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跟蹤
隨着裴老頭一點點加入材料，水晶臼中隱隱散發出奇異的、扭曲的、令人遍體生寒的波動，
彷彿那散發出來的波動中，有無數怨靈在掙扎，在哀嚎。
江洋的感受十分明顯，轉頭看裴知予，卻發現裴知予沒有任何變化，完全是一副學習狀態。
裴老頭抬眼看了下江洋，眼中出現一抹異色，心中不禁疑惑：“小洋才四級武者，就算即將晉陞五級，那也沒到感應靈子的地步，難道說他天生靈感就很高？”
為什麼會有武者階別相對應的藥劑，
就是因為絕大部分低階武者，無法感應天地之間飄散的靈子，吸收不到體內，無法在體內形成靈力循環，會出現靈力枯竭的狀態，
所以，才需要這些蘊含靈子的材料，製成藥劑，在關鍵時刻，補充靈力。
藥劑在製作的過程中，材料中的靈子會逸散出來，具有高靈感的武者，或者，高階別的武者，會有所感應。
裴老頭不再多想，專心調配【欺騙藥劑】。
四十分鐘過去，
深藍色，散發著點點白色星光的藥劑，在裴老頭的手中製作完成。
就那麼一小瓶，估計都沒有10毫升，300萬。
江洋暗自咋舌，不過，在想到【欺騙藥劑】的效果之後，反倒覺得300萬，並不是很多。
同時，
江洋內心慢慢火熱起來，真賺錢啊，短短四十分鐘，300萬到手，還有什麼比藥劑師更賺錢的職業嗎？
海灣大別墅，半山腰莊園，指日可待。
裴老頭似乎很累，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好幾秒之後，才睜開眼，深深吸了口氣，道：
“知予把藥劑裝好，等客戶來取。”
“小洋，把剩下的那份材料送到庫房最裏面的那個保險箱。”
兩人快速忙碌起來。
然後，
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江洋重複做【恢復藥劑】，裴知予趴在櫃枱上玩手機，裴老頭回到搖椅上，搖哇搖。
突然，
裴知予抬頭問道：“爺爺，您還沒說怎麼確定‘第二十三個人格的真心眼淚’呢。”
話音落下，
江洋抬起頭，望向裴老頭。
裴老頭搖晃蒲扇的手，漸漸停了下來，蒼老的面容似乎抽動了下，輕輕嘆息了一聲，道：
“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找個人格分裂初期的人，暗中觀察和等待，收集每個人格出現的特徵，以及人格出現的必要條件，直到第二十三種人格的出現，
然後，
在誘導之下，幫助第二十三個人格，殺死其他全部人格，將第二十三個人格變成主人格，佔據身體，
當所有人格被殺死，所有人格的情緒全部填充入第二十三個人格的時候，在情緒爆發的刺激下，他都會發自內心的流下淚水。”
江洋呆住了。
裴知予更是難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裴老頭沒有管兩人的反應，他繼續說道：
“第二種方法......”
“抓住一個人，囚禁起來，使用各種方法，逼迫那個人不斷出現新的人格，直到出現第二十三個人格為止，
在這個過程中，要保持所有人格都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並接受其他人格遭受過的逼迫，
等到第二十三個人格出現的時候，那個人格就已經承受了二十二種不同的凌虐對待，崩潰、絕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就在這種情緒中，殺死他，
這意味着解脫，
在邁入死亡的倒計時中，第二十三個人格，會因為解脫而流下真心的眼淚，
這個過程可能是一兩年，也可能是三年五年，不會超過五年，如果五年還沒成功......“
裴老頭說到這裏，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儘管他語調平緩，沒有起伏，用詞也沒有修飾，
但，越是這樣，越令人感到恐怖。
裴知予已經哭着跑上了樓。
江洋陷入了沉默，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回想起師傅在調配藥劑時，出現的詭異波動里，彷彿有怨靈在哀嚎。
“也許，自己並沒有聽錯，那就是在哀嚎。”
江洋心中有些陰鬱，下午那人來拿【欺騙藥劑】的時候，裴知予選擇迴避，江洋選擇不去看那個中年男人。
那瓶如星空一般美麗的深藍色液體，每一個閃爍着的光點，都好似一個被殺死的人格，在絕望的吶喊。
傍晚，
三人在沉默中吃了晚飯。
江洋回到家裏，盤膝坐下，感應體內的靈力，向著五級武者進發。
可能是由於那瓶【欺騙藥劑】的緣故，他始終靜不下心來，放棄感應靈力，開始學習電磁力。
那一個個符號，在他眼中變得扭曲，
平時要仔細理解的學習內容，編成了一段段晦澀難懂的語句。
“草他媽的！”
江洋猛地把書砸在木製茶几上，發泄似的咒罵了一句。
倒也不全是因為“第二十三個人格的真心眼淚”，更多是，他對藥劑師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也許，在自己手裏變成錢的材料，是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血和淚。
這無法去評判對與錯。
因為藥劑師始終是存在的，這個職業是世界運行中的一環。
沒有心思修鍊的江洋，決定出去走走，離家不遠有個商業廣場，廣場旁邊有一條街，很有節目。
......
“啪啪啪，啪啪啪......”
江洋滿臉的索然無味。
“哥們兒，你打拳皇怎麼這麼厲害，一個大豬，單挑所有人。”
江洋身背後圍着一群人，輪流挑戰江洋，遊戲幣如流水。
他操縱大豬，拿着一個大鐵球，單挑所有人。
“我可是世紀花園拳皇爭霸賽冠軍，還有......請叫他......陳國漢！”
江洋嘻嘻哈哈的開着玩笑。
虐菜就是這麼快樂。
掃蕩了遊戲廳的江洋，去買了小吃，最後，手腕上套着膠袋，裏面是一杯冷飲，手上端着一份臭豆腐，黑白油炸，加酸豆角，不要香菜。
突然，
他感受到了一個熟悉的生物磁場，往後倒退幾步，上半身微微後仰，看向小吃街存放垃圾桶的黑衚衕。
一個高大人影匆匆走過，閃過的燈光，清晰的掃過那人臉上如同蜈蚣的傷疤。
“是他。”
江洋眯了眯眼，但沒有多想，決定去再買一份魷魚炒飯，就回家。
他剛站在炒飯攤前，還沒來得及叫餐，周圍100米內，又出現一個非常熟悉的生物磁場。
江洋愣了下，看過去，只見裴知予快步穿過人群，去了黑衚衕。
“知予這是......在跟蹤那個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