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到大營鎮，收攬徐家兄弟。

離開賓川縣城。

官道上。

“都怪你，你好端端幹什麼起那麼早！你不知道我昨晚睡的遲啊！”

沐蓮對着轎子旁騎着馬的龍澤一頓數落。

可龍澤就當沒聽到。

沐蓮也好奇龍澤給她的感覺，她感覺龍澤像是變了一個人，就是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但沐蓮也就好奇，便不再去多想。

此時的她也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

“你能告訴我，如今龍國接下來如何走向嗎？”龍澤看向沐蓮道。

沐蓮也一臉的嚴肅，回想記憶，許久后開口道：“江鄂會在小水仙協助逃出京城，他會調走鄒若橫，鄒若橫會保舉你為唐督軍的副官。”

龍澤雖然很不喜歡沐蓮將自己和其他人關聯，但他也不得不斟酌。

龍澤也思慮許久后：“可我不想去唐吉姚身邊，我想自己發展！”

此話一出，沐蓮當即反對：“你得去，你只有去了督軍府，你才會有實權，才會對整個滇省的建設有話語權！”

龍澤盯着她，突然笑了笑。

“你笑什麼？”沐蓮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是不是表現的太刻意了。

不計較的龍澤，坦然道：“話語權不是出自槍杆子嗎？什麼時候成了身份！若是身份有用，那列強看見老佛爺不得三拜九叩跪下得了？”

“呃……這”沐蓮也被龍澤這個高中生的話懟到無話可說。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是不是這麼說的？”龍澤一臉的笑意看着沐蓮。

“你說你一個高中生，一天天都學了些什麼，我那會上高中怎麼沒有人給我講過這些？”沐蓮此時鬱悶至極。

被人看透小心思真的很不爽。

“我們這會去哪？”沐蓮不想聊這個話題。

“剛剛，我給石虎說了，剛好大營鎮順路，我們先去會打造槍炮的鐵匠鋪，我去看看現場，在決定後面計劃！”龍澤道。

“你有主意就好！”沐蓮也不想和龍澤起衝突，只能按捺自己的“野心”，等到時機。

可馬上，沐蓮意識到不對，這龍澤明顯話裏有話，質問道：“什麼意思，你會造槍炮？你有金手指？”

龍澤氣定神閑，不慌不忙，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龍澤雖然有點喜歡沐蓮，但不意味着沐蓮說什麼，他都聽。

龍澤戳了戳自己腦袋道：“我有腦子，不會造，不代表別人不會吧！我準備嘗試改造武器，要是走不通，就想辦法從國外引進生產線。”

“哦”沐蓮這才點點頭道：“那錢呢？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龍澤一頓。

感情沐蓮不知道岳父將她的嫁妝拿給自己了，隨即龍澤露出笑容：“從你嫁妝里出！”

龍澤沒有說假話，確實是從沐蓮嫁妝里出的。

不知道是不是沐老爺子故意說的，但龍澤信了。

沐蓮此時想起自己之前看到母親給她準備的嫁妝，可是整整20萬美金，50萬大洋，以及田產鋪子無數，金銀首飾更是數不盡。

“啊！你混蛋，連別人嫁妝都惦記！”沐蓮也是氣上頭，口不擇言。

“哦？”龍澤騎着馬也放慢速度，看向她道：“你不是別人，你是我內人，不是嗎？”

“放屁，你個小屁孩，敢打老娘主意，哼！”可沒等沐蓮說完，她就後悔了。

呸，腹黑男。

沐蓮故作嬌羞生氣道：“哎呀，你討厭，還沒有成婚呢！”

說完，沐蓮一把將轎子帘子拉下，不再去和龍澤說話。

“哈哈哈，夫人可口渴，我這裏帶了水，若是口渴喚我便是！”龍澤覺得讓沐蓮吃癟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有趣。

靠近大營鎮的一處偏僻小村。

四下都是吊腳樓，依山傍水，綠水青山環境很是優美，但龍澤無心欣賞。

不過土地都是岩層，四周有石塊堆砌的“菜園子”。

裏面種植些土豆、紅薯、煙葉等作物。

在石虎的帶領下，很快打問清楚陸子仁說的那個鐵匠鋪。

還沒有走進一處籬笆院內。

一股撲鼻的火藥味傳來，沐蓮很是不習慣的捂住鼻子。

可龍澤使勁嗅了嗅，是加了“氨化物”的火藥味道，龍澤震驚不已，氨的製備，可是涉及工業門類很廣的方面。

而且這還是剛剛燃放不久，空氣中淡淡的還沒有散去味道。

以及周邊一些晾曬之物，龍澤上手捏了捏，頓時嚇的他喝止其他人上手：“都住手，這是炸藥！”

