘，已經向本官，揭發了你的身份！”
“這怎麼可能？”法緣嗤笑一聲，“死人還能說話？”
“你說對了，老和尚，”魏容微微一笑，
“珠兒姑娘臨死前，遭受很多虐待，我剛才在地下密室看了，那裏有很多屍骨，身上也是傷痕纍纍，
看來，虐待年輕的女子，尤其是處女，是你的變態喜好吧？”
“寶藏的傳聞，應該也是你放出去的吧，還傳什麼只有年輕的處女，才有機會發現寶藏，這，也是為了滿足你的變態吧？”
“老衲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法緣和尚冷冷說道，又恢復了一些高僧的氣度。
“死者的屍體……”魏容緊緊盯着法緣，
“你自己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但死者的屍體上，留下了你的牙印！”
“啊！”法緣身子一震，臉上露出了絕望之色，
“你，你……”
“我在珠兒屍體上，發現了兩種牙印，一個牙齒很整齊，另一個牙印模糊不清，還缺了幾顆牙，
我想，只要是經驗豐富的仵作，一定能檢查出，你的牙齒，恰好和死者屍體上的牙印，相吻合。”
“你……”法緣和尚目眥欲裂，雙眼通紅，
怔了片刻后，他突然便是仰天大笑，面孔扭曲猙獰，
“哈哈哈哈哈，老衲是超度她們，送她們去西天見佛祖，這明明是功德無量，你這狗官，居然敢污衊老衲！”
“哈哈哈哈！老衲馬上就要修成羅漢金身，你再不放開，老衲一個霹靂打死你！”
看着舉止癲狂的法緣和尚，魏容搖了搖頭，
這老和尚，長期同時供奉佛祖和邪佛，神智錯亂，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