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躲過一劫，發霉的橘子
沐蓮的一封書信，嚇的龍澤冷汗直流。
當即龍澤讓六子只帶着自己人撤離西門。
同時，石虎、龍銘死守賓川縣。
放任攀枝花的山匪在大營鎮肆意破壞，龍澤親自帶領六子、犀角死守鄔堡，老尹在去山裏保護撤離走的幾萬百姓。
因為。
唐吉姚手下大將孟坤。
此時帶領滇軍第七步兵團8千人，全副武裝奔襲楚雄，直插大里而來。
一周后。
“大里城保安團團長龍澤玩忽職守，扣除一年薪資，罰收拾大里城殘局，儘快恢復當地秩序，秘書廳命令！”
“遵命。”
當龍澤被命令去收拾大里城。
龍澤身旁跟着犀角、六子和石虎。
老尹和龍銘，龍澤留給沐蓮。
沐蓮去恢復大營鎮的秩序，龍澤帶人去看看大里城怎麼樣了。
畢竟濃煙和哀嚎聲，也就在昨天才消停。
剛到大里城門口。
滿地的血污都黏腳，四周蒼蠅漫天飛舞。
龍澤哪怕習慣了殺戮的人，但看着一地綠黃腸子，以及上面的蒼蠅，他也忍不住乾嘔。
“整整6000山匪，一個活口都不留嗎？”六子震驚道。
犀角稍微好點，時刻警覺着四周。
龍澤還沒有進城，手一揮：“讓士兵全部縫製口罩，去找石灰粉，先在城外挖坑。”
“是！”石虎領命去安排。
龍澤繼續向城裏走去，犀角和六子和十幾個拿着駁殼槍的督戰隊士兵跟着後面護衛。
沿街都是屍體。
有的直接腦殼都被掀開，人在痛苦的蠕動。
龍澤掏出槍給了他一個痛快。
越往裏面走，龍澤越捂着嘴，因為血腥味越重。
當龍澤看到洱海邊被染紅了半個湖水的場面，心臟砰砰的加速。
“少爺，要不是鄒若橫少爺送信及時，恐怕我們也會被滅掉吧。”犀角說道。
龍澤不可否認的點點頭。
因為孟坤真的就派人來過大營鎮，但看着大門緊閉的鄔堡，以及被燒殺搶掠過的大營鎮，就失去進攻的慾望離開了。
這次，唐吉姚瞞住了所有人，就連鄒若橫也是在批複一批戰備物資時，才察覺不對，幾番打探下，他才知道唐吉姚要收拾滇西之地。
鄒若橫想阻止，可唐吉姚半個月前就用電報的形式，請示了粵城的江鄂，江鄂同意後唐吉姚才佈置的局。
不僅收拾了不聽話的孫杜，打擊滇西不納稅和唐吉姚對着乾的山匪洞主，而且也威懾住了整個滇西所有高層和地主土司。
江鄂也謀求了滇省大後方的穩定。
當鄒若橫猜到龍澤恐怕也會惦記上大里城這塊肥肉。
冒着被訓斥的風險，鄒若橫當機立斷的派出他的心腹，星夜兼程趕去大營鎮。
還好，就差一天時間。
龍澤半隻腳都踏進鬼門關。
孟坤血洗了整個大里城。
“看看還沒有活着的人，送他們一程免得受罪。”龍澤說道。
好在孟坤手裏的是精銳滇軍，是講武堂軍官生當各級軍官的部隊，沒有打砸搶和姦淫擄掠。
只是殺光了，在各個街道上的活物。
龍澤走到每一個巷道，看着像垃圾一樣堆積的屍體，眉頭緊鎖。
“龍帥，這好像是流民和川地湖廣來的難民，不是山匪？”六子檢查屍體說道。
龍澤鼻息很重，已經對血腥味麻木。
“報告龍帥！”
龍澤轉頭看向自己的督戰隊的士兵，“怎麼了？”
士兵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西門，西門……”
不用士兵說，龍澤也明白什麼意思，揮揮手沉聲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不是龍澤不想讓西門的人撤，而是西門的鹽山洞所有人入駐前，鄒若橫消息還沒有到，等得知消息后的龍澤想撤也沒辦法撤。
此刻若是撤離，那就是坑鄒若橫。
沐蓮也在書信里寫道，鄒若橫的親信也說了，必要時，放棄手裏的部隊，保全自己，在謀求東山再起。
龍澤只能當機立斷放棄鹽山部全部，保證六子和自己人安然無恙。
回過神來的龍澤看着還沒有走的士兵，問道：“還有事？”
士兵點點頭：“龍帥，西邊一路走去，祠堂、營房裏都是光着身子的……”。
龍澤不想聽，打斷了士兵說話：“其餘還有沒有活口？”
士兵搖搖頭：“就是狗也沒有活的。”
想想也是，整整五天時間，孟坤進攻只用了半天就全部俘虜四方人馬，然後就開始肆意的城內瘋狂。
“將她們收留。看願意留下來的送去大營鎮，不願意的發1塊大洋自行離開。”龍澤說道。
