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易年
易年在這裏行醫也不會多收什麼錢財。
他知道這裏的村民拮据,拿不出什麼錢去城裏瞧病,而且大部分的草藥都是在青山上采。
山上采不到的藥材也是開出藥方,讓村民自行去城裏的藥鋪去抓。
那些不可治癒的隱疾,常年勞作落下的毛病,以前很多醫生都沒有辦法的事情。
到了易年這裏,雖不說藥到病除,但是那些難纏的疾病,竟大多數也有了好轉的跡象。
所以一來二去,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在青山鎮,有一位年紀雖輕,卻醫術高超的小神醫。
為人和善,沒有架子,而且收費極低。
所以每當易年來到這裏的時候,總是會被村民們熱情歡迎。
小神醫的稱呼也變的越發的順口,儘管易年說了好多次,叫自己的名字就成,自己可擔不起神醫二字。
可眾人也只是嘴上說好,卻還是一口一個小神醫,時間一久,易年也就隨着他們去了。
看着眼前,易年忙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眾人見狀,也紛紛消停了下來。
易年開口說道:
“吳二嬸,二叔的病我知道,那是老毛病,得養,我一會給你拿點葯,你回去熬着給二叔吃就行。”
“張爺爺,我都說了,你的大煙袋少抽點,還想不想看你的孫子娶媳婦了。”
“六子哥,你最近別騎馬出去了,上次摔的骨頭都斷了,剛給你接上沒多久,告訴你了不宜亂動,你總不想以後變成一個瘸子吧,我聽見有人說在章家村那邊又看見你騎馬過去了。”
“還有大壯哥呢,你上次托我找的書我給你帶來了。”
說著,放下背上的竹簍,從裏面拿出幾服包好的藥材遞給了吳二嬸,二嬸連忙道謝,說這就給自己男人煎藥去。
又從裏面拿出了一本嶄新的小書,說是書,不過只有幾頁紙。
上面只有三個小字《太玄經》,遞給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壯年漢子。
漢子也和吳二嬸一樣,連連道謝,嘴裏說著:“我家那娃要是能成,我一定把小神醫的畫像掛在我家大廳,日日祈福祭拜。”
那位被易年稱呼為張爺爺的老者,看着這大壯的行為,舉起手中那握了幾十年的大煙袋,打鬧着向大壯的頭上砸去。
大壯一個閃身,躲過了這毫無威脅的一桿,忙着喊道:
“張二爺,我錯了,不說了,哈哈”。
張二爺見大壯服了軟,也放下了手中的大煙袋,笑罵著對大壯說道:
“你以為修行是人人都能成的嗎,你家那個小壯子獃頭獃腦的,哪裏有個修行之人的樣子哩。”
轉頭又對易年說道:
“他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不能修行就不能修行唄,你看你年紀輕輕的就有這般醫術,將來那也一定能成為咱們這青山鎮,不是,是東遠州,最厲害的大夫。”
易年聞言,愣了一下,這不是說大壯哥家的孩子嗎,怎麼說到自己了呢。
隨即一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平時村民們口中的自己,什麼都好,就是沒有那個修行的天賦。
這要是大壯家的孩子因為這本小書開了竅,真的入了那修行的路,怕自己的心裏過不去吧。
看着這善良的村民,竟然想了這麼多,還來安慰自己。
易年不禁心中微微有些感動,忙對着張二爺說道:
“您老想多了,修行這個事,那是天定的,我也志不在此。您老不用寬慰我,我喜歡大夫這個行當,替人瞧病,治病救人,那也是修行。以前不是有人說過嘛,修行,就是修一世之行,人行於天地間,所做皆是修行。”
“而且大壯家那小壯,從小就身強體壯的,也不生病,那就是有福之人,說不定真是一個修行的苗子呢。聽村裏的阿嬸們閑聊的時候說起幾十年前的那位,那都是臉上有光的大好事,要是咱們青山鎮再出一個那樣的人,說不定真的像老人們說的,咱們這裏可能真的就成了鎮了。”
易年說著,臉上只有喜悅之情,沒有絲毫的不悅之意。
張二爺見狀,也不在多說什麼,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點了點頭,手裏的大煙袋緩緩的向嘴邊伸。
