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景象種種
不過雖然餘羨肉身強大，法眼強橫，因此可比玲瓏，冰玄多看出一段距離。
但這點距離很快就被拉近了，玲瓏，冰玄自然隨之看到了前方的恢宏景象！
玲瓏鳳目微眯，片刻后緩聲道：“看起來冰皇還算是遊刃有餘，但就算不敗，也難取勝，只是對他而言，不勝不敗，就是敗了。”
冰玄亦是露出了凝重之色，目中全是擔憂，忍不住道：“那我們這就去幫陛下吧！”
玲瓏卻是一搖頭道：“不急，現在不要去，我們這一去，四個人跑了怎麼辦？若是殺不掉一個，勝了也是白勝，而且冰皇現在正是戰意正酣的時刻，我們去，反而打擾他。”
冰玄面露一抹難色，但終究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餘羨則是微微皺眉道：“為何不勝不敗，便是敗了？下次再來不就行了？”
“下次？”
玲瓏露出一抹嗤色道：“他哪還有下次？他已經老到極限了，這次戰鬥結束后，他就一定會去嘗試突破合道，你以為他為什麼來征討這些妖修？他就是怕他合道的時候被這些妖修來摘果子，所以若是這次不勝不敗，他回去后必須要合道了，到那時整個地靈界都會感受到返虛突破合道的天劫與天道氣機道果，那麼這些妖修，又豈會不來？不破壞？不搶奪？他必失敗的。”
說罷，玲瓏又是眼中露出一抹不屑道：“優柔寡斷，怕這怕那，一直打磨打磨打磨，打磨個什麼？把自己的志氣都磨沒了！早十萬，幾十萬年就嘗試突破又怎麼了？失敗就失敗，死就死，怕個什麼？現在倒好，進退兩難，多活幾十萬年，也不過是泡影，真是不知所謂！”
餘羨聽完，心中微動。
他一開始只當是冰皇來威壓四海，然後再去誅滅多莫閣邪修，是為的人族大義。
但說到底的根本原因，其實還是為了他自己啊。
他是怕自己合道，被打擾……
真是優柔寡斷的一個人，果然被玲瓏看的透徹。
冰玄在邊上聽的是滿臉的無奈，苦澀，只對着玲瓏低聲道：“還望仙子……助我陛下一臂之力，到時我陛下突破合道，不論成功失敗，都不會忘記仙子恩情！”
此時此刻，他知道，除了玲瓏，再沒有任何人能幫到冰皇。
玲瓏看向冰玄，緩聲道：“我就算想幫，我也幫不了多少，此刻看來，我也只是和那海道人，木道人，還有那老龜，以及秦王朝的總管實力相差不多，我就算出手，也最多只能牽制一人，你要知道，這是冰皇自己的事情，是他自己年老體衰，實力不夠，我便是幫了，對他自己，又有何意？再者說。”
玲瓏目光閃爍，看着冰玄，露出一抹似笑非笑道：“我憑什麼要幫他？”
“什麼？”
冰玄的面色驟然一變，看向玲瓏，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玲瓏神色平靜，也沒有出手去斬殺冰玄。
她只是看着前方戰場，似嘆息，是感慨一般道：“左右是誰，你或許不知道，或許，你也知道，我兄長，我師尊，我師兄，師弟，師妹，師姐，乃至整個宗門是誰滅的，現在應該也有了個定數，不是嗎？”
“那不是左右乾的……”
冰玄猛然張開辯解，但隨之就閉上了嘴巴。
他看到了玲瓏那微微揚起的猙獰嘴角，以及瞳孔泛出的血紅顏色！
左右是誰？
他知道，玲瓏知道，冰皇，更知道。
只是，玲瓏又怎麼會知道的？
是誰，告訴玲瓏的？
玲瓏微微抬手，指了指冰玄，似笑非笑道：“你不要多說了，我讓你帶我來尋找冰皇，如今已經夠了，我不想再演了，我會看着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那些妖修圍毆他，因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
冰玄面色有些蒼白，但此時此刻，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餘羨在邊上看着這驟然變化的場景，亦是神色微微一動。
若是如此看來……
那左右，難不成就是冰皇？
不，不對。
應該是，左右是冰皇的分身？
只是，冰皇分身化作左右，開闢仙靈聖地，卻為何非要和玲瓏與秋識文過不去？
從自己得知的消息來判斷，左右可謂是早年就和玲瓏與秋識文不對付，經常的去追殺二人。
只是二人運氣好，數次逃脫了追殺，這才成長起來，直至返虛后，左右自問已經無法殺死二人，才不再追殺，乃至慢慢的左右被玲瓏和秋識文反壓制。
但……
運氣這東西，真的可以解釋嗎？
一個返虛大能，追殺一個化神，真的會追殺不死？
哪怕這是個潛能極大的化神，可一個返虛卻追殺不死，反而數次讓她（他）逃掉，這，應該嗎？可能嗎？
或許可能，應該吧……
因為自己，本身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但這，終究是太蹊蹺了些。
因為真若是不對付，分身左右殺不死，可冰皇本尊完全可以親自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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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皇親自出手之下，那就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的可能會讓一個化神逃走，哪怕他（她）是天才中的天才！
