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火中魚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索菲婭不顧洛老爺撕心裂肺地嚎叫，只是先面露愧疚和悲傷地為奧塞恩解開捆縛住他的漁網。
這漁網應該是某個高人煉製的法器，加上必須在水中佈陣這樣嚴苛的使用條件，這才會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但洛老爺並沒有修為，自然是不可能能夠煉化法寶，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輕易地接觸這件法器的使用。
“奧塞恩，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害的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索菲婭的眼淚流下，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了幾分，生怕奧塞恩再受到什麼傷害。
奧塞恩搖搖頭，這件事情他還真不怪索菲婭，就算她不和自己提出觀點不同的意見，他也是會因為洛老爺故事中的漏洞而前來調查的。
況且，索菲婭也並沒有做什麼任性的舉動，他甚至慶幸還好索菲婭並沒有受傷。
索菲婭的善良沒有錯，是靈山這個環境太過美好了，所以讓她選擇相信這個世間更多的是美好，這個本來沒有錯，但可惜，事實上，這個世界更多的，是像洛家村村民那樣的人，還有洛老爺那樣的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在池底下！你個賤人！你快說啊！”
見索菲婭一直不回答自己，洛老爺徹底歇斯底里起來，掙扎地力氣大的嚇人，年輕力壯的阿祥都因為手臂的傷而沒有控制住他，讓他跑了出去。
索菲婭將奧塞恩救出，隨後隨着她喉嚨中的一個高音，一個巨大的水泡產生，將踉蹌過來的洛老爺包裹在了其中。
“你根本就不愛她，如果你愛她的話，這麼多年來，你連那個在水下你們曾經的家都沒去過嗎？你不知道她是只魚妖嗎？為了你的那句話，她潰散了自己的身體，化作無數的魚，為你帶來了財富，而你呢？這麼多年都沒有看過她一次！”
水下的索菲婭在打開那一扇門后，無數的水草就將她裹挾，而讓她尖叫的，卻是那水草之中居然是一個女人的石像模樣。
女子石像並沒有傷害她分毫，只是用意識將她的一生都告知了索菲婭，說完一切后，那些水草似乎也隨着怨念一同消失。
“胡說，我愛她！沒人比我更愛她！”
“不！沒人比你更自私，你只愛你自己！你的痛苦是誰造成的？憑什麼要別人去承擔？我們欠你什麼？被你一刀捅死的洛鰈欠你什麼？小魚兒又欠你什麼？你不過是藉著復仇的理由去偽裝你那顆自私暴戾的心而已！”
洛老爺被說得啞然，不知如何反駁，索菲婭托起奧塞恩，轉身就要離開。
她剛剛已經看見了，這個房間角落的燭台已經被站起身的阿祥推倒，這場遲到了多少年的火，終於還是要燒盡一切。
火光綽綽中，似乎還能看到洛老爺仰天大吼。
“這都是你們欠我的！”
索菲婭去而復返，向阿祥伸出了手。
“你還有未來，你還很年輕。”
即便已經見過了人性的惡，但索菲婭依然相信着人性善的部分，只是以後，她的善良會更加的小心。
阿祥搖了搖頭，笑得牽強卻堅決。
“不了，只有我是真正欠他的，我會和他一起去贖罪。”
……
燒焦的房梁轟然倒塌，不過下面的阿祥卻沒有任何的懼色。
他似在火中微笑……
洛府走水的消息不脛而走，但是因為房屋的位置太靠內，所以等周圍居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他們只在火中找的兩具燒焦了的屍體，全部都北街居民都在為這一切而感到哀悼和悲傷。
一旁的暗巷中，神奇的綠色光暈在奧塞恩的臉上渲染開，他的傷勢居然奇迹般地在緩慢癒合。
“正常的魚妖沒辦法讓自己的身體變成這麼多的魚類吧？”
索菲婭謹慎地望着這個突然出現，要求給奧塞恩治療的黑衣人。
黑衣人戴着兜帽和銀白色的面具，滴水不漏。但奧塞恩的傷勢太重，若是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肯定是會留下傷疤。
幸運的是，沒有再出現什麼差池，這個黑衣人的的確確擁有着神奇的治療能力，恢復了奧塞恩臉上的傷勢。
黑衣人自稱是創造了烏有的人，並承諾會給索菲婭和奧塞恩關於這一切的答案。
“那小魚兒本是我落下的一顆眼淚，誰知她居然開闢了心智，甚至學會了人類的七情六慾，愛上了這麼一個人。眼淚過於純粹，除了愛，別的她什麼都不會，若是早料到會有這種事情，我流淚的時候就該往裏面摻些沙子的。”
黑衣人說笑着，眼神中卻似乎有些落寞。
奧塞恩不說話，內心卻是一驚。
若是隨意的一顆眼淚都能幻化出無窮無盡的魚類，那麼這個自稱是烏有主人的人又是什麼來頭，身體的部分可幻化世間萬物，這種事情只在盤古大神的故事中聽聞。
“至於這個洛府水池嘛，到也算是我沒有想到的事情，要在這種程度上移動居戶，絕對不是什麼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將管理權交給有烏，並讓他一切以有烏的居民利益為重，看來在他的抉擇里，小魚兒的請求很符合對烏有有利的這個條件。”
……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雖然我不和有烏一樣繁忙，但想要聊天的慾望也已經快=快耗盡了。”
索菲婭幾乎是和奧塞恩同時開口。
“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裏？”
黑衣人對他們的問題似乎早有所料，並沒有感到有什麼奇怪的。
“抱歉，無可奉告，為了烏有的安定，我無法主動告訴任何人離開這裏的方法。”
索菲婭和奧塞恩對他的答案同樣有所預料，他們自然是不指望可以直接將問題的答案問出，不過黑衣人的這個答案，變相地承認了一點——那就是這裏存在了離開的方法，而且黑衣人並不排斥他們自己去探索離開的方法。
“你們的朋友就快來了，我就先行離開了，記得替我和他們打個招呼。”
黑衣人身形一閃，化為了黑影消失在了空氣中。
“對了，還有這個，算是洛府的遺物，就送給你們了。”
黑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索菲婭下意識地伸出手，一張彩色的票據便悄然飄落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