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穿越千年
霧,好大的霧,烙芙無意識地用手撥開濃霧,迷茫地走着,不知前路是何方,忽然手中有冰涼的觸感,她將手收回,原來是一片花瓣,紫色的花瓣,淡淡的馨香,美麗的不可方物。
“你終於來了嗎?”
一聲嘆息,溫柔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烙芙怔怔地站在那裏,是誰?那樣溫柔的聲音?讓人聽了仿若春風拂面?這一定不是夢吧,因為這樣好聽的聲音她從來不曾聽過,更想像不出來。
“你是誰?”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地又嘆了口氣,烙芙覺得心隨着他的嘆息沉下去,忽然濃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不,不要走,不要……烙芙無意識地喊出聲來。
“醒了嗎?醒了就起來幹活,陪錢貨,只會浪費我的銀子,哼。”
一個尖銳的聲音刺破烙芙的耳膜,吵,太陽穴隱隱作痛,是誰這麼不禮貌,吵人,她很努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讓她又閉上眼。
“哼,死丫頭,想偷懶嗎?”
又一個尖銳的女聲突兀地響起,鼻端聞到一陣香風,烙芙心下一驚,她對香氣過敏,一聞到就想打噴嚏,是誰這麼不道德?搽了這麼濃烈的廉價香水?
“其實你何必尋死呢?想不辛苦也行,只要你答應嫁給樊公子做小,為娘的就不……
啊涕,烙芙憋了又憋,還是憋不住想打噴嚏的**,驚天動地的噴嚏聲打斷了女人的話,靜默了兩秒,女人爆出更為尖銳的聲音:“死丫頭,賤人生養的,居然敢噴老娘一臉口水,給我起來,作死哦……”
烙芙心裏奇怪,這是誰啊?眼睛剛睜開一條縫,忽如其來的一股大力拉扯她的頭皮,將她拽在地下,腦袋重重地磕了一下,好疼,她想反抗,奈何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慢慢睜開眼睛,她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得罪她?挖,大白天見鬼了,面前的女人濃妝艷抹,整張臉塗滿胭脂不說,嘴唇已經很厚了好不好,還塗得這麼紅,幹嗎?要和猴子屁股一起選美嗎?
“鬼啊,”受不了這種驚嚇,烙芙以最快的速度竄到屋子的角落,還來不及打量眼前的況,那女人似乎還不解氣,竟追過來賞了她兩巴掌,又踢了她幾腳,誰能告訴她,究竟生了什麼事?她記得她沒有欠高利貸,況且她不是應該再秦皇陵中嗎?而現在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況?烙芙被打得眼冒金星,對眼前生的這一切根本無法消化,但由於先前在墓室里體力透支,她現在身上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挨打就挨打吧,總有一天她會雙倍討要回來。
“看好這小賤人,不許給她吃喝,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小騷蹄子還能堅持多久。”繼而聽到有人摔門而去的聲音。
好疼啊,靠,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不給她吃喝,她怎麼補充體力?先前她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卻因為那兩巴掌扇得臉腫了起來,眼睛越痛楚,無法睜開,眼淚順着眼角滑落,烙芙覺得冷,她蜷縮着身體,努力讓自己不再陷入被動的況。
“小姐,你怎麼樣了,來,奴婢扶你到床上躺着。”
一雙小小的手想將烙芙從地上拉起,烙芙下意識地推開那雙手,人在感覺到危險時的意識支配下,往往會做出對外界不太信任的舉動。
“嗚……”
不多時,屋裏響起壓抑的哭泣聲,烙芙本來不想理會,可哭泣聲不屈不撓地在她耳邊足足響了十幾分鐘,靠,她挨了這麼多拳腳都沒哭,她哭個什麼勁?幸好,哭聲的主人見眼淚似乎對她起不了什麼作用,抽抽搭搭地又開口說道:“小姐,你就應了吧,胳膊再粗擰不過大腿,樊公子再怎麼……不堪,你嫁過去也不會死,起碼衣食無憂,但如果你不嫁,二夫人會打死你的。”
什麼二夫人?什麼凡公子?烙芙剛剛被她弄得心浮氣躁,現在對這些話實在消化不了,她努力將眼睛上的那條縫長大些,這才看清眼前的是一個青衣雙髻的小丫頭,此刻小丫頭正跪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着她,但她卻覺得天上劈下一個晴天霹靂,正好劈在她頭上,她呼地從地上站起來,腦袋又磕在旁邊的桌子角上,磕出一個白裏透紅的包。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夏香啊。”
小丫頭再次涕淚橫流,模樣看起來似乎比烙芙這個當事人還要痛苦。
“你,你說你叫什麼?”
烙芙揉了揉頭上多出來的肉包,欲哭無淚,因為在她面前的這個小丫頭穿着秦代時期的服飾,而環顧這個屋內所有的佈局格式,似乎也都是秦代時期的風格,天哪!!!她是不是被打殘?又出現幻覺了?她只不過是到了一趟秦皇陵,誰能告訴她,究竟生了什麼事?
