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要去打架？
“喂，大牛，你在哪兒呢？”
“老子還在睡覺那！幹嘛！你要死了喊救命么！”
“是啊大哥！老子等錢救命那！上個月打牌欠了五萬塊，今天到期了我沒錢還啊！你手裏有沒有錢，先借兄弟點……”
“我靠！”還在半睡半醒中的大牛一下子完全沒了睡意，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開始找衣服，“你他娘的在哪兒呢？五萬我沒有，存款里大概還有三萬塊！”
“我就在咱們公司邊上這個工行門口那！”
“行，你等着，我現在就過去……嘟嘟嘟。”
對方電話被掛斷了，阿休這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到底是上中學的時候就在一起的好兄弟，一旦聽說自己惹事了，二話不說的就來找自己。
去了買彩票的地方阿休才知道，原來自己中的一等獎是不能在彩票代售點領取的。
老闆好心的帶着自己去了福彩中心，辦理了一大頓手續之後，阿休被告知，這一期的一等獎，扣稅之後是一千三百四十萬。等手續都處理妥當之後，他就可以去領獎了。
莫名其妙的，自己從一個存款從來不過萬的it民工，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高富帥……
阿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還是覺得有些樂的發懵。
點了一根煙蹲在台階上，阿休一面抽一面思索着這一天一夜的經歷。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更加興奮一些的，畢竟原來做夢都期盼着被一千萬砸中，可是真的擁有了這麼多錢之後，他心中興奮的感覺竟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濃厚。
或許也跟他最開始的興奮勁兒已經過去了有關吧，畢竟早上他迷迷糊糊的差點被車撞死，在那樣被潑了一盆冷水之後，他已然冷靜了不少。
到得現在，他已經不再飄在雲端，反而開始安安靜靜的思索，這筆錢應該用來做什麼。
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網上總報道好多中了彩票的人，很快的將錢揮霍一空之後，就恢復到了一無所有的狀態中去了。
他一直期盼的東西其實很簡單，高富帥什麼的他不想當，人上人之類的東西他也不想做。只是單純的想要過上一個有房有車有嬌妻有孩子的生活的就好了。
在這個城市裏買個房子的話，一百多平米在市中心加裝修什麼的，二百多萬也就夠了。
之後再買一個差不多的車，唔，車牌號比較不好弄，車庫也不能便宜了……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這錢是要給大牛一半的。
他昨天就這樣說過，要是中了五百萬就給他一半。
事實上，這句話他從上大學之後就說過很多遍了。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如今竟然夢想成真了。
當然，給大牛一半並不是心血來cháo。阿休的父親因為車禍很早就去世了，家中一直是母親挑大樑。
但是在阿休十三歲的時候，他的母親也查出了肺癌晚期，手術、化療的費用，一直都是大牛的家長幫忙出的。
兩家是鄰居，關係一直都很好，但是能夠做到這一步，也真是仁至義盡了。
但那個時候醫療條件不好，阿休的母親在撐了兩年之後，也撒手人寰。
至此之後，阿休名義上是由姑姑領養，可實際上真正出錢又出力的，是大牛的父母。
也就是因為這其中的種種緣故，阿休與大牛可謂是比親兄弟還要親幾分。
“要是中了五百萬就給你一半”這種話，雖然是玩笑的xing質居多，卻也是阿休內心的真實寫照。
如今這種事情真的砸到了頭上，阿休當然不會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某種程度上，大牛的父母對阿休也的確像是對待親生兒子，以至於有的時候連大牛都會吃醋。
這些錢說是給大牛的，其實更多是給大牛父母的，只不過是轉了個手罷了。
天空中的白雲仍在靜靜的漂，手裏的煙已經吸完了。
阿休隨手投進了旁邊的垃圾箱，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喂！阿休！”大牛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阿休看到他從出租車上跳了下來，向自己跑來。
聽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阿休也不起身，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這個被自己刷了一把的兄弟。
“阿休你別著急。”大牛很久沒有看到阿休抽煙了，這時候看見，自然以為阿休身上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大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聲的說道：“你放心吧，什麼事兒還有兄弟我幫你扛着那！要是三萬塊錢不夠，我就再去找朋友湊湊，絕對能幫你還清！”
