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不去
他是年惜月最小的孩子,自打出生后,哥哥姐姐們對他很好,尤其是鶯鶯,很疼愛他,總照顧他,帶他去御花園玩。
小傢伙也最依賴姐姐。
“來的,她今日一早派人來傳話了,會進宮陪咱們一起用晚膳,今日就不出宮了,要小住幾日。”年惜月用帕子給兒子擦拭汗水,柔聲道:“趁着天色還早,先洗洗去,你五姐姐可不喜歡髒兮兮的弟弟。”
小傢伙一頭的汗水,該洗洗了。
“是。”福睿點頭,拉着福煜和福溱一起去了。
“讓他們身邊的太監盯着些,別在浴池裏鬧起來了。”年惜月轉過頭吩咐道。
去年,三個臭小子一起沐浴時,在浴池裏打鬧,福煜為了保護弟弟,腳底一滑摔了一大跤,頭都磕破了,幸虧傷口不深,沒有留下疤痕。
打那以後,年惜月就格外小心。
兄弟三個感情好,她這個當額娘的心裏高興,但也得多防備着些,免得他們鬧起來沒個度,受了傷。
年惜月之前最擔心的就是,他們會因為那個位置反目成仇。
就目前來看,倒是沒有這種苗頭。
不過,他們年紀還小,未來會如何,還得再過幾年才能看出來。
這兩年,她一直在給三個兒子灌輸皇位不重要,兄弟之情最重要的思想。
也不知是否管用?
走一步看一步吧!
胤禛同她說,傳位詔書上寫的是福煜的名字,打從他登基繼位第一天起,就下定決心要立福煜做太子,為了保護他,才實行了秘密建儲制。
這些年,他也一直把福煜當皇位繼承人培養,對他的要求比對其他皇子都高。
這一點年惜月倒是感覺出來了。
他也知道胤禛沒有騙她。
因為……他把他自己保管的那份傳位詔書給她看過了。
倒不是年惜月想看,是某人去年過生辰那日太高興,多喝了幾杯酒,非要拿出來給她看。
至於事後有沒有後悔,年惜月就不得而知了。
三個小子沐浴歸來后,年惜月本來想叫他們同自己一起看書,胤禛卻派人來請福煜了。
來的還是蘇培盛。
“六阿哥,皇上請您去一趟養心殿。”
“額娘,兒子先去了。”福煜有些無奈。
皇阿瑪這個時辰叫他過去,要麼考他的功課,要麼給他開小灶,教他為君之道。
皇阿瑪明確告訴他,只要他保持如今這種狀態,皇位肯定是他的。
想要坐上這個位置,付出的心血和努力肯定比別人多。
今年正月初一祭天祭祖那日,皇阿瑪把他單獨留在了奉先殿,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問他,是否願意繼承皇位,並為之努力,以後成為明君,他答應了。
既然答應了,那就得做到。
就比如現在,哪怕他很想留在永壽宮同額娘他們一起讀那幾本十分有趣的雜書,但他還是選擇去養心殿了。
“去吧,一會兒同你皇阿瑪一起回來用晚膳,告訴你皇阿瑪,可別太晚,申時過半,一定得到永壽宮。”年惜月叮囑道。
他們父子二人前幾日也不知在養心殿說了些什麼,晚了小半個時辰過來,飯菜都冷了。
今日鶯鶯還要進宮呢,不能再晚了。
“是,兒子一定告訴皇阿瑪。”福煜連忙點頭。
別看皇阿瑪是一國之君,可在這後宮之中,是額娘說了算。
就連皇阿瑪,也得聽額娘的。
不過,額娘從來不會幹預朝政。
他家額娘聰明能幹又懂分寸,在福煜心裏,當然是世界上最好的額娘了。
第二日一早,年惜月陪女兒在箭亭那邊練習騎射。
她有些日子沒有騎馬了,讓人挑了一匹溫順的馬兒試了試,覺着挺不錯的。
她這人平常也就打打拳,練練氣功,幾乎不會接觸劇烈運動。
騎着馬兒在箭亭跑了兩圈,就想歇着了。
剛剛下馬,年惜月耳邊便傳來了女兒的聲音。
“額娘,皇阿瑪說了,今年要去木蘭圍場狩獵,咱們這段日子可得好好練練,您再跑兩圈吧。”她也不求額娘能拉弓射箭,跑馬總得再厲害一些吧,到時候她們母女二人就可以一起賽馬了。
“不跑了,累了。”年惜月搖頭:“大不了到了圍場那邊,你帶着三個弟弟陪你阿瑪騎馬狩獵,額娘在營地等着你們。”
鶯鶯:“……”
年惜月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對着女兒揮了揮手:“去吧!”
“好。”鶯鶯應了一聲,策馬往前跑去。
年惜月見女兒一連射出了幾箭,每一箭都正中靶心,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小丫頭平日裏在公主府肯定沒少練。
射箭的準頭越來越好了。
自己這寶貝女兒,也算能文能武了。
眼看天越來越熱,年惜月正想招呼女兒來亭子下歇息一會兒,卻見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小跑着過來了。
“啟稟皇後娘娘,慎嬪娘娘不行了,派人傳話,說要見皇上最後一面。”小太監躬身稟道。
“又不行了!”年惜月一臉驚訝:“今年都第五回了吧,她想見皇上最後一面,讓人去養心殿稟報便是,不必同本宮說了。”
“可皇上……皇上說不見。”小太監聲音越來越小。
“皇上不見便不見,你們同本宮說做甚?本宮又不是皇上,還能假扮他去送慎嬪最後一程?”年惜月挺無語的。
慎嬪的身子早在多年前就不大好了,可人家硬是熬到了現在。
從去年起,咸福宮那邊三天兩頭就要請太醫,慎嬪也病危了好多次了,整個人白髮蒼蒼、形同枯槁。
尤其是這個月,都病危五回了,而且每次都要派人請胤禛過去,要見最後一面。
頭一回,胤禛去了。
第二回,他也去了,只是很不耐煩,回來時臉色不大好看。
從第三回起……某人直接拒絕了。
“慎嬪娘娘說還想見您,娘娘說她不行了,想見您最後一面,有話同您說。”小太監躬身稟報道。
“額娘要陪本公主,不得空。”鶯鶯從馬上跳了下來,皺了皺眉道:“以後若有這樣的事,請太醫即可,不必同我額娘說了。”
“是。”小太監應了一聲,連忙去回話了。
“皇阿瑪不理她,她便要見額娘,怎麼?臨走之前也要罵額娘一頓?簡直做夢!”鶯鶯坐到了年惜月對面,一邊喝茶一邊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