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功德之力，眾生之力
神秘的不可知之地，原本死一般的寂靜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
被縛魂鐵鏈緊緊禁錮住的老者，聽到這突兀的聲響，猛然抬起頭來，鐵鏈隨之發出一陣嘩嘩作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但很快就被冷漠所取代。
嗓子沙啞不堪，彷彿許久沒有說話一般。但他依然開口，陰陽怪氣地說道：
“嘿嘿，以前十年也不見你來一次，現在倒是一天一次。
嘖嘖嘖，怎麼？想老子了？不過，不好意思，我可不喜歡男的，更不可能喜歡一個心魔。
要不，你去金鳳樓試試？說不定能去混個龜公噹噹。
哈哈哈……”
腳步聲越來越近，老者抬頭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驚愕地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來人不答反問：“靈主？”
老者先是一臉茫然，接着臉色變為疑惑不解。
許久之後，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眼睛一亮，激動得掙紮起來。
“你是謫仙人，你是謫仙人！沒錯，沒錯，只有青嵐福地的擁有者，才有可能知曉一些我在這裏的線索。”
來人如釋重負，緩緩說道：“真正的靈主，果然在這裏！”
“青嵐劍宗的謫仙人，快救我出去！現在的靈主是假的！！！”老者瘋狂吼叫着，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等他終於不再怒吼，來人才淡淡說道：“我來不是為了救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
老者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自己的話語，彷彿這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面對來人看似委婉的拒絕，他並沒有絲毫的灰心喪氣，反而流露出一種理應如此的神情。
“你是來參加這場試煉的，對吧？”老者的聲音帶着一絲急切和期待。
“你放心，只要你能救下我，我就有能力重新掌控這個小世界。到那時，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地幫助你奪得試煉的首名，絕對能讓你順利晉陞洞虛境！”
他的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似乎對自己的承諾充滿信心。然而，他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承諾對於來人來說，或許並不具備太大的吸引力。
果然，來人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說道：
“你弄錯了。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幫，我現在已經穩坐首名的位置，其他人也絕無超過我的可能。”
到得此時，老者心中一片冰涼，面色變得無比陰沉，他這才終於意識到事情遠非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
難道說，試煉已經接近尾聲了嗎？
眼前這位謫仙人竟然已經成功奪得了試煉首名。
如此一來，自己還有什麼能夠用來打動他的呢？畢竟，對方根本無需藉助自己的力量。
不對，不對……
老者心中不斷思索着，眉頭緊鎖。
如果他真的不需要自己的幫助，又怎麼會冒着被假靈主發現的巨大風險，冒險前來此處與自己相見呢？
所以，他必定有所需求！
老者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面前的謫仙人，試圖從他的神色和舉止中找到一絲線索。
等等！！！自己好像一時激動之下，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這裏，老者緩緩問道，聲音也不再激動，“青嵐劍是在你的身上吧？”
說完后，他一臉期待地看着來人。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來人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在。”
“不可能……不可能……”老者失魂落魄，喃喃自語，“沒有青嵐劍，就無法斬斷縛魂鎖鏈，那你來了又有何用。”
從有希望到逐漸失望，巨大的反差讓老者一時無法接受。
他眼神慢慢再次變得空洞，頭也緩緩垂下，彷彿其餘的一切已經變得無關緊要。
就在他的頭快要完全垂下，臉部馬上就會被蓬亂的頭髮遮蓋住之時，他突然愣住，然後猛然抬頭，眼睛再次變得明亮有神起來。
“你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如果你沒有青嵐劍，那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哈哈哈，差點被你給騙了。靠近這處空間后，只有依靠青嵐劍的感應才能找到入口。”
然後，來人緩緩伸出右手。手掌上，靜靜地躺着一顆圓潤小石頭。
老者的話語戛然而止，像是被噎住般目瞪口呆。
“誅神石！？”
來人點了點頭，“你既然認識誅神石，那就該知道它也有着同樣的功效。”
原來來人並未說謊，他真的沒有青嵐劍。
老者怔怔地望着來人，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良久，他頹然地嘆了口氣，聲音中滿是無奈與疲憊。
“所以，你是來消遣我的嗎？”
來人沉默不語，只是緩緩抬起了左手。他的動作極為緩慢，彷彿手中托着的是萬斤重物一般，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顯得極為艱難。
老者滿心詫異，目光緊緊地盯着來人的左手，只見那隻手掌正在輕微顫抖着，顯然正在承受着極大的重量，彷彿下一刻就會支撐不住，徹底崩潰。
然而，奇怪的是，那手掌中空無一物，可在手掌上空，一柄尺余長短的細長木劍卻靜靜地懸停着，一動不動。
這柄木劍極為奇特，竟泛着血紅的光芒，劍身上如同飽吸了鮮血一般，紅得發黑，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老者越看越是心驚，他的視線先是落在來人的右手中小石頭上。
老者凝視片刻，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震驚：“功德之力！”
接着，他艱難地將目光轉向來人的左手上方，那柄散發著詭異光芒的木劍。
這一眼，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恐懼之色愈發濃郁。
“眾生之力！！！”
老者的聲音都在顫抖，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臉上的表情扭曲着，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者在面對心魔的折磨時，都未曾如此的懼怕。
而此刻，他卻像是在直視世上最可怖之物
“功德之力可封神只之身，眾生之力可奪金身神性。”老者看着石頭與木劍，說出了他恐懼的原因。
“沒錯，正是這兩種力量。”來人嘴角翹起，肯定道。
“你拿着這兩件神物過來，難道......難道是想要?”
老者說到這裏，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心中已有了結論，只是這個結論很殘酷。
老者正是青嵐福地真正的掌管者，靈主。
同時，他也是福地內最大的一位山水神只。
一位洞虛境的山神！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恨雲，青嵐劍派實際上的掌控者，楊家的嫡系血脈。”
來人是剛剛結束了殺戮的楊恨雲，他托舉着誅神石與木劍，對老者說道: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來與你做個交易。”
老者模樣的靈主對楊恨雲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當然，也沒必要懷疑。
他穩定了自己情緒，緩緩問道:“什麼交易？先說好，我現在可沒有什麼好東西來與你等價交換。”
楊恨雲卻是立即否定。
“不，你有。”
然後，楊恨雲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一字一句地說道:
“說出青嵐劍法，來交換我不殺你。否則，我將讓你徹底消亡。”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老者皺眉問道，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后，他終於不再恐懼。
楊恨雲嘴角勾起，微微搖頭。
“這不是威脅，這是交易。你可以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拒絕。但我相信，你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神性和金身被一點點剝離。”
楊恨雲盯着老者，等待着他的決定。
而老者卻是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