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石階兄弟，返回滇省。

第二天。

李列軍府邸。

龍澤的汽車還沒有到門口，開車的犀角就提醒道：“少爺，好像是李列軍大人在門口迎接。”

可話音剛落，等龍澤確認后，車也停在了李府門口。

“志舟如今都是大官了！哈哈哈！”李列軍在門口就要上前，龍澤可不敢等犀角下車給自己開車門，急忙下車。

“與先生一別，已是匆匆半年之久啊！”龍澤先是作揖笑道。

“志舟，如今是滇西巡閱使，跟是國府陸軍副主任，說實話比我這老頭子都要威風了！”

龍澤尷尬的賠笑，沒有說什麼。

要是細論，兩人都是敵對關係。

“今天我在府上備下席面，給志舟接風洗塵！”李列軍拉着龍澤的手，就往裏走。

龍澤此刻明顯看出李列軍語氣中的挖苦，已經沒有當初對晚輩關愛的那種入微。

酒桌上。

李列軍找來了三個粵城元帥府的高級官員作陪。

“志舟，如今唐吉姚為元帥，你可知？”

“略有耳聞！”龍澤點頭道。

李列軍端起酒杯笑道：“那你這位巡閱使怎麼看法？如今北洋把控國家不作為，亂作為，公器大權猶如兒戲一般被隨意更迭！”

“請先生放心，晚輩還是同盟之人。”

“好！”李列軍就是在等龍澤這句話。

見龍澤不說話，李列軍只好繼續說道。

“志舟，我記得你是09年初加入的同盟，也是那一年講武堂畢業，隨軍參與滇省起義，從個小小步兵一路干到如今。”

“正是。”龍澤此時起身抱拳道：“先生所言不差。”

“好！”李列軍此時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在粵城暫住幾天可好，上面想見你！”

“晚輩領命！”龍澤說道。

龍澤內心腹誹不已，李列軍想要給龍澤下馬威，龍澤很是不屑，他怎麼說都是龍國巡閱使，你什麼也不是，就當自己長輩。

就是段齊銳在自己面前也沒有你口氣大。

龍澤在李列軍的安排下，在粵城租借租住了一套洋樓，當做自己的落腳點。

“麗子，這裏你滿意嗎？”

原本赤坂麗子望着窗外，卻猛的回頭道：“將軍你要拋棄我，將我留在這裏？”

龍澤此時說實話用完人就翻臉，還是做不到，這和提了褲子不認人一個道理，但沐蓮那邊他不知道怎麼解釋。

龍澤想了想，反正沒有碰麗子，心裏沒鬼怕什麼。

看着陪伴自己，照顧自己2個多月的赤坂麗子，龍澤也心軟。期間無論是娛樂遊玩，亦或是處理一下事情，赤坂麗子總是無微不至，都將龍澤都喂胖了不少。

龍澤也和她很聊得來。

自知陷入“美人計”的龍澤，可就是有點捨不得。

“沒有，我這是說這裏住着怎麼樣？”

見到龍澤的微笑，赤坂麗子這才委屈的撲向他的懷裏，“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我可以當個瞎子，當個啞巴，求你了！”

感受着懷裏美人整個身體的顫抖，龍澤此前就是在做了多少決心，也難免動搖。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不哭不哭！”龍澤安慰着敏感的赤坂麗子。

三天後。

粵城大元帥府。

龍澤一身革命軍裝，唯一和北洋軍服的區別，就是沒了那披在肩上的綬帶和密密麻麻的胸章。

出了大元帥府。

門口等候多時的犀角迎了上來，“少爺，這邊！”

見龍澤沒有理會他。

犀角喊道：“少爺，去哪？”

“去趟督軍府辦公室。”

“是，啊少爺……！”犀角大吃一驚。

龍澤擺擺手：“我本就是同盟之人，不要一驚一乍。好些軍閥都是同盟之人。”

“對了，少爺，剛剛我和門口衛兵排長聊了兩句，如今兩廣巡閱使鹿榮廷，以及滇黔督軍唐吉姚兩人為保各自地盤，處處刁難粵軍。”

龍澤看了一圈，上車后說道：“鹿榮廷想要往湖廣擴展地盤，唐吉姚想要川地，但兩人好日子也快到了！”

“什麼意思？”犀角開着車，看了眼後視鏡。

“滇省講武堂學生、江帥提拔的軍官等，如今可是充斥在滇軍、桂軍、黔軍、川軍內各級，唐、鹿兩人乾的事情，這些軍官可不是瞎子！”

“少爺的意思是，不久會有大事發生？”

“嗯，我們先辦完手續，趕回滇西吧，靜等時機變化！”龍澤此時望向窗外。

粵城軍政府。

這裏的人都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誰也沒有在乎龍澤。

要不是龍澤穿着軍裝，恐怕都懶的看一眼。

此時，大廳內一個抱着堆東西的年輕人，被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嘲諷。

進門前，龍澤就聽到不堪入耳的髒話。

“你一個半道出家的，做的作戰計劃一堆狗屎不說，連我請示也不請示一下？”

