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乞丐
自從上次遇見老乞丐后，花空的生活就再也沒有泛起其他波瀾，每天仍然是老老實實的在鐵器坊記賬和幫工。
休息的時候就去捕點野味，或是打牙祭，或是拿去換銀子，日子過的倒也充實。
當然為了防止自己的東西在家中“丟了”，花空已經把自己僅有的家當————三身衣服、一些書本和筆墨紙硯、
幾幅便宜字畫和繪本全部裝進竹簍搬到了鐵器坊的大通鋪下。當然，他親手打的手弩和從老乞丐那換來的養生書籍也藏在其中。
幾個月後，將近年關他再次回村的時候，村中忽然有了“進賊”的傳說。
大家都在說家中有零碎物品和牲畜失竊的事情，倒也不是什麼大的事情。只是大家忽然發現如果不上鎖，家中會有一些平時常用的小物件丟失。
比如油鹽醬醋、火鐮、打火石、衣服、帽子、獵弓、雞鴨鵝狗豬，甚至是鐵釘、鐵鍋、鐵鏟。
當聽到村中“進賊”的時候，花空心中咯噔一下，腦中登時出現了老乞丐的樣子。
因為這段時間，除了往來的商隊，花空實在沒有見過其他生人，而商隊根本不可能跑到斷山城外的小村裡偷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但花空也沒有過多在意這件事情，老乞丐一個人在外討生活，小偷小摸是免不了的，不然怎麼活下去呢？
今天，花空照例招呼幾個小夥伴一起進山捕獵，幾人聚齊后就往斷山走去。
“嗚嗚。。。汪”
“嗚嗚。。。汪”
在獵人們常走的小道上走了約半個時辰，李二狗、李石頭帶來的獵犬忽然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怎麼了，來福”，李狗子安撫自己的狗。
“嗚嗚。。。汪”，來福盯着小道旁的一個小山丘不停的低吼着。
“老虎？黑熊？”，李石頭忽然緊張起來。
“別烏鴉嘴”，李狗子瞪了弟弟一眼。
“老虎？黑熊？”
花空、王二郎、趙寧三人也緊張起來，紛紛拿出自己的傢伙什戒備起來。
“別緊張！這才到哪兒里？老虎和黑熊一般不會到這裏！”，李狗子很肯定的說道，但手中的長臂弩卻早已上了弦。
“要不我們走吧？我們不管它不就好了？”，趙寧有些害怕的說道，這幾個人里他是最小的，只有十一歲。
“慫什麼？早晚的事！石頭我們上去看看！準備好長槍！”，李狗子咬緊牙關，端起了手中的長臂弩，緩緩朝小山丘靠了過去。
“好嘞！”，李石頭有些興奮，端起手中的長槍跟了上去。
“我們一起去搭把手？”，花空看着王二郎和趙寧。
“走！”，王二郎沒有廢話，放下背簍就跟了上去，長弓和箭壺已經準備好。
“走吧！”，花空看了趙寧一眼，掛上箭壺端起手弩轉身跑了過去。
“哎！”，趙寧咬了咬牙，拿出長弓收拾好箭壺趕上了幾人的腳步。
“輕點”，快靠近小山丘的時候，李狗子轉身對幾人招呼了一聲。
幾人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石頭，長槍給我”，李狗子輕聲招呼李石頭，把長槍拿了過來，把長臂弩背到了身後。
“好，哥”，李石頭把長槍遞給了李狗子，拿出自己的長臂弩上了弦。
“上！”，李狗子端起長槍，當先沖了上去。
“你是何人？”
花空三人緊跟在李狗子、李石頭兄弟二人身後，忽然聽見一聲暴喝，是李狗子的聲音。
“哥，那是我們家的豬”，李石頭憤怒的聲音傳來。
“老乞丐！”，聽見兄弟二人的聲音，花空連忙跑上前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老乞丐凄厲的尖叫傳來，李狗子的長槍槍尖已經抵在他的背上。地上正擺着一頭被肢解差不多的豬，豬肉已經被收拾好放進了旁邊的竹簍中。
只是豬頭擺在旁邊，被身後的李石頭認了出來。
“小空你認識他？”，聽見花空的聲音，幾人疑惑的看着他。
“也不是認識他，幾個月前我去城裏賣山鹿被他糾纏過，他跟我要了些骨頭！”，花空解釋。
“小哥是你！小哥救救我！這位好漢要殺我！快救救我！”，老乞丐凄厲大叫。
“別嚎了！”，李石頭連忙阻止他，老乞丐這才偃旗息鼓，跪在地上顫抖着。
“哥，咋辦？”，李石頭看着李狗子。
“報官！”，王二郎沉聲說道。
“對！報官！他可偷了村裡不少人家！”，趙寧附和。
