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凡體不凡？
春秋谷中。
茅屋佇立，山川寧靜，生動自然。
月輝灑落。
山谷內外陷入一片難以言喻的平靜中，枝頭棲息的靈鳥輕聲合鳴，山中的靈藥搖曳生長，吸收月光精華，竟然都產生了一絲奇異的蛻變。
齊神醫與尉遲雄此時內心彷彿都被什麼東西洗滌過一般，柔和，清淡，祥和，與世無爭。
聽聞頂尖異象可改天換日。
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他當真是凡血？”齊神醫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該不會是專門來消遣我的吧。”
這般道法異象，可謂震古爍今，曠古絕倫。
他一輩子也見不到幾個這種層次的異象。
而且全都是如今修行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尉遲雄一陣失神：“真的是凡血，要不然也不會被趕出萬相聖地，大月臨天，連我們古月神地的祖籍中都沒有記載幾例，若是他一開始就展現這般不凡，那可就是我們公子親自護送過來了。”
“這樣的資質，卻沒有神血，也太可惜了。”雖然對凡體有很大的成見，但齊神醫還是有些惋惜。
尉遲雄遲疑反問：“或許正是因為凡血呢？”
齊神醫忍不住看向方木，此時他肌膚晶瑩，流轉月光，傷口早已癒合，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一般。
“若真的是因為凡血，那太逆天了，他可能真的會打破萬古以來的規則。”
齊神醫低聲喃喃：“難道他真的要以凡血登仙階，鎮壓一眾神血與道體？再荒誕的傳說中，都不曾有此記載。”
他本來根本不相信方木的話，只覺得可笑狂妄。
如今看來居然是他見識短淺了？
凡血居然也有這般可怕潛力。
太驚世駭俗了。
凡體也能登仙階？
尉遲雄回憶起方木曾經說的話，心中震撼。
明明是凡體，卻有這樣的無敵信念，難道神血真的不是必須？
“也許只是一種尚未被發現的奇妙道體，只是沒有任何特徵吧。”齊神醫幸災樂禍道：“不管怎麼說，此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萬相神王恐怕要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送上門的天才徒弟被驅逐了。”
尉遲雄過了許久才平緩下震驚情緒，他突然低頭沉聲道：“希望神醫能為我這侄兒保守秘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凡體不凡。
太容易引起他人的嫉妒與惡意了。
“放心，我可沒這心思傳閑話。”齊神醫淡然道：“老夫這一輩子見過的奇聞異事，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
尉遲雄心中稍松，但依舊感激道：“多謝神醫。”
二人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方木身上。
此時月光似乎有些淡了。
臨空的皎潔圓月逐漸虛幻，緩緩的散去。
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結束了？”尉遲雄驚訝。
有點短啊。
與古籍中記載的那些道法異象不一樣，照理來說，哪怕是第一次呈現道法異象，也該持續數個時辰才對。
“他太虛弱了，凡血中沒有龐大的神力，所以無法第一次就打通九藏，必須按部就班從頭開始。”齊神醫說道。
尉遲雄恍然。
原來是這樣。
第一次修鍊，對所有修士來說都是極其重要的，很多修士準備數年才敢真正的開始修鍊。
修鍊第一境九藏，代表着人體九大關，需要不斷的磨礪沖關，將體內雜質祛除，徹底蛻變成靈體。
以神血洗滌全身。
可藉助龐大能量沖關，節省數年之功。
聽聞中州曾有天驕，以無上神血洗禮自身。
苦修三個時辰，從有到無，直接打通人體九大關，完成了九藏境界的修鍊，驚世駭俗。
但凡體卻做不到這種程度。
必須按部就班才行。
此時方木睜開了眼睛，他看向自己身體，傷口已經癒合，體內似乎有一縷精純的真元正在緩緩運轉，肌膚上殘留着月光餘暉，寧靜澄澈。
“成功了？”方木臉上露出幾分喜悅神色。
尉遲雄點頭：“沒錯，成功了，你已經恢復可以重新修鍊。”
方木起身恭敬道：“多謝叔叔為我護道，傳我妙法。”
“不不，是齊神醫的功勞。”尉遲雄搖頭。
方木看向齊神醫，恭聲道：“雖然前輩你是故意要壞我凡血，但終歸是救了我，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齊神醫一臉無所謂：“凡血想逆天，仍然是痴人說夢。我的春秋谷依舊不歡迎你，還妄圖以凡血打通九藏，事實證明，你還是失敗了。別說九藏，你連人體第一大關都沒打通，凡體果然不行。”
方木卻搖頭：“並非沒有打通。”
“這也要嘴硬？”齊神醫頗有幾分不悅。
“只是叔叔傳我的妙法，似乎存在一些問題，並不完全適合我，所以我停了下來。不然哪怕無法打通九關，五六關還是沒問題的。”方木笑道：“畢竟龐大藥力還堆積在我體內，不比神血中的神力差。”
第一次修鍊，能直接打通九藏的古往今來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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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通五六關，也是極品神血才能做到事情。
尉遲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修鍊，打通九藏的前三關，都已經算是同齡人中相當頂尖的了。
“道法有問題？不可能啊，這是古月神地的道法入門篇，算的上世間少有的頂尖法門了。”尉遲雄皺眉：“這種話可不準再說了，太過大逆不道。若是讓神地其他人聽到，恐怕會直接殺了你。”
方木想了想：“那可能只是我覺得不太適合我，所以我稍稍修改了一下。只是需要前後對照才能確定最佳的修改方向。”
顯然他想要後續的修鍊法門。
“這.....”
尉遲雄遲疑了。
因為方木不是古月神地的人。
擅自傳了入門篇，已經是情急之下的破格之舉。
後續道法怎麼能隨意傳人。
尉遲雄急的撓頭。
方木顯然也看出了尉遲雄的為難，不由說道：“我只是說笑的，叔叔不用在意。”
尉遲雄思考許久還是說道：“你若是起誓加入古月神地，永遠不作出任何損害神地利益的事情，我可以將後續法門先交給你。但是你絕對不可張揚，並且隨我一同前往神地，完成正式的入門儀式。”
他在古月神地也算是有一定地位。
所以破格收人入門倒也不是不行。
方木聞言當即毫不猶豫起誓。
他本就如無根浮萍。
沒有什麼宗門道統願意收他。
如今終於有了高深道法可以修鍊，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況且尉遲雄是他的叔叔。
自己不加入古月神地還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