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學醫的意義。
他殘暴不仁,導致百姓苦不堪言,還荒淫無道,死在他手裏的妃嬪不知多少。
夏姝華身為北冥的公主都受盡了折磨。
每逢侍寢,他都通過虐待妃嬪來獲得快感,鞭打刀割將人咬的渾身是血。
冷卿禾實在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夏姝華是北冥高高在上的公主啊,是金枝玉葉,卻受盡折磨,被百般凌辱。
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好在那暴君已經死了。
她此刻只感到深深的不公。
分明是那些男人無能才會讓女子去和親換取平安,可卻又不認可女子的付出。
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對夏姝華的評價等,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些難聽的話里不僅有男子,還有很多女子。
說的最多的就是她身為女子,卻侍奉了父子倆,她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界上,早該自裁。
她不忠貞,不清白,當初在那繼子要娶她的時候,就該以死護住清白。
這些人紅唇白齒,張嘴說出的話卻是無比冷漠。
他們就沒想過,若沒有夏姝華的忍辱負重,哪來的後面的大獲全勝?
冷卿禾的眼淚止不住。
夏姝華卻是一臉無奈之色,可見她早就對過去的事情釋懷了。
大概唯一的執念就是那個慘死的孩子。
她現在的想法就是,她身為公主對得起百姓,委曲求全去和親對的起自己的父皇。
至於夏南行,兩人自小的情誼在,她拚死護着的弟弟現在強大了,保護她也是應該的。
所以她沒什麼難過的,相反她現在的日子自由舒心的很,也不用去顧忌別人的感受和看法,更不用在乎別人說什麼。
而冷卿禾的善良讓她的心軟成一塌糊塗。
她正想着該怎麼哄她別哭,就見冷卿禾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公主,我給你施針。”
夏姝華平躺在床榻上,冷卿禾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銀針和蠟燭。
這遍體的疤痕其實也給施針增加了難度,並且夏姝華應該也會很痛苦。
冷卿禾已經給很多人施針過了,按理來說現在應當是很熟練,信手拈來的程度。
可她卻是和第一次施針時一樣緊張,大概是因為心疼夏姝華。
她也是第一次擔心,自己的針扎進夏姝華的身體裏會很痛。
她落在第一針的時候,額頭便冒出了冷汗。
所以身為醫者,是不能給親人或者很擔心的人施針的,因為容易摻雜別的情緒。
夏姝華感受到了她的緊張,她安慰道:“我沒事,我也不疼。”
第一針是剛好在一個刀疤上的,說不痛那是假的,但是夏姝華沒有露出半點痛苦之色,因為她能看出冷卿禾很心疼她。
她走到如今,除了夏南行,心疼她的大多是女性,但是扎刀最深的也是女性,所以人真的是個很複雜的東西。
冷卿禾也知道自己這樣不行,施針過程中也不能中斷,所以她在努力調整情緒。
又在夏姝華的安撫下,她落針越來越穩,越來越快。
當落完最後一針的時候,冷卿禾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可見這次施針她也是耗費了很精氣神。
夏姝華雪白但佈滿溝壑的軀體上也冒出了汗珠,有時因為疼痛,嬌軀還會微微顫抖。
不過當最後一針落下時,她忽然感覺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並且一陣陣暖流湧向她的小腹。
與此同時,忽然感覺雙腿間湧出暖流。
冷卿禾十分淡定的說道:“沒事的公主,那些污穢之物是早晚要流出來的,大概三天,你的月事便會幹凈了,之後再進行葯浴。”
夏姝華緩緩閉上了眼睛,臉色漸漸紅潤,只是她的眉頭卻是緊緊蹙着,神色有些痛苦。
到了這個程度,最痛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應該只剩舒服了啊,怎麼會痛苦?
一直注意着她狀況的冷卿禾不由得問道:“怎麼了公主,哪裏不舒服嗎?”
她還特意檢查了一遍自己落下的針,確定沒錯啊。
夏姝華緊緊閉着眼睛,兩行清淚緩緩滑落,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沒有不舒服,我現在很舒服,我只是難過,因為我此刻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年生產的時候,我生下她之後,也是所有痛苦都消失了,只感覺湧出很多很多的血。”
冷卿禾緊抿着唇,她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也沒有當過母親、
但是女性天生有憐憫共情的能力,她彷彿能感受到她當時的痛苦和絕望。
夏姝華嘆息道:“如果那個孩子還在,她應當會和你差不多大。”
接下來兩人都沉默了。
時間一到,冷卿禾便將夏姝華身上的針一一拔掉。
冷卿禾說道:“下個月這個時間,你應當會來第二次月事,到時候我再來給你施針,如此重複半年。”
夏姝華睜開眼睛,雙眸清明,渾身上下是前所未有的舒服,下人過來處理污穢,冷卿禾便退了出去。
她回到了待客廳,宮人們對她以禮相待,招待很是周全,看她身上出了汗,還給她準備了熱水和衣服,讓她去沐浴,不過冷卿禾婉拒了。
很快夏姝華便收拾妥當出來了,此刻她臉色紅潤,精神奕奕,下腹也不再悶痛。
看到她如此,冷卿禾心中便舒服了很多。
這就是她學醫的初衷,這就是她學醫的目的。
冷卿禾寫下藥方,讓夏姝華服用七天。
夏姝華看過藥方之後,命人取來了先前神醫所開的。
和冷卿禾開的只有兩種藥材是不同的,藥材不同但是功效相似。
夏姝華先前遇到的那個神醫醫術確實不錯,他能開出藥方,那肯定是能行針的,只是到底還是男女有別。
夏姝華本想留冷卿禾用晚膳的,但冷卿禾怕時間太晚了,婉拒了,夏姝華最後只能命人將她送出宮去。
梁朝一直在宮門口等她,她一走出宮門便看見了他。
梁朝第一時間上前牽住了她的手,見她全須全尾都好好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都默契的沒再提起宮裏的事情,一同上了馬車,相互依偎着回了家。
太后這一劫可算是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