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杯酒釋兵權，徐驍決定
李義山嘴角微微抽搐，“世子殿下這樣太着急了吧？”
“北涼王首先要去離陽朝堂爭取「世襲罔替」然後便是敕封，以及新兩王冊封儀式等等。”
“這些都做完，至少要一年以後。”
徐平安咧嘴笑道：“師父，你是故意跟我裝糊塗。”
李義山語氣突然冷了下來，盯着徐平安，“世子殿下，你可想好了？”
徐平安點頭道：“想好了。”
李義山聽了徐平安的話后，臉上看不出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良久之後，才淡然開口問道：
“這可是關乎到北涼三十萬鐵騎，以及他們身後之人的性命。”
李義山鄭重道。
“我慎重考慮過了。”徐平安點頭道：“否則，我也不會來尋師父。”
“看的出來，你就是想得到一個答案。”李義山說道。徐平安笑着道：“只要有師父的支持，我想為老爹分擔北涼事宜，也是希望他不用如此勞累。”
李義山臉上有些迷茫。
因為他現在看不懂自己這個徒弟，北涼這個世子殿下。
他現在所說的……
以前從未提及過。
李義山一直在北涼，因為徐驍不想做皇帝，所以他跟着徐驍。
當年趙長陵極力主張徐驍坐上那張龍椅。
但是李義山卻是極力反對。
徐平安跟着他學的是如何守北涼，處理北涼與離陽和北莽之間的平衡。
現在突然聽到徐平安要打破這種平衡。
“有些突然。”李義山說道。徐平安繼續道：“師父，北涼等不起。”
“現在多少人都盯着。”
“北涼軍中甚至有人想分裂北涼。”
“還有些文官，也想藉著北涼這塊墊腳石，成功躋身於離陽朝堂的權貴。”
李義山有些驚訝，“世子殿下看得明白。”
徐平安：“師父，謝謝你。”
李義山：“世子殿下，我可以跟王爺說，但不保證會成功。”
“畢竟，王爺要王爺的考慮。”
“但是北涼事體，我可以為你鋪路。”
徐平安起身，朝着李義山深深一揖道：“多謝師父。”
“不用謝我，我能為你做的，只是穩定北涼，牽制北莽，至於離陽……我恐怕就愛莫能助。”
李義山嘆息道。
然後他便擺擺手。
徐平安轉身離開八樓，行至門口，轉身說道：“師父，我下次來，就是慶功酒。”
李義山已經伏案疾書。
等到徐平安離開的時候。
八樓後面走出一個人，正是徐驍。
“元嬰，真是沒想到，都被你猜中了。”
徐驍滿臉擔憂道。
“看你臉色有些難看。”李義山沒有抬頭。徐驍笑着道：“元嬰，你不用看，都知道我臉色難看？”
李義山淡然道：“王爺，咱們還是太小看世子殿下。”
“他的野心不小。”
“從拒絕離陽的「賜婚」開始……就已經開始與離陽破裂。”
“現在突然要讓王爺你退下來，恐怕是早有準備，只是不知道咱們這位世子殿下，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徐驍搖頭道：“我現在也看不清。”
“不過，剛才我從平安的話里聽得出，他已經有了主意。”
“只是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李義山笑着道：“咱們就讓世子殿下去做。”
“只要他不做的過分。”
“如果他可以掌控北涼軍權，那麼咱們倒是可以放手讓他去做。”
徐驍怔了怔，旋即，他皺眉問道：
“那就讓他去做吧。”
“這件事情，僅限於北涼，不得外傳。”
“這樣最好。”李義山說道。徐驍點頭道：“實話說，我現在也想快些退下來。只是擔心這些北涼老將，新人不服氣，平安坐上「北涼王」的位置，恐怕也會處處遭受掣肘。”
李義山想了想，斬釘截鐵道：“不用擔心。”
徐驍笑着道：“那我就放心嘍。”
李義山伏案疾書。
徐驍起身，朝着門外走去，嘀咕道：“還是要與我這個兒子喝一頓酒嘍。”
李義山沒有理睬，反而是繼續伏案疾書。
…………
徐平安回到屋中，翻閱着案几上的文牘，裏面寫的都是些筆錄。
剛剛從外面送了進來。
是毛驤的手筆。
上面是離陽的間諜，開始滲透和針對他這個北涼世子的一切行動。
“沒想到離陽這麼心急。”
徐平安也是好奇。
但是他已經猜到，這些人早就在北涼，就等傳旨的結果。
宣旨成功。
這些諜子都會悄然退出北涼。
但是沒有成功，這些諜子的任務，便是在北涼收集消息，傳回離陽太安城。
“太心急。”
“既然你想圈禁本世子，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徐平安哂笑。
咚咚咚！
正在徐平安思忖之際。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之聲。
“何事？”
徐平安開口道。
“世子殿下，王爺讓你去膳食廳，他要與殿下飲酒。”
門外響起一名侍從的聲音，專為徐驍傳話。
徐平安起身前往膳食廳，在膳食廳內見到了徐驍。
“請坐。”
“怎麼？”徐平安笑着問道。徐驍示意手下的人都離開，轉身看向徐平安，“平安…咱倆聊聊。”
“咱們父子之間，有很多話都沒說，現在也到了該和你說的時候了。”
“你是北涼世子，遲早有些事是要讓你知道的。”
“我是害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徐平安心中一驚，狐疑問道：“老爹，你這話什麼意思？”
徐驍給徐平安斟滿酒，推向徐平安面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咱們爺倆好好喝一杯。”
徐平安看着徐驍給自己倒酒，也端起酒杯，朝着徐驍，“老爹，要說喝酒，咱們還真是第一次對飲。”
兩人對酒當歌。
但沒有歌。
徐平安問道：“老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驍喝一口酒，笑着道：“不錯，不錯，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
“你老子我，之前還擔憂……”
“現在倒是覺得，你這孩子太聰明。”
“只是老子我，現在有點看不透你呀。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
徐平安開門見山道：“老爹，那些王八蛋都騎到你脖子上拉屎拉尿，你還能忍耐？”
“你能忍受，我無法忍受。”
“離陽對待北涼邊軍如此惡劣態度，他們咱們配我們這些人用血肉保護他們。”
“趙家天子，現在想過河拆橋。”
徐驍盯着徐平安，“孩子，你真的已經做好了決定？”
徐平安點頭道：“是的。”
啪！
徐驍將北涼王兵符和令牌放在桌上。
“北涼上下，現在你最大。”
徐驍看着徐平安說道：
“如果你想「世襲罔替」老子也可以給你去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