“估計沒用”，花空回道。
“為啥？”，幾人疑惑。
“他偷得那些東西，總共也值不了二兩銀子。他這種老乞丐，官府打不得、關不得。頂多罵他幾句，踢他幾腳。”，花空在城裏念過書，知道的多些。
“交給村長處理？”，趙寧提議。
“村長能拿他怎麼辦？殺了他？還是浸豬籠？”，李狗子問道。
“這。。。”
看着老乞丐瘦弱、骯髒、猥瑣的樣子，幾人一時無語。
“算了，我先把我家的豬送回去。今天我就不去林子裏捕獵了。石頭你帶他們去吧。”，李狗子打破沉默。
“我也不去了！這豬都拆成這樣了。哥你一個人可拿不走！”，李石頭回道。
“要不把來福借給你們用？”，李狗子看着花空三人問道。
“我也不去了！這老傢伙不能就這麼放過他！讓村長處理吧！我們把他送給村長去！”，花空看着王二郎、趙寧。
“只能這樣了”，兩人也是無奈，平時基本上都要做工，很少有機會能進林子耍的，今天這一番折騰年前怕是沒有時間進林子了。
幾人悶悶不樂地把老乞丐拆的七零八落的豬處理好，裝進背簍中，便押着老乞丐往回趕。
幾個少年提溜着老乞丐往回走。一路上老乞丐一直討饒，但幾人不為所動，罵了老乞丐幾次，他也就閉嘴了。
到了村裡，李狗子、李石頭二人徑直回了家，花空三人則押着老乞丐去了村長家。
三人把事情和村長黃老頭簡單說了，把老乞丐留給了村長就各自回家了。
“小叔每次都是這樣，回來吃着家裏的飯和肉，就不能去田裏搭把手嗎？
就知道去林子裏打獵，每次都只能見到一些邊角料和下水。哪有這樣的？”
花空剛走到自家院前，就聽見院裏傳來大嫂的聲音。
“你這人，說這些幹嘛？等二妹嫁妝籌齊，哪裏還會余錢給小空娶婆娘，他自己攢點錢怎麼了？”，大哥不滿。
“那是爹娘的事情，你操什麼閑心？咱家大郎去私塾的錢你攢了多少了？你怕不是要省這個錢？咋地？全家就小叔能讀書？”，大嫂不依不饒。
“你這個婦人！小空去私塾那幾年家裏年景好而已！你別胡攪蠻纏！大郎讀書有啥用？小空不也是去打鐵嗎？”，大哥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不管！小叔能讀書！大郎也要讀！”，大嫂的聲音大了幾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大郎不才兩歲，以後再說吧，好吧？”，大哥用上了拖字訣。
“哼！你。。。”
大嫂依舊在說些什麼，但花空已經不想聽了，他從小院後門偷偷鑽進自己屋裏，拿了魚鉤魚線又悄悄溜了出去。
現在接近年關，爹娘去斷山城裏備年貨了，二姐也去鄰居家串門了，家裏只剩大哥一家人，花空並不想呆在家裏。
自從大哥娶了婆娘，花空和二姐都一直很小心自己的言行，生怕惹得大嫂不高興，又鬧騰起來。
此時雖近年關，但斷山城卻並不是很冷，村邊的小河也沒有結冰，花空就找了個較偏僻的地方，把鉤子拋了下去。
釣了一會兒魚，果真釣上了兩條魚，花空看看天色，已經過了午時，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他不想麻煩，徑直升起一堆篝火，把魚的內臟處理掉，做成了烤魚，就當午飯了。
下午還是釣魚，收穫還不錯，等天色漸暗，花空估摸着爹娘也該回來了，才收拾好東西施施然往回趕。
“小叔回來了，今天進山了？收穫咋樣？”，一進院門，嫂子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啊？今天狗子家有點事，沒去成，釣了點魚。”，花空眼皮也不抬。
“這樣啊！”，嫂子有些尷尬。
“娘呢？今晚可以吃紅燒魚！”，花空一邊說話，一邊往廚房走。
“娘和二妹在做飯呢，你也去搭把手吧”，大嫂說道。
“好嘞”，花空回到，人已經進了廚房。
“二郎回來了”，娘和二姐看見花空進屋，都打了聲招呼。
“回來了”，花空回到。
“去釣魚了？沒進山裡？”，二姐疑惑。
“沒有！狗子家有事了，沒去成。”，花空回答。
“下午小寧來了，說他們家鋪子石炭沒了。明天要去城裏買些石炭，要借家裏驢車，你跟着去搭把手吧。”，娘說道。
“知道了！”
“我先把魚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