年輕人倔強道：“我說了，我走，我走還不成嗎？”

“走？你氣性很大，你不是說要將我如何如何，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有種再說一遍！”中年人對着他指着鼻子的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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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庭廣眾之下，年輕人此刻也只能低下頭，任由他辱罵，期望儘快離開。

龍澤撿起地上散落的一頁紙，上面是對各地戰役得失的分析報告，龍澤頓時眼前一亮：“這小夥子有點東西啊。”

但此刻，那官員不依不饒的樣子，龍澤眉頭緊蹙都有些看不下去。

龍澤手裏的馬鞭拍了拍擋在自己眼前的中山裝官員，攔住官員道：“這位仁兄，敢問這是怎麼了？”

那官員原本要發火，可看到龍澤身上的軍服后，立馬彎腰笑道：“將軍，這是作戰科的一個小職員石階，他剛剛在辦公室內頂撞上司，說要辭職！”

“多謝！”龍澤將馬鞭從他身上拿走，對着身後的犀角道：“你在這等我一下！”

看着那中男人插着腰氣呼呼的，意猶未盡的模樣。

但也發現了上前而來的龍澤，可當他也要發火之際，看到龍澤身上的軍裝，隨即也就偃旗息鼓。

龍澤沒有理會他，過去直接扶地上的石階。

“多謝！”

石階也是一臉的誘惑，但看到龍澤的軍裝，也是一臉的客氣。

“敢問將軍？看着臉有點生疏。”那個中年官員笑呵的說道。

龍澤不緊不慢的說道：“在下龍澤！”

“龍澤……”他也默默念叨一句，可他也想不起公司、粵軍、桂軍、滇軍內部有這號人物。

此時人群里一個梳着背頭的男子驚呼一聲，急忙拿着手裏的文件，拉住剛要動怒的中年人。

“哎呀，是龍將軍，大元帥府剛剛才來消息，卑職沒有來得及迎接，請恕罪！”李秘書激動道。

龍澤看到熟人，也就拱拱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沒事吧，年輕人。”龍澤轉頭看向石階，他很欣賞的將那頁紙遞給石階道：“這紙上的東西是你寫的？”

石階沒有否認的點點頭。

龍澤笑道：“可否願意來我軍中效力？”

看着龍澤禮遇自己，石階也是受寵若驚，自己一個小小的科室職員，而且剛剛辭職，怎麼能和如今公司代表相提並論。

見對方一臉懵且不自然的表情。

“哈哈哈，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龍澤可能是出於愛才之心，想着跟年輕人拉近感情，結個善緣。

龍澤四下摸摸自己口袋，才想起自己換衣服了，銀票支票本都在原來衣服里，如今身上什麼也沒有。

隨即龍澤看向自己的槍套，樂呵的笑着將配槍拿了出來。

“今天來的匆忙，未帶厚禮，這是跟隨我南征北戰之槍，要是不介意，就收下當做見面禮！”

此槍是鍍金的，孫杜的那一把。

看着一把黃金左輪，石階的心都砰砰的直跳，但又不敢去接。

龍澤抓起他的手，強塞給對方，說道：“收下吧，就當見面禮。若是日後沒有去處，可來投奔於我！”

話音剛落。

此時大廳內一陣哈哈大笑之聲，眾人都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出來。

“志舟看重之人，想必也是人中龍鳳！”

石階看出龍澤臉上的錯愕，顯然是不認識眼前之人，急忙低聲道：“這是張靜江，張先生！”

龍澤的感激的點點頭，連忙上前道：“晚輩龍澤，拜見前輩。”

“哈哈哈，真是後生可畏啊，龍將軍龍精虎猛，一股殺伐之氣，讓老夫也為之膽寒啊！”張靜江笑道。

隨即他對着身旁的秘書道：“剛剛那個年輕人的方案我看到過，並無什麼毛病，如今司令部作戰科缺個主任，就讓這個年輕人試試！”

“是！”秘書答應道。

秘書官也是急忙多看石階幾眼記下此人。

可這讓身旁的剛剛訓斥石階的中年人卻傻了眼，他也才只是督軍府的小科室副主任，這個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龍澤也急忙向石階道喜，隨後就先讓石階先去忙。

而龍澤在張靜江的陪同下離開。

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三天時間，隨後龍澤得知石階在粵城內住，隨即他就去探望拜訪。

龍澤是對人才急缺，如今軍隊人才不缺了，可參謀人才是難遇到。

“龍長官，你這如此，將讓我如何償還！”石階手裏抱着一個禮盒，裏面是一箱子現大洋。

也就1000多塊。

龍澤擺擺手道：“兄弟客氣啥，如今國家危難之際，我輩當自強報國，這些物質上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

