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停滯不前
姚仲楨和易乾坤也跟着一起勸白錦瑟，白錦瑟最終只得答應下來，收下這段時間路線圖的利潤。
夜深了，白錦瑟的身體又剛剛恢復，大家也沒有聊得太久，便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楊慎行他們雖然都是內門的弟子，比起在外門的時候，時間上要相對寬裕得多，但也還沒達到隨心所欲安排時間的程度。畢竟，內門也還是有管事的。
如果一個內門弟子，很長一段時間不回宿舍，不刷師門任務，也沒有跟管事、副管事報備，是有可能觸犯內門門規的。
所以，過了幾天，白錦瑟身體的狀況趨於正常之後，眾人選擇了向她辭行。
大家離開之後，白錦瑟再次去向這些幫助過她的人表達了感謝。
最後，她離開秦廣王的書房時，秦廣王望着小徒弟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下一次小徒弟的晉級，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白錦瑟回到洞府之後，把之前設在書房外的禁制，又重新往外移了移。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要發獃。
白菡薇最後的那幾句話，一直在白錦瑟耳邊回蕩：“當初，是為師在山裏撿到了你，並把你帶了回來。我養育了你那麼多年，如今不過是借你的意識和魂魄一用，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為師逼出你的體外嗎？”
所以，當年白菡薇把她從山裏撿回來，跟她救助其他人的目的是不一樣的。從一開始，白菡薇就已經在把她當一個替身在撫養了。
而白菡薇這十六年來對她的寵愛，僅僅是因為看上了她的資質，根本沒有半點感情。不僅沒有感情，還要假裝對她深情，這才是最噁心的。
借她的意識和魂魄一用？
白錦瑟現在只覺得諷刺，這東西是可以借的嗎？
哪怕真的可以借，借出去之後，白菡薇還會還回來嗎？
她只覺得自己現在是個大大的笑話，大大的傻瓜。
白錦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修鍊。
一開始，是看到她的師姐們都有了修為，她卻只會引氣入體。後來，連師侄們都開始有了修為，她還是只會引氣入體。
她也想像師姐和師侄們一樣能修鍊，卻一直沒得到白菡薇的允許。現在想來，很可能白菡薇的目的就是要讓白錦瑟生出一種對修鍊和修為提升的渴望，以至於加入陰曹地府之後，白錦瑟心心念念的事情就是不停地修鍊和提升修為。
過去發生的一點一滴，似乎都是白菡薇的佈局，沒有一點兒是白錦瑟自己的人生。她覺得自己已經被完全操控了，十六歲之前，不，是二十二歲之前，她的一切都是不屬於她自己的。
她，不過是個傀儡而已。所以，在白菡薇的神識通過玉釵進入白錦瑟體內之後，才會逼迫着白錦瑟晉級。
直到白菡薇用壽元凝成的那縷神識被逼出白錦瑟體外，白錦瑟才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
她越想越覺得迷茫，之前的那麼多年，該如何定義？
既然不是屬於自己的人生，那自己結識的人，做過的事，又該如何定義？
如果拚命修鍊和提升修為，都是白菡薇的計劃和安排，那麼現在不被白菡薇控制的她，又能做些什麼？
每當白錦瑟下午想要按照慣例去修習功法的時候，她就想到自己在龍窟迷宮第七層修鍊時，精元內的靈氣不受控制。以及在那之後，精元內的靈氣不斷失控，就是為了要讓她晉級的事。
而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她就再沒有興趣修習功法，誦讀心法了。畢竟，這不是白錦瑟想要做的事，而是白菡薇安排白錦瑟去做的事情。
既然自己已經找回了屬於自己的意識、魂魄、身體和人生，她就不要再按照白菡薇的安排來生活。
可白錦瑟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於是，時間就在她每天的發獃之中漸漸溜走。
……
就這樣過了將近兩年，白錦瑟的修為完全是停滯不前，甚至，連功法的口訣和指訣都變得有些生疏了。
易乾坤的修為已經進階到了金丹初期，楊慎行的修為已經晉級到了築基中期，古小小和姚仲楨也已經看到了築基中期的壁障，白錦瑟依舊是天天起床后坐着發獃，一直思索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小夥伴們來找她玩耍的時候，她也笑臉相迎，表面上一副開心的樣子。但大家散了之後，她又會覺得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實，如果不是白菡薇的計劃，她可能根本就不會認識這些個小夥伴。
秦廣王憂心忡忡，為了白錦瑟的事情，還親自去面見了一次祖師爺。
這件事，地藏王菩薩倒是早就知道了。
自從佑峰真聖在招選大會得知白錦瑟的資質並稟告給地藏王菩薩之後，地藏王菩薩就一直有關注這個弟子。當然，只是關注她發生的一些大事，至於平時起居日常之類的，祖師爺還不至於閑到那個地步。
尤其是上次白錦瑟晉級時走火入魔，佑峰真聖和秦廣王來向地藏王菩薩借諦聽的時候，地藏王菩薩就知道，白錦瑟是個有大造化的人。
所以，當秦廣王來到跟前的時候，地藏王菩薩聽他說完，也不繞彎子，直接回答道：“如果是別人，我會建議你好好開導。但如今，這個人是白錦瑟，我還是之前那句話，順其自然，一切自有因果。”
秦廣王很是疑惑，如此資質奇佳的一個天才修鍊弟子，花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用來發獃。不是他不想順其自然，只是這樣，真的很浪費時間啊！
看着面前一臉痛心疾首的秦廣王，地藏王菩薩只得多說了幾句：“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
“你只認為白錦瑟是在發獃，虛度光陰。卻沒有想過，在修鍊途中，修為提升得太快，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年紀很小，心思聰慧，資質奇佳，如果沒有想通修鍊的意義，日後很可能誤入歧途。”
“我言盡於此，你回去吧。”
說完這句，地藏王菩薩便不再說話了。