“啊！”龍銘、犀角、老尹等嚇的一個激靈。

就沐蓮眉頭緊鎖：“這是化肥？”

龍澤點點頭，沒有反駁。

“好！”龍澤拍手叫好，因為四周這化肥不少：“這下應該沒有來錯，果然神州卧虎藏龍！”

龍澤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就在小溪邊的一群婦人，她們早就發現了龍澤一行。

在龍澤穿着軍裝后，她們火速收拾洗着的衣物，抱着盆子就往村裡走。

沐蓮身後三個女使丫鬟打扮，兩個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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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五人一身軍裝，手拿武器。

看着她們嚇的趕忙收起衣服和棒槌，端起各自的木盆就往村裡跑。

想要阻止的龍澤也就作罷，看向一旁無奈的沐蓮。

“咋回事？看見我們跑什麼？”龍澤很是不解。

但一旁的犀角說道：“少爺，這些人會不會把我們當兵匪了，以為我們是劫掠村子來的！”

可還沒有等犀角分析說完，村子裏傳來無數人的嘈雜聲。

沒一會功夫，急促的鑼聲響起，家家戶戶男丁拿着武器，有強壯的村民直接扛着鍘刀，一手拿獵槍的趕來。

村口的鐵匠鋪內。

也走出四個三四十歲的黑高壯實漢子，一個個手裏拿着大鐵片子、長槍等武器，剛出門，就看到騎在戰馬上的龍澤幾人。

四個黑壯漢頓時怒目圓睜，作勢就要去拚命。

砰——！

龍澤眼疾手快，掏出自己的轉輪手槍，對着那漢子腳下就是一槍。

“不許動，誰敢動，下一槍我就打誰腦袋！”龍澤吼道，剛剛他還在聽犀角說話，就看到他身後有人揮刀劈來。

早就戒備起來的龍銘、老尹、石虎等人，趕忙拉動槍栓，瞄準那四個漢子。

那四個漢子見狀誰也不敢動一下。

“康子，毽子是我啊，我石虎！”石虎此時從驚魂未定下反應過來，認出來的四人，急忙呼喚。

“康子，你們黑漆漆臉，怎麼回事，我差點沒認出來！”石虎下馬，急忙上前。

當剛剛被喚作康子的男子，細細看去，這才認出沐家護衛的石虎。

“哎呀，是虎子兄弟啊！”徐康大驚，接着高興道。

此時其餘三人也是各個激動不已，紛紛將舉起的大鐵片子、手裏的土地雷、以及一桿長槍放下，龍澤也讓犀角幾人放下槍。

“他們在哪裏，我們上啊！”

就在此時，聞訊而來的村民，已經趕到龍澤身邊，將龍澤幾人圍困的死死的。

大家都惡狠狠的看着龍澤幾人。

此時一身軍裝的石虎，顯然都沒有人認出：“鄉親們，是我石虎，我！石虎，沐老爺家的石虎！你們幹什麼，都放下手裏的傢伙小心走火？”

“哎呀，是石護衛！”

“真是石護衛！你怎麼穿着狗皮，你來欺負我們嗎？”

村民們眾說紛紜，石虎也一張嘴解釋不過來。

可當報出沐家，村民們原本一個個群情激憤的情緒，在看到石虎后就緩和下來。

此時鐵匠徐康站出來，趕忙喊道：“鄉親們，這是沐家的石虎兄弟。大家都不要誤會，快把手裏的傢伙事收起來！”