“這……”石階雖然對龍澤的拉攏很感動，可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是遲遲不敢答應龍澤的邀請，搞不好就是殺身之禍。

龍澤依舊不死心，自己挖掘個人才就這麼難？頓時靈光乍現：“小兄弟，你若是不嫌棄，你我結為異姓兄弟可好！”

龍澤此時也頗為尷尬，自己這老臉不要了。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哈哈哈。小兄弟若是為難，就當我開玩笑！”龍澤見他半天不說話表態，他是尷尬不下去了，隨即用笑聲掩蓋尷尬。

石階一把拉住龍澤的胳膊一臉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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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生尚未與任何人結拜過，我剛剛在想，我本愚陋之人，何德何能和龍長官結為異姓兄弟！”

“哈哈哈，你只要願意，我這個人完全隨心交兄弟！”龍澤率性的說道。

不妨礙他吹牛逼。

見石階沒有反對結拜，龍澤急忙呼喊：“犀角，準備香爐案桌！”

一番詢問年齡。

龍澤道：“我長你幾歲，舔為大哥了！”

石階也不再拖沓，如今這個時候了，要是自己在磨磨唧唧，給人造成不好印象自己可就不好了。

“大哥！”

“二弟！”

當晚，龍澤和石階大醉一場。

龍澤也看到石階是個憂國憂民之人，好似懷才不遇。

“二弟慢點，要不我扶着你去廁所？”龍澤笑道。

但石階聞聲低頭反顧，顯露出狼顧之相。

龍澤不認識這什麼面相，但給他一種震懾之感，藉著酒氣，龍澤饒是心如磐石，此時也有了絲絲異樣感覺。

第二天，石階請假來送龍澤。

“二弟，此去山高路遠，為兄顧念，望二弟珍重！”龍澤和石階告辭。

石階此刻是真的眼含熱淚，畢竟手裏還攥着龍澤給的1萬大洋支票。

沒辦法，龍澤還是沒有說動他投奔自己，龍澤就當昨晚結緣，瀟洒了，人才嘛，難找嘛。

不是結拜，就是拜師，否則大才誰跟你。

龍澤也很是坦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差不多得了，哭哭行了，搞的像是在送葬。

“二弟，我走後，你也要多保重！”

“嗯！大哥！”石階重重的鼻息聲應下。

目送看着龍澤上車后遠去，他內心感慨萬千。

這些天，當整個粵城督軍府都知道石階和龍澤有着拜把子的關係后，官員們見到石階都一個個畢恭畢敬的不行。

也讓石階有了種飄飄然的感覺，第一次體會權力和榮譽帶給他的快感。

就連粵軍司令部，也對石階出色的戰爭眼光表示欣賞，就不知道是真欣賞，還是假欣賞。

反正就將石階提拔為粵軍總司令部作戰科主任，同時，粵軍規劃下半年擴軍完畢后，就提拔他為粵軍第二支隊司令駐防閩地。

石階也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可惜好景不長。

沒多久許多看不慣的粵軍將領，就處處找他麻煩。

石階也處處受粵軍將領排擠。

一個地痞流氓出身的石階，雖說讀了幾天軍校速成班，資質完全當不上粵軍司令。

氣不過的石階，一氣之下負氣離職，滯居滬城。

原本他想去投奔龍澤，可想了想自己大哥，石階要面子，也拉不下臉面就不再打算。

隨即，思慮再三的石階，就再次回到花花世界的滬城。

藉助龍澤贊助的1萬塊做起了滬城交易所炒股投機的生意，一時間也是做得風生水起。

人才在哪都是人才。

可惜。

大上海的繁華，讓人沉淪。

石階心中的憤慨，以及滿腔熱血，全部揮灑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逐漸被燈紅酒綠的滬城淹沒，很快他就納一個美妾姚燁橙為側室，不久，又與蘇州女子陳潔如同居。

而其原配妻子毛氏在老家，照顧着他的老母親王氏。

因為王老夫人的存在，想休妻娶陳潔如的石階，幾次被王老夫人阻撓，說：“休妻就先弄死她這個老太婆再說。”

嚇的石階暫時擱置休妻的打算，灰溜溜的跑回滬城繼續鬼混。

就這樣，哪怕石階在外面找再多的女人，也沒有影響到妻子毛氏的地位，她仍然是原配夫人，王老夫人最認可的兒媳婦。

毛與婆母王老夫人關係甚密，甚至無話不談，兩人彼此都為最親的親人，相互關愛、庇護和依靠。

就是可能是包辦的婚約，石階不是很喜歡這個大自己5歲的妻子已久，除了逢年過節，石階基本上不回家。

之前缺錢了會回一次家的，如今有了錢，石階逢年過節也總以外面生意忙而不回家。

帶着自己的小妾肆意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