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別無選擇
——房租——
餘音尚在，馨小夕不禁又目露凶光。
自從那日裸身事件起，與‘不明生物’的同居生活便正式奏響序曲。馨小夕打心眼的覺得這是哀樂，否則自己怎麼日日愁雲慘淡，夜夜生不如死。第一，‘不明生物’雖然能省卻自己一半房租，但他也是張嘴，也是要吃飯的。且食量之驚人，令人嘆為觀止，只是他在飯桌上表現的淡定從容，絲毫沒有狼吞虎咽的跡象，甚至還吃的十分優雅，她便罵也罵不出口。第二，託了阿打的福，房東太太和黎清雪都成了這簡陋小屋的常客。黎清雪只是隔三岔五的會帶一兩件阿打合適的衣裳來，算不上打擾。但房東太太的熱基本打破了馨小夕一直賴以生存的寂靜環境，小夕有氣在心，卻鬱郁不得。
總結來說，阿打是個累贅！
是個她必須丟棄的大包袱！
馨小夕想時，鍋鏟子鏟的愈鏗鏘，像有仇一般的抄一盤番茄炒蛋。乒乓作響引得一旁看電視的阿打側目過來。馨小夕直勾勾的瞪着他，目光里劈啪作響，只差沒燒出火來。而阿打卻只是冷冰冰的掃了一眼小夕，忽略她暴怒的神，繼續看他的電視。
他！！
馨小夕大怒，恨的牙痒痒。
這個男人絕對是冷血動物。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溫度，一點神采，雖然在常人看來，他只是一個行為舉止稍加怪異的美男，而在她眼裏，他說不定就是俱行屍走肉，是怪物！！
“吶，吃飯啦！！”
馨小夕把幾乎飯碗摔在阿打的面前，但她心裏的臆想卻還在繼續。
阿打沒有說話，兀自添了一碗飯後，優雅的吃了起來。突然，他神一亮，夾了一塊番茄炒蛋，居高問道：“這是什麼？”
吶吶！！他連番茄炒蛋都不知道是什麼！
馨小夕覺得他簡直和剛生下來的嬰兒無有二致，什麼都不知道，天天除了看電視就是問東問西。其餘的，他一概不管，也不在乎。
“番茄炒蛋。”
馨小夕心中翻滾着想，嘴上只淡淡一答，面無表的繼續吃。
“哦，番茄炒蛋。”
阿打也繼續。
吃她的，穿她的一句謝謝都沒有！！
馨小夕狠狠扒飯，氣憋在心裏無處可瀉。現在她每次想因此火時，就會想起那日阿打的一句狡黠的‘房租。’僅僅二字，便把她塞的死死的。她認栽，所以這麼多日，她像供佛一般的供他，一句啰嗦話也不說。
“吃完了沒有？”
馨小夕迅速的扒完飯後，便站起身沒好氣的說。阿打頷，把空蕩蕩的飯碗遞迴給馨小夕。馨小夕鬱悶，現在吃完了，她還得洗碗。她真是和丫鬟奴婢沒有什麼不同，命慘！！她噘着嘴忿忿想時，門如期的被敲響了。
馨小夕看看牆上的鐘，中午十二點，不早不晚。
房東太太來了，哼！
果不其然，門一開。房東打扮艷俗的進門，馨小夕沖她賠笑，她卻視若無睹，直直饒過馨小夕走到阿打身邊，緊緊挨着他坐下。她春光燦爛的笑：“阿打，吃完飯啦？”
男子對她的光臨也習慣的很，只答：“嗯，吃過了。”
房東太太笑嘻嘻，眼神卻一掃飯桌。一個番茄炒蛋，一個清炒豆子，把桌子面桌子低都翻過來，也尋不到一點肉絲。她臉皮一拉，不高興了。
“小夕啊，你怎麼還這麼小氣！？肉也不給阿打吃，你是想他營養不良啊？”
營養不良？
洗碗中的馨小夕一邊狠狠撮碗，一邊想，他這麼精壯哪點像營養不良了？可她嘴上卻說：“嘿嘿，還不是為了省下房租，早點交給姐姐你。你也知道，我現在可是家徒四壁，哪能不省啊！”
房東太太對這個含沙射影的回答頗為不滿，卻不接話。她理小夕，繼續轉過去和阿打說話：“阿打呀，你住在這裏可還習慣？要是不習慣啊，你可以到我那去，飯菜豐盛……”
男人吃過飯後，像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的繼續看電視，並沒有回答她。房東太太跟屁蟲一樣尾隨，黏黏糊糊的湊上去。她見他對自己的意見置若罔聞，於是換了一個話題，指着電視說：“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看電視啊，我也喜歡看電視啊，看電視有趣，有涵養，有學問呀！”
男人不說話，目不斜視。
房東太太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又說：“這個台好，說英文的，阿打呀你聽的懂？真厲害呀……”
……
…………
像肥皂劇一樣的節，每日上演。馨小夕翻了個大白眼，把手裏的碗擦乾放好后，則回頭收拾起桌子了。房東太太故意提高一個音調的古怪嗓音盤旋在整個屋子裏，整整一個小時候，才撤離出去。馨小夕大呼解脫，關門後送走房東太太后，回身便挑眉睬了一眼阿打。
“色誘這一招，你可是百試不爽啊？”
阿打眯了眯眼，轉過臉來說：“什麼是色誘？”
色誘都不知道還用的這麼利索？
馨小夕‘哼’了一聲說：“你別裝了吧，你會不知道？你不色誘房東太太，怎麼可能把我吃的死死的？”馨小夕鄙視的神一覽無遺，這個男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色誘這個詞，迄今為止，我還沒有學習過。”
阿打一本正經的說。馨小夕眨了眨眼，一臉不信：“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你傻吧，你能把房東太太和黎清雪都糊弄的一愣一愣的，能讓姑奶奶我像伺候皇帝一樣伺候你。可說你精明吧，隨隨便便指一樣東西，你都不知道是什麼。喂，我問你，你到底從哪裏來，是什麼人，為什麼賴着我這？”
馨小夕藉此機會一股腦的把自己連日來的疑問，統統問出。
阿打聽罷，神色有些冷峻。他緘默了一刻說到：“我不知道。”
“這算是什麼回答？”
馨小夕一凜眉。
男子耷拉着眼皮，俊龐有一些黯淡。
“我的確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可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所以我只能選擇跟着你。而色誘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了她們的幫助，我才能繼續待在這裏。”
他平緩的說來，並沒有感起伏。但對於馨小夕來說，這是她第一次聽阿打說一句完整的話。她有些吃驚，但嘴上還在說：
“但，但你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也不能待在我這吧。我有什麼義務照顧你？”
“你的確沒有義務。”
阿打說時，意外的關掉了電視機。馨小夕被他的舉動嚇一跳，眼見他轉過臉來，面對面說：“但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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