“奴婢是夏香啊,小姐,奴婢是從小一直伺候小姐得夏香啊。”夏香哭着,以為她眼前的小姐真的被打得不輕,竟連朝夕相處的自己也不認識了。
夏香?為什麼不叫秋香呢?烙芙聽着她的話,心裏拔涼,夏香!二夫人!!樊公子!!!難道她穿越到了古代?她不是沒看過時下風行的穿越小說,如此戲劇的故事竟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該嘆還是該笑,或許只是一場夢?如果是夢?為何如此真實?
烙芙雖然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她仔細回想起在秦皇陵里所經歷的一切,不也詭異到令人難以置信,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出科學的存在?如果真的是穿越了,那她該怎麼回去?如果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她是不是永遠得留在這個奴隸制末期,封建統治初期的年代?她是在落海后就穿越了?還是是在經歷秦皇陵后穿越的?現在又是什麼時候?秦始皇一統天下了嗎?一大連串的問題讓烙芙頭痛欲裂,她後悔了,她後悔為什麼要那麼早去盜秦始皇陵,她在冰箱裏還放了烤好的肉串沒吃,她在網絡上的遊戲剛剛升級,她只要晚一天去東海,就還可以喝到老媽煲得好喝到爆的湯,想到吃的,她越覺得肚子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她餓的現在可以吃下一隻牛。
“小姐,小姐……”
夏香不知道烙芙已經神遊到太虛,她焦急地扯着烙芙的衣袖,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天啊,她家的小姐不會真的被打傻了吧?
“呃,”烙芙終於回過神,她抱歉地睜開只剩一條眯眯縫的眼睛:“你叫……夏香是嗎?麻煩你可以給我弄點吃的來嗎?我餓死了。”
“小……小姐,”夏香一聽到烙芙向她要吃的,語氣一下子扭捏了起來,不是她不給,是二夫人吩咐了不許給小姐吃喝,她拿不到啊,夏香扁了扁嘴,她家小姐怎麼會這麼可憐啊!她都忍不住想哭了。
烙芙從眯眯縫裏看到夏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頓時想到剛才那個“二夫人”好像有吩咐不許給她吃喝的事,聽起來現在她現在應該是一位小姐,一個一點都不受寵的小姐,而且面臨著被迫嫁人的命運,不嫁的話就不給吃,不給喝,果然是沒半點人權的封建社會,不知道她是怎麼變成這個衰到不行的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先假意應允了,也不吃虧啊,總之不管怎麼樣,先填飽肚子是關鍵。
“那個……夏香,告訴二夫人,我願意嫁!”
不出烙芙的意料,自從她答應要出嫁后,馬上就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上來,剛吃完飯,那個尖酸刻薄的二夫人就一步三扭地來看她,好聲好氣的說話,無非是說些什麼好好養身體之類的話,後來還捧着她腫得像饅頭般的臉一副痛心疾的模樣,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一樣,除此之外,她居然還看到了傳說中那個薄寡義的爹,四十歲左右,五短身材,八字眉,留兩撇小鬍子,一臉貪婪,後來他們的女兒李蝶蘭,竟然也來湊熱鬧!烙芙用眼角的餘光瞄了她一眼,倒算得上個美女,眉如遠山,不描而岱,唇如芙蓉,不點而朱,只是眼中有着同她娘一般的刻薄,同她爹一樣的貪婪,和被呵護下的養成的嬌縱,這樣的才算小姐吧?
好不容易等他們都離開了,再把夏香支開,烙芙坐在銅鏡前仔細打量着,古代的鏡子質量確實不咋的,以至於她看了半天依舊看不出鏡中面饅頭一樣扭曲的臉到底是熟悉的,還是陌生的,她記得她以前看穿越小說,大致分成兩種,一種是靈魂出竅,附身在別人身上,這種結果是烙芙最難以接受的,因為那就說明她在現代已經“嗝屁”了,也代表着她永遠也回不去,只能呆在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一輩子,另一種是整個人穿越過來,這樣還好,小說里不是說過,只要找到相同的地點,相似的磁場,就可以回到現代去,雖然烙芙還是不大能接受小說里的說法,但她現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死馬當活馬醫,或許真的能尋找到回去的契機,這樣一想,烙芙心裏馬上就踏實了,她是個有一絲希望就決不放棄的人,而且她不願意做的事,誰都別想強迫她,就算是老天也不行,如果天註定要她來到這個朝代,那她就要逆天而行。
現在唯一讓她擔心的就是沈越風,他生死未卜,她又穿越了,萬一他出了什麼事,她一輩子都會不安,烙芙忽然想起落水前的那一刻,沈越風不離不棄的眼神,她一直知道沈越風對她有那麼點意思,但她卻不知道,他愛她到可以為她付出生命,原來生死契闊不是傳說,在現實中也會有那樣的愛,感動之餘她暗暗誓,如果可以回去,她最先要報答的就是沈越風對她的這份。
但烙芙不知道的是,當她選擇了報答他,而非愛他的那一刻起,註定他們這輩子相遇,相知,卻終不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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