“好兄弟！”阿休站起身來，種種的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咱們走！”說罷，就攔着他的肩膀往街道的另一面走去。
“幹嘛？不取錢了？”大牛有些發懵，“難不成是打架去？”
“是啊，”阿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對方也就是三五個人，我覺得咱們用拳頭也能解決問題。”
大牛停下腳步愣怔了一會兒，上下打量了阿休一下，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阿休你沒事兒吧？上學的時候你都不敢打架，那些放高利貸的傢伙可不是好惹的啊！”
“嗯，我知道，你去不去吧？”
大牛攥了拳頭，站在那裏想了一會兒，片刻後下定了決心，罵道：“去！去就去！兄弟你要是認定了，不管是刀山火海，老子都陪你闖一闖！”
阿休只覺得心裏一陣感動，鼻子都酸了，害怕被大牛瞧見，便連忙轉身往前走去。
大牛真以為是去打架，氣勢洶洶的也跟了上去，惹得旁邊不知發生了什麼的路人紛紛避讓開來，側目而視。
阿休帶路，左拐右拐的走了一小陣子，卻走到了一個剛剛建好的小區裏面，徑直的便往售樓處走去。
大牛有些發懵，上前問道：“阿休，你不是說去打架么？”
“是啊，沒錯。”阿休也不戳破，只點頭，抬腳就走進了售樓處。
“歡迎觀臨水畔人家小區。”
進門便有樣貌姣好的女公關上前接待，只是阿休看的出來，她臉上明顯帶上了不屑的神情，說話的語氣也是極為敷衍的。
這也難怪，水畔人家是這座城市裏面最為高檔的小區，如今剛剛開盤不久，成交的人物都是城市裏有頭有臉的傢伙。
阿休和大牛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t恤，尤其是大牛，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去年公司組織籃球賽時候發的隊服，上面還有公司名稱那……
他們這一副打扮，自然與這套樓盤的受眾格格不入。
大牛也完全不明白阿休為何要來這裏，難道放高利貸的人會在這種地方？怎麼看也不像啊！
可是開口去問阿休，阿休又什麼都不說。
真是奇怪的傢伙！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因為樓盤就開在公司不遠處的緣故，大牛也一直想來看看，開開眼界的。
只是每次看着這售樓處富麗堂皇的外表，大牛就開始打怵，愣是沒敢進來過。
這時候走進來一瞧，好傢夥！果然是不同凡響！一個售樓處就裝修的跟凡爾賽皇宮似的！我靠，也不知道這開發商到底多有錢！
這大廳的中間放了一整套水畔人家小區的模型，裏面套式公寓、別墅之類應有盡有。旁邊還有幾個小模型，是展示公寓內部的一些模型，看起來就很是jing美。
水畔人家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中間有一條小河串流而過。
北方的城市大多比較乾燥，有山有水的城市不多。而在這座城市裏，也僅有這麼一條小河罷了。
原本水畔人家佔地的這個地方，是一個人民公園，因為河畔景sè很好，大家以前都http://www.tututa.com在這裏閑逛遊玩。
只是如今，這裏卻從一個普通百姓都可以進入的公園，變成了一個房價高昂的封閉小區。
原本人人都可以享受的河畔麗景，如今卻被人收入囊中了。也不知全市多少人會為之嘆息。
但嘆息當然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大牛看着眼前jing巧的模型，看着那串流而過的河水，也不禁開始想像起自己住在裏面的情形，真是幸福啊……
“怎麼樣？”阿休在這時候湊了過來，笑嘻嘻的問道，“是不是很想要一套？”
“廢話！是個人就像要一套！”大牛下意識的罵了出來，出口才發現，這種高雅的地方似乎從來都很安靜，自己這句話一出口，竟然響徹了整個售樓處大廳。
大廳里除了阿休和大牛之外，還有另外一位顧客。
那顧客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兒，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個白富美。
她大概一六七的身高，站在那裏跟售樓小姐正在商談着什麼，偶爾走動起來的時候，都會帶着一種奇特的韻律與美感。
她的頭髮只是簡單的披散着，耳後的髮絲偶爾滑落下來，帶着一種輕盈的質感。
簡潔明快的黑sèol套裝穿在她的身上，分明是很普通的裝扮，穿在她的身上卻有一種獨特的美。
售樓小姐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臉，只是偶爾走動的時候，會讓阿休他們看到她側臉的線條。
這樣的隱隱約約，竟然勾的人移不開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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