境界的差距，永不可能彌補。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左右，或者是冰皇並不打算殺玲瓏和秋識文。
反而是以某種方式，哪怕是痛苦的，瘋狂的，痛徹心扉的方式，只是為了讓二人成長，快速的，成長！
這，應該才是真正的答案。
只是玲瓏此刻，即便是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心中的痛苦卻不容她明白。
此就如同那老道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說什麼，我殺你榆樹娘，是為了刺激你修行，助你成長，為了你好一樣的屁話。
自己會原諒？
這是不可原諒的！
因此，餘羨只是目光閃爍，念頭思索，卻沒有說任何的話。
玲瓏只是嗤笑一下，便恢復了平靜，鳳目之中帶着一抹異樣，帶着殺機，帶着沉穩，帶着冷漠等等複雜的目光，看着前方戰場道：“我會讓他回去的……我會讓他回去！因為他只能死在我手裏，他，只能死在我手裏。”
冰玄喉結聳動，良久才穩定了下來，他看着玲瓏，聲音有些沙啞道：“還是謝謝你，助陛下此次……”
玲瓏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前方戰場，她那絕美的面容此刻明顯有些泛出光芒。
那是撕裂，瘋狂，殺機縱橫，心底壓抑的一切得到釋放，同時卻冷靜，安靜，平靜的光芒！
神性，魔性，共同一體！
餘羨看着玲瓏，看到了玲瓏那微微抖動的眼梢，心中自是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她，是真正的找到了自己的仇人了。
應該的……
應該的！
轟！！
又是一陣暴動，四個妖修似乎達成了共識，也或許是因為察覺到了冰皇來了幫手，竟是齊齊合力，以五道元神法相所修的大道法場，向著冰皇的冰天雪地轟去！
餘羨猛然看去，瞳孔收縮！
在這一刻，似乎一切都緩慢了下來！
冰皇所修的，乃是冰道。
冰道，雖然是水道的分支，但同樣亦是大道之一。
因為一切大道，皆不出時空與五行。
但超出時空五行的，也不在少數，所以不分高下，不會因為你是從五行之中脫胎出來的，你就低於五行。
冰道縱橫，凍斃一切，天地冷酷，萬物凝滯。
如此看來，似乎和時間遲滯之道，有些相同？
只是時間凝滯，乃是延遲。
可冰道凝滯，乃是停留。
因為時間凝滯，沒有盡頭，十倍百倍，千倍萬倍，哪怕往上的億萬萬，兆與之上的數，都只是遲滯，而不是停下。
但冰，卻可以停下。
冰道至極，便是停留，一切的一切，空間，時間，五行，眾生，全部停留，永恆的，停在了這一個瞬間。
這便是冰封一切。
當然，時間停頓也可以做到這樣。
空間封印，也可以做到如此。
但這三者，並不是一回事，並不是一種道，各有各的妙法。
“冰之極限……”
餘羨目中閃爍混沌之色，看着前方場景，輕聲自語。
而那撞向冰天雪地法場的其他四道法場，亦是各有千秋。
當頭所見，卻見那龜道人站在中央，駕馭足有六七千里大小的一座寂靜法場，向著冰天雪地撞去。
所謂寂靜，自然就是什麼都有，卻又什麼都沒有。
龜道人的法場之中，有着城池眾生，陳池眾生上方則有着海洋漂流，只見無數生靈在上方，下方遊盪，但卻沒有任何動靜，只如同死物一般做着自己的事情，寂靜的可怕，枯燥的可怕。
餘羨見此，先是眉頭一皺，可隨之就心中生出了一抹寒意。
這一切生靈是誰？
看似各種模樣，但實際上，這些生靈，都是龜道人一人！
宇宙萬界，是萬千生靈，萬千表象的匯聚，這才組成了諸天萬界。
而有人道，若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那該多好。
可若是真的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樣，真的好嗎？
必然不可能，因為那將是一個可怕的，寂靜的，灰敗的世界！
不過老龜似乎很喜歡這種世界，他駕馭着這個世界，向前而行。
但餘羨看着這個世界，卻心中泛起寒意。
印證，印心！
自己，絕對不是要這個世界全部都是自己！
否則這個世界，會非常可怕！
這老龜的道，當真可怕！
餘羨心中不免有些感觸，天地乾坤大道，新向修補。
再看另一人，那海道人駕馭着近五千多里的法場，亦轟殺向前。
這海道人倒是簡單，他的法場就一個，那便是海！
或者說是，無邊之海！
如此之海，應該也是水道的分支。
只是脫離五行水的大道，太多太多，不說冰，海自然也是其中一種。
那汪洋無邊，海嘯八方，覆蓋一切，天地俱滅！
此是大海無量，無窮無極，悍不畏死，永不退縮的精神奧義。
再一人，乃是那木道人，他駕馭着五六千里的怪異法場，向前轟殺。
這木道人元神具象的法場，乃是五六千里的紅色空間，似有人影，又似萬獸一般的影子呼嘯，穿梭之下，帶着無窮的咆哮，如同那地獄場景一般，一時半會，竟是看不出是什麼道來。
最後，便是那秦王朝的總管。
這總管與老龜一樣，也是駕馭着六七千里的法場，甚至比老龜還大一些。
而他的法場，卻是一片戰場。
這片戰場之中，有着無數的搏殺，爭鬥，生死！
而這一切，似乎是在眼前重演一般熟悉！
餘羨，看過這戰場！
那是在自己早年只有築基時，在那遺迹之中，看到的各種戰場虛幻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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