村民有好多手裏抱着的是自製武器，有手搓的土槍，甚至有幾桿無煙步槍，刺刀、大刀、長矛比比皆是。

村民見鐵匠鋪大當家徐康都這樣說了，也只好作罷，勉強相信放下武器。

等到大家誤會解開，村民這才散去。

沐蓮記憶里，從小的她就跟着沐老爺子四處行醫，當初滇地發生瘟疫，是老爺子力挽狂瀾，給大傢伙醫治好的。

後來，越來越多的百姓，過不下去的百姓都趕來賓川尋求沐家庇護。

奈何，深知樹大招風的沐老爺子，只能任由這些人四處無人深林住下。

說是無人，其實都是有地主的，任何山裏的一棵柴草都不能盜取，不然被地主抓住，打死都是好的。

私底下，沐家就從這些地主手裏買下這些荒地深山，這才有了這些流民和流放後人棲息之地。

沐老爺子沒有架子，但凡是任何人疑難雜症求到他跟前，他都會醫治，甚至困苦人家，他都會免費出醫藥。

方圓百里，家裏實在沒辦法看病的就求到沐老爺子這裏。

畢竟沐老爺子上了歲數，也不可能時時看病坐鎮，大家也都是走投無路下去找的沐老爺。

石虎將龍澤來此地的目的，告知給了徐家兄弟四人，當徐家四人得知龍澤是邀請他們加入他們，徐家兄弟猶豫了。

“幾位，要是有什麼條件和困難儘管開，我龍某絕不虧待諸位！”龍澤抱拳一禮。

徐康嘆息一聲：“龍少爺，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就是看在沐老爺子份上，我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可是——！”

沐蓮回憶起什麼趕忙插話：“你們是漢陽鐵廠的技術工人？”

“我不是，我三個弟弟是！”徐康先是一愣，他剛剛從石虎口中是知道，眼前女子是沐家小姐，是恩人的女兒。

當初看到沐蓮也是個小女孩，如今都是不認識也是理所應當。

徐康當即恭敬道：“三小姐，家父是漢陽鋼藥廠督辦，而我們都是家父的學徒！我被家父安置在漢陽火藥工廠任職火藥師。”

“其餘三個弟弟，都是跟在父親身旁學習鍊鋼技術和管理，但家父醉心火藥，唉！”

沐蓮知道怎麼回事，一次研製無煙火藥發生意外，導致徐康父親身死。

漢陽總辦為推卸責任，就將責任全部推卸，加上四下打點，就這樣徐家被判流放西南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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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是什麼也不知道，只能望向沐蓮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

沐蓮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沐蓮想起這個村裡，可都是漢陽當年的尖端人才。

“那當年那場變故后，還有技術工人在村裡嗎？”

徐康搖搖頭，說道：“沒有了，當年來這裏后，缺衣少糧的，很多人都死在路上，家母也是一路憤慨，看着我們安定后就離世了！其他人家裏也是好不到哪裏！”

沐蓮眼底的惋惜之色。

龍澤在聽到技術工人時，激動了一下，可聽到情況都不好后，也是激動削去一半。

漢陽巔峰時期，可日產步槍300支，無煙火藥6000磅。

月產大炮8門、槍彈80萬發、炮彈7萬發。

漢陽兵工廠和滬城、金陵、津城等地軍工企業齊名。

洋務時期，湖廣總督不惜巨資從德國購買當時最先進的製造連珠毛瑟槍和克虜伯山炮等成套設備。

水連珠就是莫辛納甘步槍。

克虜伯系列的陸路快炮、過山快炮，均是當時較先進的軍事裝備，成為南洋、北洋主要的正規軍火力武器。

龍澤看出剛剛徐康有什麼難言之隱沒有說出，隨即道：“這位兄弟，是有什麼顧慮？你儘管說！”

徐康也不猶豫，“龍少爺，我們村上許多人呢，都是繼承父輩的傳承，有的甚至自學了英語、德語、意大利語，父輩們有許多技術經驗都是毫無保留的教授給我們。只是——！”

“怕在重蹈覆轍？”沐蓮接話道。

徐康一呆點頭，其餘三徐家人也是認同的點點頭。

龍澤想到什麼問道：“存在外的那些東西，是你們研製的？”

徐康點點頭道：“是我和一個同村研製的，起初我們也只是推倒方程式，想着給作物增產。”

龍澤笑道：“沒成想成炸藥了？”

徐康一愣：“你怎麼知道？”。

龍澤故作高深，道：“可以讓我看看那麼多工作室嗎？”

徐康看向其餘三個弟兄，大家都同意的點點頭。

在徐康的帶領下，龍澤親眼看到鐵匠鋪後院一座吊腳樓里，一進門全是被保護良好的書籍。

“這些是家父生前藏書，我們不敢遺棄，當年發配的時候，我們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帶，只帶了這些書籍。”徐康道。