可一旁的六子急忙道：“龍帥，給她們一個痛快吧，不然她們回去會被侵豬籠或者活活打死的。”
犀角也點點頭。
龍澤抬頭看天，烏雲密佈。
霹靂！
一道閃電劃過長空。
龍澤沒有絲毫懼意，龍澤向著天空，擺擺手：“找個好地方，體面點。”
犀角領命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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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
聞訊趕來的大里縣令，以及身後幾十人的鄉紳富戶。
“哎呀，龍保安啊，你可算來了，我們這些天被害苦了啊！”
龍澤面無表情，客套一句后，就轉身離開。
他帶來的2000人馬，要開始清理屍體。
大理縣令也很識趣，當場喊着各家各家各戶，派出板車幫忙運輸屍體，打掃城裏。
這件事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
督軍府的報紙上，對孟坤剿匪大加褒獎，同時各地士紳也對督軍府肅清整個滇西禍患大加讚揚。
就是沒有人提起，城內無辜流民百姓被殺萬餘人。
攀枝花、騰衝、鹽山、楚雄之地，再也沒有地方豪強的山匪，有的只是聽命督軍府的土司勢力。
接下來的幾天。
龍澤陸陸續續接到涼山洞、昭通洞、普洱洞、臨滄洞、哀牢洞、蒙自洞、文山洞山匪勢力被唐吉姚一一肅清。
唐吉姚也下令各地縣令接管山匪遺產資產。
自此，滇省的十二洞，只留下滇西最西段的麗江洞。
而龍澤也被鄒若橫照顧，被委派成賓川、大理、攀枝花、騰衝、保山之地的保安司令。
沒有軍職，只是地方自保警備力量。
說白了就是沒有軍餉，多少人你自己看着辦，不要太囂張就行。
見識到外面的厲害，龍澤愈發的對“秘書廳”廳長一職感興趣。
權利，在這個時代，權利是最好的護身符。
當然了軍隊也是。
事情過去一個月後。
龍澤放棄入住大里城的想法，在沒有絕對實力時，去了就是找死。
還是老老實實在大營鎮發展一波，有實力后在去找回場子。
隨着沐蓮在大營鎮的營商政策的宣傳。
無數滇西商人和客商都是慕名而來。
畢竟沐蓮可是打着免稅的旗號。
大里城此時稀巴爛，城內的血氣都還沒有散去。幾乎沒人願意去大里經商，這就給了大營鎮機會。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大營鎮熱鬧非凡。
龍澤安排鎮子兩頭各自兩個連駐防。
此刻鄔堡完全成為軍營，龍澤整編整個安保團，只保留5000士兵，三個步兵營的力量，其餘全部編入民兵和警察部隊。
警察也參與平時訓練，但負責輪流在市場站崗維持秩序。
但人手始終不夠。
完全忙不過來和兼顧不過來。
沐蓮和龍澤商議后，又招募百名女兵和當地男丁，組建了大營鎮治安隊，負責維護大營鎮市場環境。
商業小綜貨物交易區
“老闆，你這橘子怎麼回事？我剛剛買了一筐，沒注意看，里下面全是發霉的！”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對着路口橘子攤販指責道。
那攤販明顯是心虛，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沐蓮正帶着丫鬟翠微，挨個視察每個街道的商鋪經營情況，就恰巧看到此幕。
而此時，治安隊也已經介入。
那橘子商販是跑不了了。
“你是就這說呢，還是去我們治安隊大牢裏說呢？”
聽着治安隊士兵威脅的語氣，那橘子老闆，暗自搖頭垂下了頭：“我招！這些橘子是壞的，發霉了的！我為了處理，就好壞參半的賣！”
“好，既然你承認，那這些橘子給人家退換成好的，並罰款10塊大洋，其中上繳治安隊三塊，賠償買家6塊，誠信金處罰1塊，你可服氣！”
那橘子商販無奈的眼淚花花，擦了擦眼角，默默點頭算是答應。
“這位官爺，這橘子就一共就2塊大洋，這是不是罰的太重了點？”那管家此時動了惻隱之心，有點於心不忍。
畢竟這年頭活着的都不容易，沒必要把人得罪死。