卻看見了少年眼睛微張,老人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尷尬的把大煙袋又放了下去。
“對了,張爺爺,前天小愚給我稍信兒,說村裡又有人開始出現癥狀了,還是和以前的那幾個一樣嗎”
“對,讓大壯一打岔,把正事都快給忘了,咱們村的那個李四家,李老歪的二兒子,自打前幾天從和隔壁村的幾個人去後山往北那邊打獵回來,就開始和以前的幾個人一樣,一會發燒,一會吐,現在虛的厲害,都幾天沒下床了。”
易年聽聞此話,心中也有了個大概的估計,這不是青山鎮第一個這樣的人了。
最近幾個月的時間,總有村民有這樣的癥狀,不光是青山鎮,別的村子也有,不過沒有青山鎮多。
易年都看過,都是有些中毒的癥狀,可是平常的毒素,易年見過很多,而這個毒素,易年卻也是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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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的是,中毒的癥狀都很輕,抓幾服解毒的草藥,吃上幾天,也就全都好了。
易年也一直琢磨不透,這到底是什麼毒,好了之後就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易年才告知村中人,如果又出現了這樣的癥狀,就快點告訴自己。
如果自己人不在,那就是上山了,最多兩天,就會過來。
“那張爺爺,我過去李家看看,你少抽幾口煙。”
說著,又背起了那個大竹簍,朝着李家的方向走去。
張二爺看着少年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多好個人,要是他是個修行者,那這青山鎮,就真的可能變得繁華了”。
邊說著,邊拿起了大煙袋,遞到嘴邊的時候掃了一眼,又緩緩放下插回了腰間。
易年這邊,背着那大竹簍,步履輕盈的朝着李家走去,青山鎮真的太小了。
小到易年來了幾次,都知道哪家住哪,哪家幾口人,人有幾畝地,地里幾頭牛,今天是誰放。
片刻間,就來到了張二爺口中那個李老歪的家。
院子不大,收拾的井井有條,各種農具整齊的堆放在一旁。
房檐下,還掛着幾張獸皮,一張由山中鐵線樹製成的硬弓懸在獸皮之上。
易年記得這把弓。
當初來這裏的時候,給李老歪瞧病,李老歪的二兒子看自己太年輕,有些不信,不想讓自己給父親看病。
怕再把這老爺子給治壞了,歪點就歪點嘛,總比傷了壞了強嘛。
所以為難易年道:
“都聽說行醫之人手穩心細,你要是能平手穩穩的拿着我這把弓一炷香的時間,我就信你有能力治好我家老爺子。”
易年看着李家二兒子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和以前一樣,自己太年輕,別人信不過也正常。
人家也不過是為了父親着想。
想到此,便也不氣,不過終歸有些少年心性。
說話間接過這硬木弓,左手持弓,右手拉弦,不見下身微蹲,只憑雙臂用力,聽得吱——的一聲,這木弓已被拉成了滿月。
而比這滿月更圓的,是李二的嘴。
看着眼前這個單薄的少年,感覺沒費什麼勁兒,就拉開了自己的這把硬木弓。
頓時驚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自己知道,這把弓可是用了百年的鐵線木心所造,硬度與重量,都堪比軍中用器了。
是自己心愛到不行的寶貝兒,平時自己這個干慣農活的農家漢子,都得費不少的力氣才能拉滿。
所以看着這個眼前的少年,目光都有些獃滯了。
易年見狀,知曉目的已經達到,便打趣說道:
“李二哥,我這身子骨從小瘦弱,後來學了醫,自己配了些強身健體的藥方,胡吃了幾年,現在有把子力氣,可見,我的醫術還是不錯的吧”。
“不錯,不錯,我信了小兄弟”
李二嘴上說著信,手裏趕緊把弓箭收了過來,看那樣子,生怕易年把他那寶貝弓拉壞一樣。
回想起當初那會,不禁覺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