龍澤此刻看徐康等人眼神都和藹許多。

見微知着，徐家家風如何，就知道徐家子弟為人如何了。

“我可以看看嗎？”龍澤指着眼前一面書架。

“請！”徐康很大方的說道。

龍澤隨意的翻看，都是各種翻譯着作書籍，好多都是英文書籍。

運規約指（幾何學）、器象顯真（機械製圖）、化學分原、汽機新制、汽機必以（蒸汽機原理與構造）；

翻譯：聲學、水師操練、輪船佈陣、格林炮操法、電學、造鐵全法、伏耳鏗廠管工章程；

格致彙編、藝器記珠（建築、機械工程手冊）、德國議院章程徐氏自刻本、德國合盟紀事本末、質學叢書、美國合盟本末、西政叢書、歐遊雜錄、小方壺齋輿地叢書；

徐氏自刊、測地捷法、徐氏自刊、論血內鐵質之功用、格致彙編五卷；

論造火磚火泥風管法、格致彙編七卷；

論造玻璃瓶及燈罩、格致彙編七卷；

煉銅鑄銅軋銅板等法、格致彙編十一卷；

水雷外殼造法、格致彙編四卷；

造石灰法、格致彙編七卷。

僅僅看到這些，龍澤就大喜過望，同時心中有了決定。

“我幫你恢復徐家榮耀，可好？”

徐康身體忍不住顫抖一下，但盯着看書的龍澤搖搖頭：“多謝好意！”。

龍澤翻看着書籍，繼續道：“我大權在握之日，為你父正名！洗刷你父徐工屈辱！將栽贓之人繩之以法。”

徐康攔住其餘三個弟弟，就連此時沐蓮也眼神微眯，沐蓮看着其餘三個徐家子弟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沐蓮好奇的看着龍澤，她也想看看，龍澤有沒有本事拿下徐康等人。

龍澤不慌不忙，合上書籍，將書櫃門關好，轉身看向徐康眼睛：“我以我全部，押注你們！”

“大哥！”其餘徐家三兄弟看向徐康。

徐康此刻冷靜道：“龍少爺是要投資我們！”

“對，我不收攬你們，你們是自由的，你們願意研究什麼就研究什麼，我不干涉，但唯一一點那就是我們工業體系建立后，才可以！”龍澤說道。

“工業體系？”徐康震驚。

此時就是龍國舉國之力，都沒有打造出一個工業體系，龍澤敢說著大話。

龍澤指了指自己腦袋道：“既然無人敢做，我們何不做第一個，建立一個無上的工業基地，拖着龍國向前一步！”

龍澤沒有招攬手下，而是以平常心交朋友。

“那要是高層無能呢？讓百姓水深火熱，我何不讓其再進一步！”徐康道。

“那就毀了他！我們重塑秩序！”龍澤面無表情道。

徐康嘴角上揚：“說到做到？”

“做不到，你隨時離開！”龍澤坦然道。

徐康搖搖頭：“不夠！”

龍澤眼神微眯，看在門口那些化肥面子上，龍澤盯着徐康眼睛：“若是我辦不到，你可以殺了我！”

“將性命交給我們，那就證明你沒有籌碼了，你是一窮二白？”徐康道。

“哈哈哈，一窮二白這個詞太看得起我了！”龍澤取下腰間手槍，拍在徐康手裏。

他知道徐康這些人缺乏安全感，龍澤沒有足夠的力量給他們安全感，如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只能上狠的。

龍澤不想使用洋人，最好就是拉攏徐家以及整個村子的人才為己所用。

“什麼意思？”徐康問道。

“我若有一天背叛你，或者沒有說到做到，你們盡可拿着它給我一槍，打哪裏你決定！”龍澤笑道。

“瘋子！”沐蓮腦海里第一想法就是這樣。

徐康咬着的牙關，此時也長嘆一聲鬆開：“怎麼稱呼你呢？”

“在下龍澤，字志舟！志同道合，同舟共濟！”龍澤抱拳道。

徐康也學着龍澤模樣：“徐康，字博雅。淵博雅正之意”。

“哈哈哈，歡迎加入我的大家庭！”龍澤邀請道。

徐康也點點頭，其餘三個兄弟都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