“我們大營鎮治安隊有規定，凡是來大營鎮老老實實，誠信經營者，可享受我們提供的一切服務待遇，但要是違法亂紀、偷斤短兩、破壞市場者，重罰！”
看着眼前治安隊士兵，四周已經見識過的商販也都見怪不怪了，一個個笑呵的打趣橘子商販。
畢竟大家都十分認可治安隊的管理和規定政策。
“唉，要是治安隊能管理到邊境就好了，我也不至於每次進貨都要一再小心了！深怕陽溝里翻船！”
“王老五，你這話說的。做生意的自己不操心，老讓別人操心，你生意做的很滋潤嗎！”
“哈哈哈！”四周無論是來往的客商，亦或是駐足看來的本地商人，都紛紛大笑。
很快，治安隊收夠了橘子商販的“罰款”，並安撫和處理了買家的售後工作，可謂是皆大歡喜，唯有橘子商販喪眉耷眼的。
“小姐，我們走了，要去陸家新建的糧倉看一下了！”一旁翠微提醒道。
而沐蓮此刻想到了什麼，看着前方剛剛橘子商販的地方。
“小姐，那人是可憐，但他違反誠信經營，處罰也是無可厚非的！小姐？”翠微說了半天，不見沐蓮反應，就輕輕推了她一下。
“翠微！”
“在呢！”
“我們走！”
“好嘞！唉唉，小姐，這邊，你往那邊走幹什麼。”翠微看着沐蓮向著橘子商販處走去，忍不住勸阻。
沐蓮幾步來到商販前。
“老闆，你這橘子怎麼賣的？”
“不賣了，我準備拉去看有沒有養羊，養豬的要！都發霉了人沒法吃了。”橘子商販此時心情很是不好，但依舊耐着性子給面前容貌秀美的女子解釋。
沐蓮一把按住橘子框，商販也是一愣。
“這位小姐，我今天點背不順，請小姐到別家購買吧！”
“你這些發霉的橘子我都要了！”沐蓮笑道。
“呢！！”
“嗯？”
沐蓮身邊翻出兩道質疑聲，翠微和那橘子商販都震驚的看着她。
“老闆怎麼賣的？就這兩筐嗎？還有沒有？”
看着沐蓮一臉的真誠，那商販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思慮再三，商販還是擺擺手：“這位小姐，我身上實在是沒錢了，我處罰不起了，這前面是第一次警告，後面就要真的處罰了。”
看着橘子商販痛苦的表情。
沐蓮剛要說什麼，被一旁的丫鬟翠微趕忙拉起。
“小姐，這橘子都是壞的，我們要他幹什麼？”
沐蓮笑着拍了拍翠微的手臂，示意她安心。
沐蓮轉頭喊住要走的商販：“老闆，你這些橘子我真的要了，不行我們可以在治安隊的見證下交易！”
那本來挑起擔子的商販就要離開，可聞言，瞬間喜上眉梢轉過頭來。
“這位小姐，所言當真？”
商販怕沐蓮反悔，趕忙放下貨物，“小姐你稍後，我去找治安隊，你稍後啊！”
沐蓮也無奈的點頭答應等候。
看着激動的商販，翠微小嘴翹得老高：“小姐，你做善事，但他看着也不像是個窮苦的。”
“誰說我要做善事了？”沐蓮在那筐橘子裏，扒拉着，看着黴菌如此漂亮的橘子，她也是第一次見。
腦海里浮現出自己大學時期看到的內容，以及沐蓮腦海里從小跟在沐老爺子身邊學到的中醫製藥技藝。
很快，治安隊就過來2個士兵。
“誰要買你的橘子？”治安隊為首的士兵問道。
“官爺，就是她們兩個！”商販連忙指認。
當那兩名士兵看清沐蓮的容貌，一下子就不淡定起來，趕忙敬禮道：“沐主席！”
“木主席？”商販疑惑的撓撓頭。
可這邊的動靜再次迎來無數人的駐足看看。
“哎呀，這不是沐主席嗎？”
“是啊，沐主席在視察市場？”
“主席，我是張記銅器店的掌柜，歡迎沐主席來視察我的生意啊！”
此時，那橘子商販傻眼了，嚇的他既要轉身就跑。
“攔住他！”沐蓮也是急了眼喊道：“你這商人跑什麼？生意不做了？”
橘子商販此時被治安隊士兵提溜着過來，此時不爭氣的他腳軟，癱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給沐蓮跪下磕頭。
沐蓮攔住了他。
隨即直接問道：“好了，我問你，這橘子你怎麼賣？你那裏還有多少？”
沐蓮話音剛落。
橘子商販哭爹喊娘起來：“沐主席，我再也不敢了，我該死我，我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以次充好了。”
此時一旁商販裏面，有知道橘子商販事情的人，急忙開口：“沐主席，那橘子在後街倉庫，喆老八他租了個小倉庫，滿倉都是！少說有五六十多筐！”
沐蓮聞言頓時大喜，趕忙上前問道：“都是這種發霉了的橘子嗎？”
那癱軟在地的橘子商販喆老八，不知道是搖頭還是點頭：“主、席……我那裏幾乎全部都是，就是好的只有一筐了！”
“哈哈哈，太好了！”沐蓮開心的都要跳腳。
這一幕看到四周眾人不明所以。
“不是，這主席是什麼情況，人家做生意都要虧死了，她擱這開心呢？”一名商販小聲嘀咕着。
四周小販都在小聲議論。
可沐蓮沒有理會的問道：“老闆，你那些橘子成本價多少？包括租倉庫的錢也算進去！”
橘子商販喆老八看了眼四周大家捂着嘴偷笑。
他也想着認栽算了，看笑話就看笑話吧，總好過把命搭進去。
以為自己這次是被眼前的“大官”給戲弄，喆老八也就認栽了，嘆息道：“橘子76筐從湖廣進貨過來的，加上腿腳、車馬費57塊大洋，倉庫我租了一個月6塊大洋！”
沐蓮笑意盈盈，拍拍手道：“翠微，給他80塊大洋，多出來的就當他培養黴菌的辛苦費！”
“啥？小姐你瘋了？這麼多爛橘子，要80塊大洋？”
沐蓮有點不悅的看來，翠微這才不情不願的朝自己腰間荷包內掏去。
數了半天，身上就帶了九十幾塊大洋銀票，一下子出去一大半，可把翠微心疼壞了。
“老闆，如今治安隊在這呢，後面我不會來找你麻煩，那倉庫里的橘子我可是都要了的！你後面要是還有發霉的橘子，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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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沐蓮就迫不及待的去看那一倉庫的“發霉橘子”。
只留下發愣的喆老八。
“這是好人啊，青天大老爺啊，再世活菩薩啊！”那橘子商販喆老八看着手上的銀票，是那麼的不真實，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這太不真實了。
四周商販在禮送沐蓮離開后，一個個向橘子商販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也就是老八今天運氣好，遇到了沐主席來視察，你不僅沒有虧，反而賺了十幾塊，這買賣做的，沒誰了！”
“嘖嘖，你老八是拜了哪路神仙，今天運氣這麼好！不耍兩把玩玩？”
橘子商販喆老八，趕忙起身，笑着對四周商販作揖：“今天就不賭錢了，剛剛沐主席走的快，沒有拿走鑰匙，我去給送！”
說著，喆老八腳底抹油開溜。
很快，大營鎮街道上“活菩薩”沐蓮的事情傳開，人人都說，沐蓮這個主席真是為百姓着想的好官。
“古法用橘子加菜籽油，就能提煉出治療各種細菌感染的青霉素。”沐蓮看着眼前的橘子，激動不已。
“小姐，什麼是青霉素？是葯？”翠微很聰明。
沐蓮回憶腦海里原主早年間看到的孤本，以及結合現代課外知識。
沐蓮說道：“發霉的橘子，再用煮過的芋頭湯和淘米水製作培養液。”
“小姐，那我是要去準備芋頭和淘米水嗎？”
“沒錯！”沐蓮笑道：“先聽我說完，你在去準備。”
“將培養液均勻的塗抹在發霉的橘子上，使其能夠大量繁殖，隨後找一個被細菌感染者身上，拿瓷器去小心收取膿瘡，獲得葡萄球菌。”
翠微聽到要去找膿瘡者，眉頭嫌棄的皺成一團。
沐蓮自顧自的說著：“等一個月左右，黴菌會繁殖旺盛，將黴菌倒入充滿菜籽油的大盆內，來回攪拌均勻。”
到時候，製作一個特製的下層有活動閥門的大盆，大盆內液體會分離成三層。
上層為溶於油的脂溶性物質，中層為不溶性物質，下層就是溶於水的水溶性物質。
青霉素為水溶性物質。
葡萄球菌是為了判斷是否繁殖出來青黴菌。
打開下層木塞或者閥門，放出富含青霉素的水溶液，並將水溶液倒入草木灰中充分攪拌。
其後，加入稀釋后的白醋，碳粉等物，青霉素就會在碳粉中分離出來。
“就這樣，先試驗做一批。”沐蓮激動的說道。
翠微也只好照辦，去找材料和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